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

  它不是很想看，哪有小鸟起这么早的？

  平时这个点它都是在睡觉的。

  因为张一心养小灰的时间刚好是深秋，那时候小灰还没有长大，所以她从来不带小灰出门。

  加上整个冬天都猫在家里，所以小灰也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格，现在它除了样子像鸟，其他的都像狗。

  张一心看着在自己手上打盹的小灰，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小灰往上一抛。

  巨大的失重感吓得小灰连忙挥动翅膀，最后无伤落地。

  落地的小灰跳过来，看着张一心，黄豆大的小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张一心扭头，不去看它，继续往前走。

  小灰没办法，只能一跳一跳跟着走。

  一意全程都在暗中观察一心和小灰的一举一动，看到小灰的动作后，他的眼前一亮，于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他偷摸带出来的小绿，学着一心的样子把小绿往上面一抛。

  本来就缺水的小绿扭了几下自己的身体，最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一意：“？？？”

  为什么会这样？

  小灰明明都可以飞，为什么小绿不行？

  小绿落地的声音太大，导致走在前面的一心都听到了声音。

  一心回头，正好看到一意弯腰去抓小绿的情形。

  张一心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人一鱼。

  “一意，不是说不能把小绿带出来吗？你怎么还偷偷带了？”张一心走到一意的身边，看着地上还在跳腾的小绿。

  一意把小绿给抓了起来，淡定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小灰都可以出来，小绿为什么不可以？”一意问一心。

  一心：“……”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它们一个属于天空，一个属于小河吧。

  “不是，一意你这样，小绿会死的，小绿是鱼，不能离开水，你把它带出来，它死了怎么办？”

  其实一心没说出来，死了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起锅烧油，放入花椒干辣椒……

  于是不争气的口水从一心的嘴角流了下来。

  “不会的，小绿不会死的，小绿很厉害。”一意摇头，伸手把口袋里已经有叶娉两个巴掌大的小绿给捂紧。

  这个小动作在一心看来就是给小绿的死亡提提速。

  而在一意看来，他是在维护小绿的自由权。

  好好好，一心还想要劝劝一意的，不过看他这个样子，是铁了心不听劝。

  算了，本来她馋小绿很久了。

  作为一条喝过灵泉水的鲫鱼，它的肉质应该很不错。

  想到这里，张一心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一意，你确定嗷，到时候小绿死了你可不要哭哦。”一心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一意说清楚，不然等会哭起来懒得骂他。

  一意坚决的点头。

  小绿：“……”

  不是，没人为我发声吗？怎么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出远门？

  小绿的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看着外面绿色的世界。

  它想自己作为一条鱼，也算是鱼生丰富，喝过好喝的水，见过好看的人，甚至还离开了水到了陆地。

  和一只鸟斗了几个月，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想想自己在小河的朋友们，它们肯定不会有它这么厉害的。

  满眼的绿色被定格在脑海里，小绿瞪着自己的大眼睛，死了。

  一意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小绿不动了，他还满意拍拍口袋，觉得小绿真是听话。

  于是高高兴兴跟着一心上山去了。

  一心知道，小绿终究会成为她家餐桌上的一道菜，所以也没有再劝。

  有些鱼啊，这辈子都有着自己的使命。

  就像是小绿，注定要进入人类的肚子，哪怕没有被他们吃，那也会被别人吃的。

  张一心就是这样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便毫无负担开始期待吃鱼了。

  他们养大的小绿说什么都要红烧。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姐弟两人这才停下来。

  一心蹲在地上用小木棍撬着地里的野葱。

  一意又在翻石头，抓到几根蚯蚓。

  也不知道小老弟是什么毛病，就是喜欢抓蚯蚓。

  在撬野葱的时候，张一心偷偷在野葱的根部加入一滴灵泉水。

  等到野葱吸收完灵泉水以后，这才开始收获。

  你别说，吸收了灵泉水的野葱格外清脆，大一点。

  一心就这样搞了不少的野葱，最后实在是没有耐心了才停手。

  装了半背篓的野葱后，一心又开始找别的野菜。

  因为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所以她认识的野菜不少。

  反正能吃的，吃不死人的，她都装了进去。

  一直忙活到中午，看着自己满满一背篓的收获，一心满意极了。

  该回去了，不然娉姐回家看不到她，肯定会担心的。

  唉，谁让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人呢？

  一意又抓了不少蚯蚓，装了满满一口袋。

  最后实在是装不下了，这才把另外一个口袋里的小绿拿了出来。

  小绿被拿出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硬了。

  一双死鱼眼昭示着它身前有着巨大的委屈，死不瞑目啊。

  一意伸手拍了拍小绿，可是小绿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意：“？？？一心，小绿是睡着了吗？”

  张一心摇头。

  “它死了。”

  话刚出来，小老弟就震惊了，眼泪刷的一下夺眶而出。

  “呜呜呜，呜呜呜，你骗我，小绿怎么会死，呜呜呜……”

  半小时后。

  “呜呜呜呜，真好吃，呜呜呜，小绿真好次。”

  张一心：“……”

  叶娉：“……”

  还记得她回家不久后，一心就带着哭哭啼啼的一意回了家。

  问一意怎么了，一意还伤心欲绝地指着自己手中的小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真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然后，叶娉起锅烧油……

  一意的眼泪就从嘴角划过。

  对了，眼泪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伤心的一意，一个人吃了一半多的鱼，吃的那叫一个嘎嘎香。

  吃完还摸摸自己的小肚皮，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一心，走，我们再去钓鱼，养养还能吃。”

  张一心：“……”

  好好好好，你小子算是玩明白了。

  “等会去，先睡一会，我好困。”

  一心直接抓着想要马上就出门的一意，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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