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虽未喝酒，但早已被喜庆陶醉。寒冰的酒杯里，预先兑有凉白开，但也架不住人多，也有些微醉的感觉。

  他说:“以前同事待客，跟本没有今天这么热闹，我也觉得领导和同事今天对我特别赏脸。”

  进到屋里的寒冰，既高兴又激动，他关上门，然后拉上窗帘，睡莲感觉光线一暗，身后就被丈夫抱住，往床上推。

  她极力挣扎:"别乱来，大白天的，同事们在外面呢。"

  但寒冰笑着说：“现在结过婚了，合法的。”说着继续动手。

  “这是晚上的功课，现在做，有种生生被侵犯了的感觉。”

  睡莲又不敢大声喝斥，门外走廊肯定有人走动，有好事者也会埋伏在窗户角下，就这样，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让睡莲感到猝不及防。

  她原本幻想着到了新婚夜，洗洗澡，温馨的灯光下，柔情似火，慢慢进入你侬我侬的状态。然而此时则有一种被冒犯的耻辱涌上心头。

  她开始本能地反抗，让他清醒点。她恼怒丈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温柔，。

  但转过身来的睡莲，看到的是两眼通红如野兽般疯狂的寒冰，睡莲一下后悔了，举起手要去搧他，被他躲过去，一只手抓住了睡莲的手，另一只手又去控制睡莲的另一只手，嘴里还嘟哝着:"劲还蛮大的，这又不犯法。”

  睡莲懒得和寒冰理论，除了厌恶，就是排斥，这根本不是她所需要的爱情和婚姻。忍者眼泪，指甲狠狠地掐进寒冰的手背，恨得咬牙切齿，睡莲死的心都有了。

  寒冰起身离去的时候，睡莲目光呆滞：“一切都完了!”

  她闭着眼睛，任泪水从眼角汩汩而出，也不去擦拭，她的委屈随泪水排出体外，谁都不怨，自找罪受，自己消化去吧。

  这时，耳边传来寒冰的声音:"第一次都疼。"此话又传入耳膜，更有一种自己被遭贱的耻辱:"你根本就不属于人类!"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他竟振振有词。

  睡莲本想着他念书投稿，喜欢文学的人，应该精神都很丰富，很纯粹、很诗意，懂点柔情浪漫，但谁知道什么都不是绝对的，那只是自己的单纯以为，实际上是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讲不清的货色。

  她想起身去揍寒冰时，看到了不洁净的床单，只好撤下来放进脸盆去洗。

  这时候，寒冰心满意足地拉开窗帘并打开门，只听副校长和主任双双进屋，对寒冰和睡莲说:"今天晚上元旦联欢，校长专门让我俩来告诉你们，睡莲也来参加。不见不散。"

  “谢谢领导的关心和抬举，只是这几天舟车劳顿，晕车难受，怕扫了大家的兴，下次一定补上。"

  “不要紧，去坐会儿，累了就先回来，教师们说，没你们不热闹，要不，今晚他们都要来闹洞房了。”副校长笑着恳求道。

  "烦请转告校领导和老师们，来日方长，开心不会断档。”睡莲说着，送领导出门，就端上脸盆去洗床单。

  "叫你去，你就去，还摆上架子了。"寒冰道。

  "你怎么分不清领导是说客气话呢?她们来喊你去参加，能不随口捎上我吗?你们是同事联欢，又不是家属联欢，陌生的圈子，我凑哪门子热闹。"睡莲说着，问寒冰，"水管在哪?"

  "出门左拐就看到了。"寒冰说着随同事热闹去了，下午学生没课，有的正在排练节目。

  睡莲走到洗水池子旁边，几个同学看睡莲端着盆过来，都认识是薛老师的新娘，笑着打过招呼，给睡莲腾了地方，睡莲说:"你们先来，你们先洗。"

  “我们洗过了，老师，锅炉房有热水，我去给你提来。"一个女学生说完，就跑回宿舍提着自己的暖水瓶，把热水倒进睡莲盆中，笑嘻嘻地又去锅炉房提热水了。

  "谢谢你啊!注意安全。"睡莲在她身后嘱咐道。

  另一个女孩说:"老师，我给洗吧?"

  "不用，就这一件，你们忙吧。"

  “那我也去提水啦!"女学生说着追赶另一个去了。

  虽是寒冷的冬天，经历了寒冰的伤害，但女学生的举动，立马又平抚了睡莲的心，下身的胀感和不舒服也感觉轻了一点。

  她也搞不明白，伤害自己的都是亲近人，抚平创伤的反而是陌生人。

  她想起刚才那一幕，如果迟开一会门，让校长和主任敲门的话，该有多尴尬。寒冰这家伙简直有点丧心病狂，怎么跟正常人一点都不一样?做事不计后果，把自己也给搭上。

  想着的时候，学生已经把水壶提来放到她旁边。

  “谢谢，热水洗衣服就是舒服，你们还洗什么?拿来我一块洗。"睡莲问两个女孩。

  "没有了，我们趁中午都洗过了，这时候都快干了。"

  "叫什么名字?你们。"

  "黄彩云。"

  "我叫林晓静。"提水的女孩也介绍道。

  "名字真好听。"睡莲说这话的时候，有个男学生，也端着衣服过来洗，睡莲往边上挪挪，发现男生的脸盆里有条裤子，裤裆处已经裂开五、六寸的口子，她急忙捺住水笼头，“别弄湿了！”

  然后，从盆里拎出那条裤子。

  "我先给你缝缝再洗，好吗?"睡莲问道。

  男同学顿时羞红了脸，“嗯，谢谢老师。”说完，对着睡莲点了点头。

  睡莲擦干手，提起裤子就进到寒冰屋找针线，她上次让寒冰带来的针线包，还没有拆封，就挑出相似的颜色。飞针走线，她怀疑自己有职业病，看到谁的扣子掉了，就出手帮忙钉上去。看到谁的拉链坏了，也控制不住地自己去修复。等她把裤裆都结结实缝一遍的时候，两个女生早把床单拧干晾了起来。

  她把裤子递给男孩，顺便从兜里掏出两把喜糖，分给旁边的几个人，满意地点点头，掂着盆子往回走时，后面几个人异口同声道:"祝老师新婚快乐!"

  睡莲扭头看时，几个人"嘻嘻哈哈"四散跑开了。新婚快乐，没感觉到，但与教职工和学生的相处，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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