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芳不满地说：“狗日的权贵、狗日的资本家，老子当房奴的资格都没有，尽说些风凉话。”

  萧问剑看着袁芳：“你家里不是有四五十平米吗？不当房奴不是挺好的？”

  袁芳更生气了：“好个屁，住在铁路边，每天火车跑N趟，我都快神经衰弱了，女朋友一上班就不回来了，说是和同事一起到外面租房，上班近一点，虽然没有明说，但肯定是嫌弃房子吵。”

  中午十一点，萧问剑刚做完心电图和B超回来，明玉秀已经在电梯间的椅子上等候，明玉秀见到萧问剑，站起来哭出来：“小剑，你没事吧。”

  萧问剑拉着明玉秀坐下：“明老师，你怎么来了，快坐！”

  明玉秀哭着说：“小剑，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你和童警官没事吧？”

  萧问剑继续安慰：“明老师，我这不是满地跑吗？没事，童真也没事，您别担心。梦姐没有给您说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如果你有事，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多年的父亲，如何对得起老苏。”明玉秀说完，从包里找出一张纸巾，给自己擦眼泪。

  “您拿这么多餐具干嘛？”萧问剑好奇地看着明玉秀旁边几袋餐盒。

  “这是我今天上午和阿芹一起做的，专门为你和童真煲的鸡汤，趁热喝。”明玉秀打开其中一个餐盒，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太好了，我最爱喝您煲的鸡汤。”萧问剑用勺子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说：“好烫！”

  明玉秀笑了，高兴地说：“小剑，你慢点，我专门分了三份，你、童真、小曼，一人一份，三个袋子，每人一袋。”

  萧问剑一边喝鸡汤，一边和明玉秀聊天，萧问剑嘱咐：“你右手还没有完全好，一定不要太用力！”

  明玉秀笑着回答：“放心，我没那么矫情！”

  萧问剑送走明玉秀，拿袋子到了11号病房，把饭盒分给麦小曼和童真，说：“明老师给我们做的，趁热快吃。”

  “太好了，我们还没有订饭。”麦小曼打开其中一个饭盒，惊叹：“白灼虾？”

  童真问：“萧问剑，你刚才说熊小军是你家亲戚，是真的吗？”

  萧问剑回答：“我也不确定，是王小敏今天发消息告诉我的，她是审问萧春兰和她的下线后，才知道的。”

  童真挖苦道：“你们萧山乡真是出人才。”

  萧问剑如实介绍：“萧春兰不是萧山乡的，是下河乡范家村的，只离萧山乡比较近。”

  童真继续挖苦：“那我说错了，是姓萧的真是出人才。”

  “是啊，姓萧的，不仅有萧何这样的大名人，也有萧铣这样的亡国之君。”萧问剑说完，拎着其中一袋子，就要走。

  童真问：“你给我们的拿跑了？”

  “明老师一人准备了一袋，这是我的。”萧问剑拿着袋子走了。

  萧问剑的手机响了，是赵非打过来的：“萧董，你没事吧。”

  “没事，你安心工作吧，肖镇稀土的钱给了没有？”

  “到账了，我们讨论了一下，部分人认为可以晚几天付，等你回来再做决定。”

  “别等我了，先替云星还清于氏的高利贷吧，这帮孙子很下作的。”

  “好，锦龙还有两千多万欠款，我们要不要先付一部分？”

  “付一部分吧，你和老燕商量一下就可以了，别等我了，今天付清了于氏的下班。”

  “好，我处理完下班。”

  明玉秀准备的美食太多，萧问剑看了一下，分了部分给两个病友，又给肖家华分了一部分，这时外卖到了，肖家华打开，说：“哇，五星级酒店的外卖就是不一样。”

  萧问剑和肖家华两人吃得满嘴流油肚皮滚圆，麦小曼拿着两个餐盒过来说：“明老师准备的太多，我们送了两份给同病房的病友，还是吃不完，这是一份豉油鸡，一份牛肉。”

  肖家华说：“我吃饱了。”

  萧问剑想想，对袁芳妈妈说：“袁妈妈，帮忙送这两份菜给护士！”

  袁妈妈大喜，连忙说：“好的，好的。”

  连忙拿着餐盒跑向护士站。

  陈满仓秒懂萧问剑的用意，感慨地说：“小剑，难怪你能发财。”

  袁妈妈很快回来，看着萧问剑和肖家华两人吃剩的饭盒，高兴地说：“我来帮你们一起洗饭盒。”

  肖家华客气地说：“我来吧！”

  “你们男孩，哪里懂怎么做家务活，你坐，陪我们家阿芳聊会，我来一起洗！”袁妈妈说完，不由分说，将两人的饭盒一起拿出去了。

  袁芳警官对萧问剑同学鄙夷道：“狗日的，用别人的两盒剩菜，让我妈妈帮你刷碗，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萧问剑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孩子一点也不体谅。”

  袁芳继续鄙视萧问剑同学：“我正是体谅我妈妈的辛苦，才不想让他给你这个狗大户刷碗。”

  陈满仓看不下去了：“袁警官，你真的不知道你妈妈为什么给护士送菜？”

  袁芳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为了让护士给我打针轻点？”

  “其实，你妈妈也是瞎操心，你不是有女朋友吗？”陈舞洋毕竟是博士，又是大龄单身女士，已经对父母所有的举措了如指掌。

  袁芳毕竟不是傻子：“我妈当真了？可我有女朋友啊。”

  萧问剑一针见血：“你女朋友会过来看你吗？”

  袁芳坚定地说：“你们不要诋毁小北，小北不是那样的人。”

  萧问剑已经开始打呼噜，袁芳看着这厮说：“吃完就睡，和猪一样，一点人性都没有。”

  下午五点，护士按了呼叫铃：“萧老师，有人找！”

  萧问剑走到电梯间，古井松和萧问风已经等候，两人问过萧问剑的伤势之后，古井松说：“小剑，我们到车上谈。”

  三人到了楼下的停车场，萧问剑看到商务车停在专用停车场上，问：“古教授，这个车位好像是医院教授用的。”

  萧问剑笑着说：“我也是这个学校的教授，临时找同事借个车位，还是能做到的。请上车，我们车上谈。”

  三人上了车，古井松问：“小剑，你给晓月说的话，是真话吗？”

  萧问剑说：“当然是真话。我准备把土石方公司的大部分利润划入南土人基金会，由基金会出面帮忙这些残疾人，由南北土石方公司车祸造成的残疾人费用，建议我们全包了。”

  古井松看着萧问风说：“萧总，你没意见吗？”

  萧问风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我没意见，我只是打工仔，有工资奖金就行了，这样也好，不用担心有人来抢公司，也不用担心增加土石方公司。”

  古井松真诚地说：“你们哥俩太伟大了，我先替这些残疾人谢谢你们兄弟。”

  萧问剑平静地说：“其实这是自保，以退为进，我们的敌人太强大。”

  萧问风问：“你是说汪海他们家？”

  “不完全是，汪海还有一大堆亲戚。”萧问剑本想说还有肖镇稀土，但想想还是先不说了。

  “我有一个建议。”古井松说了半句，卖了个关子，停了一会。

  萧问风说：“古教授请讲。”

  古井松说：“其实对那个牺牲的警官家属，可以更合适的补偿。”

  萧问剑问：“具体怎么讲？”

  古井松详细解释：“最好让家属能够拿到土石方公司的股票，例如牺牲警官的父母拿到各拿1万股，孩子拿2万股，这样每年能够有几万块的分红，也能改善生活。当然具体股份多少可以商量，具体什么方式也可以商量。例如汪海家在赔款的时候，就直接赔一部分股票。”

  萧问剑眼睛一亮：“能不能给两个受伤的警察，也赔股票？”

  古井松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估计，公安局的领导不会同意，这样可能会违规，当然报销医药费赔点钱肯定没问题。”

  萧问剑说：“哥，这事你牵头，找全律师处理吧，汪海家肯定需要赔款，具体怎么赔，赔多少，和公安局的领导、受伤的同志、牺牲同志的家属，一起协商，我们公司也适当补偿一点，毕竟这个事，是因我而起。”

  萧问风答应了：“好，我回去后，马上处理。”

  古井松兴奋地说：“小剑，云星医美真的说过，在李镇建康复医院吗？”

  萧问剑详细解释：“是，桐姐先给我讲的，我找余奶奶电话确认过，李镇以前一直想办，具体位置就在汪湖山。但没有资金，现在资金有了希望，李镇目前的困难有几个方面，一是希望医院能够进医保，至少大部分项目进医保，二是希望项目能尽快批复。她们已成立了一个小组专门跑这事，由姜镇长和颜主任牵头。余奶奶的意思，从卖地收入中，支付建设康复医院和药厂的资金，她们目前资金有困难，希望先将于氏集团的欠款还上，周四季的四千万到帐了，我上午给赵非说了，今天还清了于氏的再下班。”

  古井松说：“小剑，你太厚道。夏书记不同意管博士出任总经理，管博士只能出任顾问，现在公司缺一个总经理，我想请萧总兼任，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萧问剑好奇地问：“桐姐为什么不同意？”

  “他们准备近期结婚，按规定，领导家属不能担任公司副总以上职务。”古井松解释完，又补充：“你和晓月还年轻，到结婚年龄还早，萧总出任总经理没有问题，我们的总经理待遇很丰厚的，项目做完，合法的拥有一套房子没有问题，至于车子，是工作标配。等你和晓月考虑结婚时，这个项目早就结束了。”

  萧问风没有吭声，看着萧问剑，显然动心了。

  萧问剑小心地问：“就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了？我担心影响晓月妈妈的名声。”

  古井松笑着说：“其实内行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目前只是需要满足党纪国法方面的要求。”

  “古教授，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热心这个项目？为什么热心我们这个土石方公司？”萧问剑心想，你不缺钱，又不缺地位，如果不是为了苏家，我都不会对这些破事感兴趣，你一个大教授为什么这么热心？

  古井松大笑：“哈哈，你现在才问这句话，不觉得太迟了？”

  萧问剑试着问：“您是为了晓月和我？”

  古井松又问：“当你拿到北城土石方公司的控制权时，田佳文想买你的公司，你为什么不卖，是嫌价格低了吗？”

  “不是，我想将土石方公司改造为一个安全合规的公司。”

  “为什么？”

  “我准备生活在这个城市，我父亲以前在这里给我买了一套房子。”

  “这两者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不想哪天有人开着渣土车来撞我。”

  “哈哈，小剑，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我想试试！”

  “好，痛快，年轻人，我从你身上看到我当年的影子，就是你重新激发了我的斗志，我本来以为，我自己身家丰厚，小有名声，从此可以不问俗事，专心学术，可俗事却不放过我。小剑，自己房子的物业，让你不满意，怎么办？”

  “找物业协商？”

  “协商解决不了，怎么办？”

  “换个物业？”

  “换不了怎么办？”

  萧问风说：“把房子卖了？”

  萧问剑坚定地拒绝：“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我凭什么卖，肯定换掉物业。”

  古井松又问：“如果不好换吗？”

  萧问剑不以为然：“舍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一个破物业，比皇帝还难处理？”

  古井松笑着说：“好，好。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萧问剑似乎明白了：“感谢古教授指点。哥，你自己做决定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记住一点，我们已经得罪了大佬，没有退路，我们做任何事，都要担心头上有监控，拿不准的地方多商量，多咨询一下律师，别人做了没事，不代表我们做了也没事。”

  萧问风说：“你是说，在这个土石方公司，背后有很多大佬，我们占了公司，已经得罪了很多人，是吗？”

  萧问剑回答：“可以这样理解，昨天来杀我的汪海和昌哲就是其中之一。”

  萧问风说：“汪海只是代持人，我让全律师找了汪海的老婆，她同意将全部股票以每股五元转让给我们。对了，我自己想买其中部分，我和你嫂子的房子已卖出去了，过完户后，我就可以拿到其中一半了。”

  萧问剑问：“你们准备哪天去拿离婚证？”

  “8月1号，已约上号了。”

  “你的房子卖了多少？”

  “卖了630多万，只有高峰期的三分之二，不过比我买的时候，还是涨了三之一。除去未还完的贷款，我能分215万，我准备给十万块给岳父，他现在得了肝癌，我们离婚，对他打击挺大的。”

  古井松感叹道：“你们兄弟，都太厚道了。要离了就坚决一点，好女人多得的是。”

  萧问风叹口气说：“我一个人带儿子过吧，不再结婚了，太麻烦了。”

  古井松说：“我走了，你们兄弟慢慢聊，有事电话联系。”

  萧问风说：“行，小剑，让华仔回去，我到病房和你聊会。”

  古井松将两袋食品交给萧问风，客气地说：“这是晓光从老家带来的特产，你们兄弟尝尝。”

  肖家华走了，兄弟两人告别古井松，回病房前的电梯间，萧问剑对萧问风说：“哥，不管你是否答应古教授，先给南城土石方的周厚照打个电话，让他来当你的副手。”

  “这个人怎么样？”

  “周家的南城土石方公司，体量是北城的好几倍，现在当副总有些委屈，以后可以考虑给一点利润分红。”

  “丛众好像不错，我们可以考虑将他提升为副总，两人互相牵制一下。”

  “丛众是不错，不过我们的公司可能会用到，暂时先不升，我答应汪福继续当副总，上次他还没有出院，周厚照和汪福以前分属南北城两家土石公司，正适合你说的互相牵制，下次股东大会一起提名。”

  “好，我没意见。”

  “那个汪海的股份，你想要多少，你自己定，我的也可以给你，都按原价五元，不过不能给别人，只能在我们兄弟之间。”

  “汪海的一人一半吧，其他的先不动，怎么样？”

  “好。”

  “钟小艾已经被赵非送去培训，下周回来，你是准备让她接手张朵朵？”

  “不，让她接手尹小鹿，我准备让尹小鹿到冰剑传媒，梦姐的财务对钱不感兴趣，不想加班。”

  “郝运来搞出一个租车公司的方案，你有空看看，他的主要想法，是将车辆证券化，例如一台车30万，出售90万的卡，这90万的卡可以分开给很多人，变成QQ币之类的，然后将所有人的车都收回，按职务发租车卡，例如中层干部，每个月发租车卡2000元。如果现有汽油车不够，另外再租或买新的电动车。”

  “我的意见，是与主业不符，最好卖出去，至少也是单独搞一个公司，分开经营，可以招标，具体你来定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萧问剑正准备回去，陈舞洋出来了，热情地和萧问风聊起来。

  萧问剑进了病房，看着门前的陈舞洋和萧问风，开心地有说有笑，心想，这一个离婚了，一个快离婚了，该不会搞到一起吧？老师变成家长，太可怕了。

  萧问剑又想，女朋友的妈妈是副厅级干部，堂兄成了房地产公司老总，我就是一文不值，是不是也成了权贵？

  这时余璟和助理满意出在电梯间，萧问剑走了出来，对萧问风说：“哥，云星欠于氏的三千万本息，付清了没有？”

  余璟热情地说：“付清了，付清了，我今天过来是特地过来感谢你们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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