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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还能活着回来吗


裴世安不能骑马,他屁股还烂着呢,虽然泡了黑水上了药后,已经不那么疼了。

    夏驰霄看他一眼:“你也的确不配骑马!”

    他对亲兵吩咐:“找根绳子来!”

    亲兵速度飞快地拿来一根比拇指还粗的长绳。

    夏驰霄接过,拿着绳子就往裴世安去。

    裴世安后退:“你干什么?你不会是要绑我吧?”

    这一嗓子,顿时吸引好多双目光。

    夏驰霄不为所动,他走到裴世安面前,动作极快地将绳子束在他的腰上。

    裴世安低头就要解,但也不知道夏驰霄这绳子是怎么绑的,他怎么都解不开,还随着他的动作,似乎又紧了两分。

    夏驰霄翻身上马,牵着绳子另一头:“跑起来,你要跑不过马,我就拖着你走!”

    裴世安:“夏驰霄我日你祖宗!”

    众人:“……”

    这还真是一个狠一个狂。

    一个敢动手,一个记吃不记打!

    之前都被修理得那么惨了,现在还敢当众叫着夏驰霄的名字骂,他怎么敢的?

    不过,夏将军也很过份,他官阶高,但也不能这么对一个普通兵卒吧?人都被打得这么伤了,这才几个时辰,又要让他跟着马跑,人能跑得过马?正常人都跑不过,何况他之前被打得屁股都烂了。

    夏驰霄没有在意那些眼光,也没有理会裴世安的抗拒,一夹马腹,马就开始往前走。

    裴世安口中叫着:“卧槽槽槽……”脚下却不敢慢,急忙拔步就跑。

    众人看着一马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地出了营地。

    左英挠头:“裴世安这么跑,他屁股上的伤不会裂开吗?”

    “那要是裂开了,血不是要流一地?”

    “还管什么血流不流一地,大家猜猜,裴世安还能活着回来吗?”

    “我赌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赌他压根回不来!”

    “我赌夏将军应该不敢做得这么过份,肯定会给裴世安留条命的!”

    “要不开一盘,我做庄!”

    “做什么庄?开什么局?难道你们忘了裴世安为什么会被夏将军这么对待?不就是因为他聚赌吗?不要命了吗?”

    左英这一声,把这群闹哄哄的人直接给吼得耷拉下脑袋,裴世安的样子,足以警醒所有人。以后谁提到赌这个字,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屁股有没有裴世安肉厚,身上能不能承受几十脚猛踹。

    这边裴世安心里骂骂咧咧,他已经把夏驰霄的祖宗问候到第十五代去了。

    操练的时候,他完成得最快却最懒,此刻,却不得不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

    他不敢跑慢,跑慢必然会被马带得摔倒,一旦摔倒,马在奔跑中,他就爬不起来了,就只能一直被拖着走。甚至还可能是脸着地,他那英俊的面庞,可不能这样被损伤。

    也得亏那黑水泡过之后,他觉得身上暖洋洋的甚有力气,所以跑起来竟有健步如飞的感觉。

    一口气跑了两里多地,裴世安上气不接下气,脚下都踉跄起来,整个人喘气如牛。操练的时候急行军,也不过三里地,而且此时他高度是绷,身上又受了伤,到极限了。

    夏驰霄慢了下来。

    看着走的方向,裴世安又忍不住喘着气高喊:“夏驰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你这是要上山,你带着老子上山?你是想直接挖个坑把老子埋了吗?”

    夏驰霄回头看他一眼,压根没理会。

    裴世安加快脚步,竟然跑到了马屁股后面,他只是腰间被系,手脚都是自由的,一伸手抓住马尾,那马也是烈性,扬起后蹄就踹了过来。

    裴世安也是勉强学过六艺的,加上六个多月的操练,反应迅速,急忙向旁边一让,避开了马后腿,手里也不自觉松开了。

    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马。

    夏驰霄的马和他人一样,阴毒讨厌。

    说也奇怪,这马踢得这么快,他虽练过,但这次躲起来还真是有几分轻松!

    他喜滋滋地想:其实他也是天纵奇才,以前在离阳侯府,一直被逼着读书,读书有什么意思?他就知道,他的天赋不是读书,原来是习武。

    上了山,夏驰霄就不骑马了,他翻身下来,走到裴世安面前,伸手一拉一扯,裴世安解了好几次,越解越紧的绳子,就轻松开了。

    他将绳子放到马鞍处,又从马脖子旁边拿起一个包袱。这才轻轻拍拍马头,那马儿便喷了个响鼻,慢慢地踱到山间吃草。

    夏驰霄瞥了裴世安一眼:“跟上!”

    笑话,跟着奔马他都跟得上,夏驰霄走路他还能跟不上?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裴世安心里各种疑惑,口中絮絮叨叨地说话,夏驰霄全程理都不理,面无表情。最后,裴世安自觉无趣,闭了嘴。

    走到一处山腰,那里是一片墓地,在墓地的外围,有一座坟。坟头的草长得稀疏,显然不是旧坟,但也不是新坟。

    裴世安惊了:“夏驰霄,你还真想把老子埋了?”

    那坟里,是不是也是夏驰霄埋的人?

    夏驰霄走了过去,将包袱解开,里面竟然有一壶酒,几个杯子,还有新鲜的果子和供品。

    他神色肃然地上前,把供品摆好,又斟了三杯酒,一一放在坟前。

    然后,他跪了下去。

    裴世安万般不解,他来上坟,把自己带过来干什么?

    他道:“坟里是谁?”

    夏驰霄道:“我爹娘的衣冠冢!”

    裴世安左右看看:“你爹娘的衣冠冢,你不知道立块碑吗?”

    夏驰霄没理他,自顾跪下磕头。

    裴世安呆了一下,突然想到,夏驰霄说的是他的养父母,那有可能也是自己的父母。

    就算不是自己的父母,人家都已经去世了,他这个晚辈过来,好像也应该跪一跪。

    于是,他便跪了下去。

    这一跪,双腿一酸,加上后背臀的伤一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磕了三个头,对着墓就十分自来熟地絮絮叨叨起来:“夏驰霄的爹娘是吧?不是我告状,你们儿子很凶残你们知道吗?你们看,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老惨了,屁股都被打烂了。你们晚上托梦给他,重罚他一顿,我一有空就来看你们,也给你们带好酒好菜!”

    夏驰霄:“……”

    他看着裴世安不说话。

    裴世安讪讪地收声,老实蹲在一边。

    不是他不想坐下,是不敢坐,屁股疼,又奔跑了那么久,再坐下,定然坐一屁股血。

    夏驰霄默默坐了一会儿,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裴世安竟然感觉到一股漫天的悲伤,把这整片的地儿都包围了。

    平时他是敢破口大骂的,当着夏驰霄也敢直接骂日他祖宗,但是,现在当着这一座坟,明明知道仅是衣冠冢,他也不敢骂。

    过了好久,夏驰霄才道:“今天踹你多少脚,可还记得?”

    裴世安道:“四十九!”

    大概是看夏驰霄神色低沉,有些悲伤,他竟忍不住道:“其实看着踹得重,也不疼,就是摔下来的时候样子有点不好看。”

    夏驰霄缓缓道:“我六岁习武,我的师傅,每天踹我一百零八脚,像今天我踹你这样!我第一天就受不了了,哭着跑回去跟我爹说,我不想跟师父学了,太疼,我受不了。”

    “卧槽,六岁,怎么下得去手?”

    夏驰霄没理会他,继续道:“我爹当时跟我说,他小时候学武,也是这么过来的。他问我,是不是挨踹后刚开始觉得疼,过后就觉得身上暖,也不会感觉疼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跑得更快了,跑动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身上哪儿疼?”

    裴世安睁大眼睛。

    夏驰霄又道:“这是我们师门独有的一套开筋松络法,也可以说是一道入门的门槛。”他看一眼面前这个震惊的同龄人,淡淡地道:“你仅受了四十九踹,就受不了了。你的根骨是真差!”

    裴世安嘴里不服:“我,我那不以为你是在踹我吗?谁没事上那个大当?其实我是可以多受几下的!”

    他心里有些后悔,眼巴巴地看着他:“要不,你再踹呗,这次,我保证能受一百……不,两百下!”

    “没用了,第一次能受多少,后面就是多少。而且,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用,你都知情了,还踹什么?”

    裴世安:“……”

    夏驰霄似是解释,又似是自语:“你要领军棍,我亲自动手,能把控力道,让你只受皮肉伤,那些行刑兵下手,我不放心!”

    裴世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座坟。

    迟疑着,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查到了,你的养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像!你配不上他们!”夏驰霄淡淡瞥他一眼。

    裴世安怒了:“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配不上?我好歹也是在京中长大,难道还配不上做一对村夫村妇的儿子?”

    “你看不起村夫村妇?”夏驰霄目光淡了几分:“村夫村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至少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凭自己的双手吃饭!”

    裴世安不说话,他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也没有贬低谁的意思。

    不过,夏驰霄这话是间接证明,他爹娘可能真是村夫村妇吧?

    看着那坟茔,裴世安表情复杂。

    他不是嫌弃,就是从没见过,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复杂,是伤心,是难过,还是迷茫,怅然……

    夏驰霄又道:“还有那颗药,让你泡在水里吸收药性,一是为了巩固之前的那四十九踹帮你打开的身体经络,二可助你伤口早点恢复,让你在马后跑,也是让你身体尽快吸收药性。这药也是我师门之物,三百两银子一颗,有市无价,记得还钱!”

    心中正蕴酿着感动之意的裴世安:“……”

    他道:“你知道我现在一个月才多少饷银吗?一两,仅只有一两,你是要我攒三百个月?二十八年?”

    夏驰霄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鄙夷和轻蔑:“所以你决定,二十八年就做一个军中小卒?”

    裴世安被噎住。

    夏驰霄更鄙夷:“要是那样,你不如现在就在这里跪死算了。”

    “凭什么?”裴世安小嘀咕,“越有钱越抠,等爷以后有了钱,才不会这么小气!”

    夏驰霄不再理会裴世安,自己仰头喝酒,他拿着酒坛,和墓前的酒杯碰杯,语气低沉悲凉:“爹,娘,北境现在平安啦,百姓能过几年安定日子了,你说,身为边疆将士,血肉为墙,筋骨为城,有你们在,便有北境的百姓在!你们守护北境百姓,生前未有一刻停止,你们问心无愧!儿子谨记你们的教诲,定为护佑百姓尽一份力!”

    裴世安越听越不对:“你确定你说的是你的爹娘?”

    不是村夫村妇吗?村夫村妇怎么又成了边疆将士?而且还是死在战场上?

    夏驰霄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年的旧事。

    战场上怎样的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又是怎样兵贵神速,马踏敌营;说到阵前破敌,也说坚守城池;说到苦寒时缺衣少食,怎样杀马充饥,渡过难关……

    北境的日子并没那么好过,苦寒,水草不封,粮食难长,几乎都要靠各地调拨粮草和冬衣过去,才能保持所需。

    北境的百姓日子过得甚苦,尤其是守城将士,他们身负重任。

    北境的将军府,也不过两个老仆,一个粗使婆子,远没有京城这般奴仆成群,锦衣玉食。

    裴夫人也时常上战场。

    所以,夫妻二人与儿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一次都是珍贵的回忆。

    夏驰霄声音低沉,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当初在战场上亲身经历。就好像此刻裴彰在他对面,父子两个月下谈心一般。

    没有人理裴世安,夏驰霄把他带到这里来,似乎只是为了让他跑这一趟,把药力好好吸收了。

    裴世安原本还很不满,觉得夏驰霄颇有些婆婆妈妈,对着一座坟说这些干嘛?好像能听得懂似的。

    但听着听着,他整个人似乎也到了北境,在夏驰霄的描述中,与他一起经历了那些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战场是那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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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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