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先生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直接答应了。

  “别人若是说，我不见得答应，但既然是徒弟开口，那老夫便过去帮他瞧瞧。”

  姜时晚笑着把师父又拉回了姜家的院子里，然后走到墙根边上。

  “那师父，我们钻过去吧，我先钻给您带路。”

  卫氏和姜父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恨不得直接将闺女的嘴给捂住。

  这丫头胆子也是够大的，人家老先生是要去给隔壁的小贵人瞧病的，结果她让人家从洞里钻过去？

  “隔壁这家是什么身份，去给他们家瞧病还要老夫钻洞过去？别说是他们家，就是宫里来人请老夫，那也是要走正门官道的。”

  “老先生别生气，晚丫头想是平日里钻习惯了，我去同隔壁的刘妈妈说一声，让他们将大门打开。”

  卫氏将已经蹲下试图要将身子探过去的姜时晚给拎起来，顺便还偷偷瞪了小姑娘一眼。

  她不止胆子大，还调皮，竟然连刚拜的师父都敢捉弄。

  卫氏去隔壁庄子敲了门，让护院将刘婆子请出来，然后同刘婆子简单说明了来意。

  “劳卫娘子和晚丫头记挂着我们家小主子了，不瞒您说，我们家小主子这些日子又病了，我已经好些天都没落闲了，既然有老先生愿意来帮我们家小主子瞧瞧，那我便随卫娘子一同去将老先生请到庄子上。”

  刘婆子将衣裳简单整理了一下，跟在卫氏身后一同去了姜家，生怕失了礼数。

  “庄老先生，这位便是隔壁庄子上的刘妈妈。”

  “老先生安，在村里住了小半年，从未听过先生名号，想必先生定是医术了得。”

  庄老先生最不喜欢别人说这些奉承的话，之前听得耳朵已经快出茧子了，不想到了这竟又听见这股子熟悉的味道。

  “不用说其他的，这病是瞧还是不瞧，若不是我这个小徒弟开口，老夫定是不会往你家走一步的。”

  刘婆子见庄老先生性子这么直，也就没再说客套话。

  “那请老先生随我来。”

  庄老先生带着姜时晚一并去了隔壁庄子上，姜父和卫氏就留在自家院子里。

  等人走远了姜父才吐了口气：“庄先生这脾气还真是大，刘婆子在他跟前竟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医术圣手自然是有些脾气在身上的，这太正常不过了。”

  卫氏随口回了一句，随即转身回了屋子。

  刘婆子在前面带路，等到了商南淮的院子后领着庄老先生和姜时晚一同进了内室。

  “这窗户一直关着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这屋里是在捂虱子吗？”

  一进屋闻着屋里久久不散的汤药味，庄老先生忍不住问了一句。

  “先生见谅，是我们家小主子体虚见不得风，若是见了风便会发热。”

  虽然老先生语气不是很好，但刘婆子还是耐心的同他回了一句。

  “哪个庸医同你们说体弱便不能开窗通风的，屋内病气淤积，久久不散，不开窗你们是想积攒病气不成？把每日开窗一个时辰，早晨中午下午各开一次，一次多久你们自己拿主意，反正每日定要将窗户开一个时辰。”

  刘婆子对着屋里伺候的下人招呼一声：“听先生的，赶紧把窗户打开去去病气。”

  商南淮在床榻上躺着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厅堂的声音了，他想撑着床榻起来，但着实身上没什么气力。

  “先生请进，我们家小主子就在里面。”

  庄老先生进了内室，没急着上前诊脉，而是盯着商南淮的面色瞧了瞧。

  因为商南淮是躺在床榻上的，视线受了些限制，所有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老先生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

  “晚丫头，你能瞧着出什么来？”

  姜时晚将自己的小脑袋从师父身后探出来，对着他笑了笑。

  “小哥哥皮肤很白，长得真俊。”

  庄老先生轻咳两声：“肤浅！不过是皮囊罢了，俊俏有什么用，病得只能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就是再俊也不能要。”

  “哦......”小姑娘点点头，虽然不太懂但还是先答应了再说。

  听师父的话应该是没错的。

  商南淮：......  ......

  他病还没好利索，在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进来一位老先生。

  进来还用他举例子，说什么以后找男人不能找病得只能躺在床榻上的。

  “去打盆温水来。”

  庄老先生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就这么上下打量商南淮看。

  不多时，秋兰便打了盆温水端了进来。

  庄老先生净了手之后又用干帕子将手擦干净。

  “把脉探诊之前记得先净手，等诊过脉之后再净一次手，记下来了吗？”

  庄老先生对着身侧站着的小姑娘问了一句。

  “记下了。”

  姜时晚点点头，老实对着师父应了一声。

  “手伸出来。”

  商南淮和姜时晚互相对视了一眼，因为老先生此时是闭着眼睛的，两人都不知道老先生这是让谁伸手。

  对视了一会儿，小姑娘慢慢的把自己的小手伸了过去。

  商老先生睁眼一瞧，最后被气笑了：“你这小丫头是想气死老夫吧？真不知道收你当徒弟是对还是错。”

  姜时晚见不是说自己，还特意好心的帮师父将商南淮盖在被子里的手拽了出来。

  她多少也是能帮上些忙的，至少不会拖后腿就是了。

  老先生将手搭在商南淮的手腕上，小姑娘觉得师父好像是探了很久的脉，因为她的脚都快站麻了。

  就连刘婆子都忍不住开口追问了情况。

  “老先生，不知我们家小主子可是有什么急症？还能不能痊愈？”

  商老先生从椅子上起身，让下人换了盆水后又净了一遍手，顺便还把姜时晚叫过来一同净了手。

  “你们是从京中来的？”

  老先生没回答刘婆子刚才的那些问题，反而是又抛回去了个问题。

  “是，老先生是如何得知我们是从京中来的？”

  “如何得知不重要，老夫不帮京中的人诊治，你们小主子这病能倒是治，但老夫不接这个诊。”

  商老先生就视线移开，瞧见桌上用了一小半的野山参后凑近了些。

  “这参倒是不错，也幸亏有这么好的参了，继续用就是了，走了晚丫头，时辰不早了。”

  姜时晚回头看了商南淮一眼，见师父已经走出好远了，她赶紧小跑着跟上。

  刘婆子瞧老先生就只是把了脉后便离开了，赶忙追了上去把人在院门口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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