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脱离了逾期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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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来火急火燎地领着裴海成去了红山监狱,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警员们也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下娄旭和褚酌夕两个人。
一个靠在窗边吸烟,一个坐在沙发上喝茶。
张局低着头,翻着眼前的文件,始终一言不发,十来分钟过去,事实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最后还是合上了。
他先是看褚酌夕,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他或许该问她:
坐的哪支航班?
回来的途中又有没有单独离开过?
确定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市局吗?
或是干脆查她的通话记录,再查查唐会礼手中凭空出现的那把枪,究竟是从哪儿得来的?
可偏偏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娄旭始终跟她待在一块儿。
按照娄旭的性格,他宁愿亲手将杜父绳之以法,再一步步目送他走上刑场,也绝不会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放任第三个人以非法的方式夺走杜父的性命。
这说明在他们共事的这三个月里,娄旭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就更别说他了,相隔两地,张局很清楚,所以他才没开口,只是叹了口气,像是要把那些郁结的烦心事儿全都叹出去。
褚酌夕看了他一眼,搁下茶杯,忽然伸手往随身携带的包里掏了掏,拿出一本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笔记本儿,还略带些淡淡的化学品的味道。
“倒是忘了。”她道随即站起身。
杜父将泽卡的一处房产秘密转到了娄旭名下,他嘴巴严,这事儿还是她跟娄旭几天前在整理花园“遗物”的时候发现的,转让文件还好好的在保险柜里锁着。
所以前两天抽空,她俩去了一趟文件上所标注的那个地址,而这本笔记本就是在那栋房子里发现的。
床底下,塞在一个十分简陋的纸箱子里,全是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以及几袋指节大小的,被密封好的,杜父当初没舍得拿出来卖的,他认为最满意的几件作品。
褚酌夕自作主张,只拿走了笔记本,其余的全都留给了娄旭——扔了也好,烧了也罢,或是干脆睹物思人,都由他,反正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
褚酌夕将那本笔记本递过去,推到张局面前——她粗略翻过两次,里面记录的是杜父进行实验的全过程。
从失败到成功,密密麻麻,详细的就像企图教会看到这本笔记的人究竟该怎么做一样,以及一些发牢骚时才随手画上去的涂鸦。
他是个天才。
这句话是褚酌夕唯一不会否认的对于杜父的评价。
他的想象天马行空,也足够新鲜,突破人们认知的普遍的范畴,阅读的同时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啊,原来还可以这样”,偏偏还同时具备足够达成目的的头脑以及雷厉风行的行动力。
褚酌夕并不崇拜他,甚至是厌恶,却不会吝啬于有关这方面的赞赏。
所以她拿走了笔记本,交给市局。
杜父非死不可,可同时,实验室有关于破译新型毒品的难题,作为补偿,她或许也应该替他们解决。
张局接过笔记本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褚酌夕,随后粗略翻了翻,紧接着又再次抬起头,面上所显露的神色就跟她料想的一样。
所以她问,“过两天我打算带贺从云出去旅个游,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回来了,张局意下如何?”
他合上笔记本,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放心,到时候我会让郑秋来去动车站截你的。”
褚酌夕乐了一声儿。
张局干脆无视她,迟早被她气死。
“你呢?”他又问,看向娄旭,“接下来什么打算?”
娄旭闻言先是看他,紧接着狠狠抽了口烟。
当初在去马卡非峡谷抓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市局递交了辞职信,张局也批了,条件是等到这件案子彻底了结,而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他沉吟片刻,掐了烟头,将喉咙里辛辣的烟全从窗口吐了出去,这才道,“大概还是在泽卡吧。”
张局有些诧异。
“去那儿再待几年,四处走走…”看看究竟有什么好的,他想。
“而且小南还在那儿,我总得回去接他,顺带把我爸也捎上,他一大把年纪,早嚷着在觉水待腻了,这回正好,带他出去散散心,反正他那退休金也花不完…”
“既然如此,干脆继续帮我在那边看着得了。”张局开玩笑道,意料之中的,娄旭果然拒绝了。
“还是算了吧,太累了,歇歇也好,顺带花花我爸的钱,啃啃老什么的,挺好。”
张局没挽留,他知道娄旭是心意已决,从当初在遂宁的医院里,他第一次见到他,而他问他,该怎么才能加入市局的禁毒支队起。
娄旭离开了办公室,跟褚酌夕一起,右手往口袋里掏了掏,紧接着一抖,一根烟便又从烟盒里抖了出来。
他吸了一口,又吐出去,扭头看向褚酌夕,口吻像是开玩笑,“手伸的挺长啊。”
“在泽卡这么远的地方,当初张局跟我说,你宁愿把贺从云押给他也非要去泽卡,我还纳闷儿呢,现在倒是明了了。”
褚酌夕脚下没停,挎着包,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一如既往得轻描淡写的装傻,“娄队指的是什么?”
后者笑了笑,叼着烟,没再追问,只是摆摆手,“没什么。”他道,“也挺好,这样就两清了…挺好…”
随后拉开路边一辆四轮车的车门,驾驶室里坐着的男人褚酌夕不认识,看着怎么也得五六十了,留着寸头,戴着墨镜,五官硬朗分明,架在方向盘上的胳膊粗壮结实,看起来约莫比她的小腿都还要大上一圈儿。
见娄旭坐进去,路边还站着个年轻的小姑娘,于是将墨镜往下推了推,眯细了眼睛,看起来和娄队那双特有的,眼尾下垂的特征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谁啊?你同事?”
褚酌夕隐约听见那男人这么问。
娄旭闻言瞥了她一眼,“你孙媳妇儿!搞诈骗的!嘴里每一句实话…惯会骗人…”
褚酌夕笑了笑。
“哟!孙媳妇儿?那还愣着干什么?让人儿一块儿上车啊!”
“上什么上?有人接她。”娄旭不耐烦的很,“赶紧的,开车,走走走。”
褚酌夕站在路边,一直目送到车辆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摸出手机,连上蓝牙,又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里边儿事先传来的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录音设备大概已经十分老旧了,听起来音质不大好,十几秒后才是一个温和的男声。
“你觉得我爸怎么样?”
“谁?”
“唐喆,他工作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另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是有所感慨还是压根儿没想起来唐喆是谁,总之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褚酌夕几乎以为这段儿是没录上,中途始终是难听的电流声。
“他啊…工作还能是什么样儿?笨手笨脚,什么也不会,骂他都听不懂我在骂他,还得我亲自教…他啊…我可是给予了他很大的期望,很大很大…可惜了。”
“你觉得我长得跟他像吗?”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比对,好一会儿才道,“眼睛挺像,看起来一样蠢。”
这回轮到那个年轻的声线沉默了。
“还有十五分钟,放风的时间就要结束了。”
“啊…”低沉的声线沉吟了一瞬,“你见过市局那个禁毒一队的队长吗?”
“嗯。”
“他人很好吧?”
“没怎么接触过。”
“啧。”对方轻啧,“这种时候你就应该顺着我说,他很好!”
年轻的声线叹了口气,“他很好。”
前者这才乐了一声儿,又问,“死了的话,有人记得你吗?”
“应该有吧,你呢?”
“开玩笑!我是谁?”
“呵呵…”
“……”
“还有十二分钟。”
褚酌夕闭了闭眼,耳机里是长久的沉默,除了电流声以外,便是人群走动的声音,衣角摩擦的声音,最后是几分钟后一声巨大的枪击声。
周遭静了一瞬,接踵而来的是人群混乱的逃窜声儿,惊叫声儿,以及狱警戒备的震慑声儿。
“放下枪!”
“放下枪!”
“0817!放下枪!要不然开枪了!”
贺从云的车停到路边的时候,褚酌夕没注意到,始终低着头,耳机里是剧烈的枪支扫射的声音,直到对方走到自己眼前,她这才吓了一跳。
“来了。”她慌忙摘下耳机。
贺从云看了她一眼,微微皱起眉,却没戳穿, 只是问,“今天回来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儿?”
褚酌夕揣起手机,整个人往他怀里靠,找的理由蹩脚的很,“我忘了嘛…”
对方显然不信,却也不追问,只是一边将人往车上带一边道,“那个赚差价的中间人告诉我,我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找过他,还给他塞了钱?”
褚酌夕答非所问,低着脑袋扣安全带,“我刚才跟张局说,过些天要跟你一块儿出去旅游,你说我们去哪里好?”
“知遇她们就不带了吧?就咱们俩,去远一些的地方,到时候你看看想去哪儿,咱们多玩儿几天。”
“哦,对了,要是知遇她们问起吕泊西,你就说他是去自首,现在在蹲监狱,准备改过自新,重头再来,知道吗?千万别说他是死了,要不然准得闹。”
贺从云抿起唇,眉毛皱得死死的,“褚褚…”
褚酌夕闻言有些不太高兴,委屈地瘪起嘴,“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她话里哽咽,死死咬着唇,低头扣着手指,可就是不看他。
贺从云顿时心下一空,像是被人揪着,强硬地掰过她的肩膀,又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温和地摩挲她的眼下。
“是不是当初…你问李知遇要不要帅哥室友合租的时候…我就应该阻止你?”
褚酌夕没答,眼前迅速糊了一片,压根儿看不清贺从云的脸。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贺从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这不是…这不是我预想的结果…怎么…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她的话到此为止,再往后,贺从云就没听清过,或许压根儿就只是胡乱的发泄,便连褚酌夕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含糊不清的抱怨些什么。
哭声响彻在车厢内,撕心裂肺,仅有的空气像是压根儿不足以提供给她进行喘息,剧烈的起伏以及像是脱了线的泪珠,更加让贺从云手足无措。
褚酌夕以为,在她仅此为止的人生里,应该有许多该哭的地方,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脱离逾期的结局,她一点儿都不喜欢,一点儿也不…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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