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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无奈


楚川不屑,冷哼一声。

  晋离抿唇,蹙紧双眉。

  柳长风愣了下,左右瞄了一眼,继而望向容袖:“公主,你怎么受伤了,可还好?”

  容袖未答,用余光扫向书案后的寇悠然,他神情淡淡,垂着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事,既然大家也没事,就都回去吧。”她笑了笑。

  几人依旧坐着,同时望向她,目光灼灼,让她很是无措,不知哪出了问题。

  “让他们滚。”楚川语气严厉。

  晋离眼皮都没抬一下,镇定自若,如深谷幽兰般雅正端方。

  柳长风“啧”了一声,左右为难:“陛下,我真有事找公主,现在走不得。”

  那边的寇悠然跟定住了似的,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他们说话。

  “你要说什么?”容袖看着柳长风。

  他扭扭捏捏地半晌没开口,成功将所有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楚川被他磨没了耐心,手掌聚力拍在了桌案上,矮桌立即四分五裂,东倒西歪,众人惊愕,四散逃开。

  容袖咬了咬牙,抬手抚着额头,面露痛苦:“哎,哎,我头好疼。”

  几人立即蜂拥上前,个个伸手要去扶她,那厢的寇悠然依旧未动,只是朝她望来。

  “都不许动我,这样,我给你们每人一炷香的时间,一个个的说,至于谁先来,你们自己决定,不是要单独找我聊吗?我去烟雨阁等你们。”

  言罢,她便越过众人,走出了房门,寇悠然立即起身去跟上,没管他人想法。

  容袖在院内停下脚步,望向他:“寇公子,你有何事找我?”

  这人没事不会找她,也属他最安分,容袖没有理由对他气恼。

  “无事,明日记得来换药。”说完,他便阔步离开,身影冷冷潇潇。

  容袖茫然,这人半夜过来,就是提醒她明日去上药?那为何他来的是听雨轩?不是烟雨阁?

  她刚走了两步,晋离又跟了上来。

  “公主。”

  “阿离。”

  他笑了笑,抬手给她理好额间的碎发,温柔细致:“太晚了,我下次再来,你早些休息。”

  容袖点头应下,欲伸手去帮他整理胸前的衣袍,还未碰到人,手腕就被人钳住,拖着她往院外走。

  楚川走的很快,她几乎是被拉着跑的,到了烟雨阁,前人突然在院里停下脚步,容袖一时没稳住脚,额头撞上他挺硬的后背,疼得倒吸口凉气。

  “你是石头做的么?”她扶着额头,双眉紧拧。

  见她这副模样,楚川心中的火气都去了大半,怨言也说不出口了。

  “你怎么样?为何受伤。”他伸手撩起她的下颌,让她正视自己,语气温和缱绻。

  容袖欲避开,被他钳回。

  “不小心磕的。”

  “撒谎。”他的脸冷了下来,目光如炬,紧锁着她。

  “我前日吹风受凉,发了高烧,身体不佳,一时没站稳不慎磕到的。”她自然不会说是寇悠然弄的,否则这人又得没完没了的纠缠。

  楚川眼中划过一抹心疼,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他无意碰到她肩上的伤口,容袖吃痛,身子微颤了下,连忙后退避开。

  “你怎么了。”他已然发现不对劲。

  “没事。”容袖攥紧衣角,转身进了屋,她刚退烧不久,在院子里吹凉风等会儿又该发烧,她可不想受罪。

  楚川快步跟上去,进屋反手将她抵在木门上:“肩膀怎么了?”

  容袖伸手去推开,他像座大山似难以撼动:“你不是有事要说么?一炷香时间快过去了。”

  他不在意,伸手要去撩她的衣领。容袖惊愕,挥手阻止,同他过了几招便被禁锢,又被按回木门上。

  楚川有些恼怒,额间显露青筋,抬手一把扯开她的衣领,露出那圆润诱人的肩。

  屋里有亮烛火,暖色金辉映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泛着层层柔意。完美无瑕的肌肤上,嵌着一排深而触目的牙印,伤口上还有些许糜烂细肉。

  容袖奋力将他推开,迅速拉拢衣衫,气红了脸:“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知是不知,得寸进尺,毫无分寸,赶紧给我滚。”

  楚川咬牙盯着她,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授受不亲?呵,容袖,你倒是不心虚,你告诉我,是何人将你咬成这样的?”

  “我没必要告诉你,你要没事就赶紧回去,时候不早了,我身体不舒服,要休息。”

  “是寇悠然弄的?”

  容袖抬眸看他,眼中讶然,心里疑惑。

  楚川冷嗤,眸色冰冷:“他这样,你也不怕他,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就对我避如蛇蝎,动不动叫我滚。”

  容袖哑然,她也不明白对他的抵触是从何而来的,以前的误会已经解开,不该心存戒备才是,或是讨厌他总毫无底线的侵犯?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容袖垂眼看着地面,看他的影子在晃动。

  忽的,他抬步上前,揽她入怀,紧紧拥住,容袖想避,他便抱得更紧。

  “你怎么就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语气低哑,带着隐忍。

  容袖双手顿在半空,没有继续动作,屋里两抹身影相贴,亲密无间。

  “楚川。”她轻唤了声,再无后言。

  “嗯...”他低声回应,缠绵的声音在她耳边厮磨。

  其实对他决绝些也挺好,以免生出不该有的情分,她犹豫几番,还是将他推开。

  楚川无奈,抬手轻抚她额间的伤口:“疼吗?”

  容袖略感不自在,后退了两步,摇摇头,她从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柔弱,向来强势坚不可摧。

  楚川被她退的这两步刺到,整颗心犹如坠入冰窟,冷得发颤。

  “夜郎起乱,容将军带着南诏的军队,前往夜郎抵御叛贼,正氏暴露了身份,朝堂或将有人以此故意反咬一口,说容将军消失多年,是在养兵蓄锐,有意谋反,届时你我就再难正大光明相见。”

  容袖明白,父亲既然现身,就代表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朝堂之上,楚川一人能应付吗?

  “那,你欲如何。”心急也无用,倒不如平静地去商议对策。

  他指尖绞着她的一缕秀发,缠绕手心,目光柔和:“倘若万不得已,我会派人暗地里将你送往夜郎,保你平安。”

  若谋反的罪名坐实,她焉能有命活,折回夜郎,与父亲在一起,才会平安无事。

  “那,你呢?”北宣内乱四起,届时他这个皇帝也会被万剑所指,又该如何?

  他双眸清亮,唇角微微扬起,鼻骨端正高挺,整个人在烛光下,英气逼人,俊逸凛然,如悬崖绝壁之松柏,威严孤傲。

  “我是北宣国的国君,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皇城中。”

  容袖心里似乎被刺进根细针,隐隐作痛,忽然对他生出同情与怜悯。

  “北宣不会落到那种地步,你也不会死。”

  他抬手扶住她的双臂,低头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他个子很高,将她完全笼罩,女人在他身前单薄到似乎风吹就会倒。

  “担心我?对吗?”

  容袖没有抬眼去看他,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条黑色的腰带,上面用金线绣着的云纹图案,正是容家特有的标志。

  他腰间悬挂着一枚紫色玉佩,精致透亮,美得绚烂夺目。

  楚川顺着她的目光寻去,见她正盯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发愣,便随手取了下来。

  “喜欢?”他唇边含着笑,睨着她。

  容袖抬眼看他,没有说话。楚川握起她的手,将那枚紫色玉佩放入她的手心,神情柔和。

  “给你。”

  “不用了,我只是觉得这玉佩挺别致的,不必给我。”

  她将玉佩递还给他,然,他却不接,只是怔怔望着她。

  容袖是看上这玉佩,可楚川既随身携带,必定是他极喜欢的,他性子冷冽,平日不注重打扮,身上极少携带配饰,不用想都知道这玉佩对他的重要性。

  见他不接,容袖便想着将玉佩挂回他腰间,手却被他握住。

  “说了给你就是给你,我不会收回,你不喜欢就丢掉,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回宫了。”

  他抚了下她耳边的秀发,深深凝视她一眼,随即负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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