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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为人师


寒冰上班的第二天,按照安排的课程表,就进行了精心备课,把所有的定义罗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要列举得例子,尽心查阅,引经据典。

  自以为可以作为讲义的范例,来个一雪前耻,挽回点昨天的面子,好让自己扬眉吐气。

  不料好事多磨,因为两省相隔千里之遥,家乡话、俗语学生硬是说听不懂。而当时普通话并未推广,寒冰是真的说不成。

  也不知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宣传栏效应,他一开口:“从今儿个起我们……”也不知道学生真的听不懂,话音未落,学生站起来反问道:

  “老师,鸡儿哥和鸭儿哥到底是谁的哥?”结果换来了满堂乱轰轰。

  这时有个迟到的学生突然推门进来,寒冰质问道:

  “为啥不喊报告?”

  “我喊了,你如果聋了,听不到,我不能一直站外边吧?”

  学生说着竟然头也不回地坐回座位,又是一阵哄笑。学生已经是高中生,个头比寒冰高的多,寒冰也真拿学生没办法。师生难以沟通  ,越制止越乱套,寒冰简直崩溃极了。

  睡莲隔着信纸不由大喊,赶紧示弱呗!当面告诉学生:“老师从农村出来,普通话不如大家。这一点,要拜同学们为师啦,哪个愿意收我这个徒弟呀?

  我情愿虚心请教。韩愈说过: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把球踢给同学们,看他们哪一个好意思出来接。不然,先拿提问你那个调皮鬼开刀,就给他交个朋友,拉近关系,向他求教,让他来教老师普通话,以后都是他教不好的责任啦!

  还有那个不守纪律,迟到还骂人那个,他说你聋了,听不到他喊报告。你就问他:你耳朵好使,你听到谁允许你进来了?是班长?还是班主任?要么是校长?你陪他一块去教导处问问?他敢去吗?如果他不说话,问他是不是不但聋啦,也哑巴了不成?

  刚开始你不将他一军,他要骑到你头上拉便便了。

  无奈的寒冰只好让同学们自己看书。这一句同学们听懂了,反问寒冰,

  “老师,我们自己看书了,还要你干啥?”

  接着一阵哄堂大笑,有人竟然坐在书桌上,得意洋洋地吹起了口哨,肆无忌惮地戏弄着寒冰,哎,法不责众呀!寒冰说东他们对西,寒冰让打狗,他们偏撵鸡,弄得寒冰是进退两难,没了脾气。情急之下,寒冰干脆大声吆喝:

  “大家静一下,我现在把作业题和答案写到黑板上,大家抄完,抽时间下去背诵,下一节课提问。”

  说完,寒冰转身在黑板上写起来,让同学们照抄吧。结果一行字没有写完,就听到“嘭”地一声,紧跟着“哇”地有人大哭起来。回头一看,第一排的同学捂着脑袋,已经痛得哆哆嗦嗦。

  寒冰急忙问,怎么了?学生哭着诉说,有人用弹弓打了他的后脑勺,寒冰气愤地问,谁干的?没一人吱声,把后边的男同学挨个的书桌搜了一遍,没有搜到弹弓,缺乏证据,问谁谁也不承认。

  这时挨打的同学叫道:“老师,流血了,我好痛啊……啊……啊啊……’寒冰急忙扒开头发,大包已经鼓起来,包顶的烂皮的地方开始了渗血,寒冰竟然傻愣愣不知所措啦!

  “赶快找校医。”

  “对,去医务室,去医务室”同学们惊叫着,簇拥着受害人一起奔往医务处……

  寒冰的第一节课就这样草草收场,这寒冰呀!真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睡莲看着信对寒冰是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中。

  睡莲无奈地摇摇头。寒冰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职场毒打的遍体磷伤,怀着满腔热血踏上工作岗位,无休止的碰壁,使初入职场的好奇新鲜,化作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希望第三封信,能给这个倒霉蛋带来好运吧。

  他在信中说工作上的事办砸也就算了,搞宣传的同志假期结束,一来就把宣传栏重新绘画得耳目一新,大家渐渐地把寒冰这个菜鸟忘到了一边。

  教学上的流血事件,移交给了他们班主任处理。

  但运交华盖的寒冰,又在翻新着花样,恋爱上又给同事们做了道茶余饭后的笑料。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玲玲是寒冰学校食堂的一名职工,一次她不小心丢失了家里的一串钥匙,刚好被寒冰捡到,正在寻找失主。

  当玲玲接过寒冰手上钥匙的那一刻,她两眼放光,激动万分。她那份喜悦感染地晚霞似乎都变成了七彩缤纷,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我、我、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那么大个校园,你是怎么就发现了呢?”玲玲一边说还一边跺脚。

  “可能是我四只眼睛都在找吧。”寒冰把眼镜片也加上,突然发现自己也有幽默感。

  “你还别说,你这人说话还挺逗的。”玲玲真心的夸道,“找到钥匙,我就不着急啦,走,陪我上街,我请你吃饭。”

  “我还是去食堂吃吧。”

  “食堂早下班了,你不会是为了找我,连晚饭都没吃吧?”

  “嗯。”寒冰点点头,实话实说了。

  “那我请你吃饭,走。”说着就去推来一辆淡绿色的新自行车。路上玲玲告诉寒冰,这辆车花了她半年的积蓄买的。正是下班高峰,路上车多人多,寒冰们推着自行车到了食堂。

  找好座位要了份儿刀削面,玲玲又怕寒冰吃不饱,一人要了一个鸡腿儿,陪寒冰吃。边吃边聊,她告诉寒冰,她是走后门儿进的学校食堂上班的。那时候只要有关系,安排几个人还是挺轻松的。

  吃过晚饭,他们就近到体育馆的草坪上,坐下聊天儿。玲玲问寒冰:“听你口音不像是滨城的。”

  “我来自北方江成县,离这有1000多里吧,大学毕业就近上班了。”

  “家里面还有谁?”玲玲问出此话,寒冰脑子“轰”的一下。要不要如实相告呢?

  “家里还有父亲,兄长和妹妹。”寒冰怯懦的隐去了母亲。

  “妈妈呢?”她仰起脸,关心地问道。真是,怕啥来啥。

  “死啦!”寒冰不想吐出“离婚”二字,怕太丢人了。

  “不好意思,让你伤心了。”玲玲自责着,“我父母早早去世了。现在投靠寒冰舅舅,住在他家,家里地方也不太大。下班了,我也就晚一点儿回去。明天晚上,你还在校门口等我,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好啊!”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寒冰迫不及待地答应着。

  寒冰憧憬着,下班之后和恋人在饭桌上共享烛光晚餐的浪漫时刻,应是他入职以来唯一值得炫耀的事情。

  这时,突然有人喊他接电话。寒冰赶快到传达室,原来是老家二嫂打来的。告诉他家里边要翻修房屋,也要给他盖一间婚房,让他寄回去2000元钱。他放下电话,刚才激动的心情,立马一落千丈。要知道刚毕业的月工资才100出头,这得要借多少家,才能凑够两千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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