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陛下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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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发生时,苏越便得到消息,她不放心扶安寺,也不放心孙老头,简单收拾行李,翻身上马回京城。
日夜兼程,累死了三匹马。
这才抵达京城。
她动身在大战前,若是晚走几日,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躲不过驻军之地,到达京城时正是城破之时。
京城破。
城内也乱了。
她趁乱摸回扶安寺。
扶安寺只留下几个腿脚功夫还不错的武僧看守,他们看到十七,皆是一惊,住持静仁听闻,焦急跑出来,看十七风尘仆仆头发乱糟糟的。
责问她:“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到郑国了吗,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跑回来干嘛?”
“刀剑无眼,你就算武功再厉害,也抵抗不了千军万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是有个万一……”
静仁越说越气,操起扫帚,就想打让他不省心的十七,但考虑到十七终归是女儿家,不是寺内那几个泼皮,多少要考虑她的面子。
他心口怒火憋着,老脸通红,眼睛也跟着红了。
战乱起,记得扶安寺的能有几人?
他这是气的,也是感动。
苏越嬉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我担心你们,看来小豆丁们都躲好了,我是从暗卫营密道进来的,看到你们都安全撤离我就放心了。”
静仁大师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刚才被苏越这么惊吓,情绪还没有缓和,坐下来时心脏还是砰砰跳。
十七能在战乱中平安抵达京城,果然是命格强硬的。
他见十七嬉嬉笑笑的,一身尘土,一点没将战乱的危险放在眼里,胸有成算,他想多骂几句都不好开口。
他叹而又叹:“罢了,罢了,谁能管住你呀。”
苏越运轻功飞了好几公里,知道大家都没事后,这才放松坐下,喝下几杯茶,这才问起景悦之。
“他是不是要死了?”
静仁轻捻佛珠,想到景悦之这人,语气难免怜悯道:“天煞孤星,万恶缠身,他的命数模糊不清。”
苏越咂嘴:“这么惨。”
静仁大师念了一路佛咒,说道:“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天意如此,只得顺其自然。”
苏越听不得念经,忙说:“我没问你他的命格,我只是听说他三日后要被凌迟处死,他这么的人,怎么可能双手奉上玉玺还乖乖待地牢等人杀?”
她显然不信。
只会以为是景悦之以身设局。
只是这时局怎么疾风翻盘?
她看不懂。
静仁摇头:“他不是等人来杀,他是在等一个生机。”
苏越好奇问:“怎么说?”
静仁笑道:“说起来,他之前来我扶安寺里解签。”
“他求了什么?”
“求姻缘。”
“姻缘?”
“对,姻缘就是他的生机。”
苏越摸着下巴,“你确定?你不是说他天煞孤星吗?”
静仁笑意高深莫测,“所以才说是他的生机,命里原本没有的,若是有朝一日有了,便得生机。”
说了等于没说。
大概是她六根不清净。
所以听不懂。
……
丘国占领京城,并非高枕无忧,城外还有他国虎视眈眈,巡察士兵严防死守城门各个入口,对于城内的巡察相较于松懈一些。
苏越夜探地牢时,发现守着景悦之的高手居然只有二十多个,而且只有两个九品上,这防守会不会太不当回事了,难道桑淮西笃定景悦之必死无疑。
于是不把他放眼里?
苏越进去很轻松,一把迷药挥洒,明里暗里的看守皆昏昏欲睡,昏睡过去的包括景悦之和黑老大。
她配的药果然厉害。
可毒倒千百人。
景悦之和黑老大被分开看守,距离也不远。
这铁笼的锁还是厨娘之前做的,关他国阶下囚怎么也不换一把锁,也不怕他们有备用钥匙。
苏越解下腰间水壶喝了一口,是她在扶安寺树下埋的酒。
酒被挖了一半,估计是孙老头干的,苏越也不气,孙老头大概是心虚,在空的酒坛里放了银子。
很有孙老头的风格。
地牢湿冷昏暗,青灯摇曳,景悦之额前碎发几缕,本来就生的美,如今落魄,这扮相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勾栏式样,让人特想对他落井下石。
苏越用酒将他泼醒。
酒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领间,不点而红的唇有了酒的滋润,变得鲜艳欲滴,他轻蹙眉头,让这张谪仙的脸,有了动容和几分生气。
他睁开眼。
看着了眼前的人。
苏越抱着双臂,眼眸含笑,她去了一趟郑国,皮肤黑了一点,模样也长开了,一身轻便的黑色骑装,头发高高束起,如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少年开口:“陛下,醒醒神。”
她轻拍他的脸颊。
她的手指温热,景悦之以为这是梦,抓着她的手不放,主动将自己的脸,放在她的手里。
“我怎么梦到了你?”
他依赖着她。
苏越乐了,问他:“梦到我怎么了,我离京几个月,给你写了好几封信,怎么也不见你回信?”
提到信,景悦之有些委屈。
“我想让你回来,若是写信给你,你大概理也不理,索性就不写了。”
苏越:“这倒是。”
景悦之更加委屈,“你怎么梦里也这么气我?”
苏越仰头憋笑,告诉他:“陛下呀,我好心好意来送你最后一程,你准备跟我一直装糊涂?”
景悦之果然收住委屈的神色。
他扯过苏越的衣袖擦脸,待到脸上的酒渍拭去,再睁眼时一片清明,又变回神圣不可侵犯的陛下。
苏越嫌弃地甩开衣袖。
她怀疑景悦之这家伙借机报复。
居然弄脏她的衣服。
景悦之解释道:“我衣服两日未换,只能借你的衣袖擦脸。”
“穷讲究。”苏越找来干净的木凳坐下说,“说吧,把自己关牢里,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景悦之:“没玩把戏。”
“那是准备真死了?”
景悦之点头。
苏越盯着他看了许久,她看不懂他,可以说,就算当了几年景悦之的贴身暗卫,她还是不明白他要什么,也不明白他的心愿是什么。
当初,她觉得,他心愿是活着,摆脱一切过去,好好活着,可相处几年,景悦之依旧摆脱不了过去。
“真准备死了?”
景悦之不答。
苏越问他:“需要我救你吗?”
景悦之说:“我是阶下囚。”
“所以呢?”
“我为人子不算孝顺,为一国之君未励精图治,弱冠之年,一事无成,所求皆得不到,我这样的人,有什么救的必要?除了给陈国陪葬,我想不到第二条出路。”
苏越:“也算解释的通。”
“那怎么选了凌迟这种死法?你若是想死,可以咬舌自尽,撞墙而死,没必要选凌迟这种死法。”
景悦之:“景氏一族做下诸多罪恶,我想着,我死得惨些再惨些,地下惨死的亡魂能够解气。”
“就为这个?”
“嗯。”
苏越喝了一口酒,说道:“你没有说实话。”
苏越不信。在她心里,景悦之这人同理心是很弱的,他不同情死人,也不会为了自己不曾做过的事而去抵罪。
让亡魂解气这话就很假。
景悦之转过头。
躲开她直视的眼睛。
“我为何要说谎?我无路可走,便平静接受死亡。”
苏越站起身,背对着他,“既然你不说实话,这顿送行酒,我们也喝了,你也不需要我救,那我走了。”
“别走!”
景悦之抓住她的衣袖,很紧,很紧,苏越故意不看他的脸,就是因为这张脸骗起人来很要命。
景悦之得寸进尺,从衣袖处,一点点滑入她的掌心,只要能触及她的体温,他才没那么失控。
景悦之抓住她的手放在额头处,“你需要我,我便不死。”
苏越那个气呀。
合着他活着是为了她活呗。
这是威胁谁?
苏越说:“我虽然早知道陈国注定灭亡,但不至于一年不到就被他国攻破,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的推波助澜?”
景悦之:“是。”
“萧老将军年过七十,他虽然有取代帝位之心,但万没有在陈国百废待兴的关键时候造反,毕竟造反的目的是帝位,若是陈国都没有了何必造反。所以,萧老将军这么迫不及待,是为何?”
景悦之:“他中毒快死了。”
“你下的?”
“不是。”
苏越这一刻居然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希望他手里少沾一点鲜血,她问:“你做这些为了什么?”
景悦之:“为了你呀。”
他望着她。
无比的眷念,痴缠。
“为了我?”
苏越快被气死了,“你给我解释是怎么为了我,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比江山还重了!”
景悦之:“我不想你走,我知道开口让你留下你不会听,我又无法做出违背你意愿的事,怕你厌弃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跟你走。”
“那日城门送行,我突然觉明白做一国之君不是我想要的,我自以为拥有权力可以保护你也是假的,你至始至终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
“我以为你喜欢天下万民和乐,所以我努力做一个好皇帝,我以为你多少看重你的朋友们,我以为在你心里我多少有点份量,你会不舍得离开京城,可是,在你的抱负和自由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抛弃的。”
“我,我们,对于你来说,可有,也可无。”
苏越打断他:“我没那么渣,听说你们可能有事,我不是回来了嘛,把我说的多薄情寡义一样。”
“不对!就算你不想当皇帝,你也可以慢慢来,选一个有能之人治理陈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么着急让陈国易主,边境城池百姓遭殃,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死活!”
景悦之:“我想不了那么多。”
“我不想和一群被权力熏臭的人斗来斗去,不想死在宫里,我想甩掉陈国这个烂摊子,跟你走,偌大一个王朝,文臣窝囊,武将凋零,等一切安排好,十年的时间根本不够,我等不了那么久,桑淮西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陈国交到他的手上能够安稳百年。”
“至于边境,没有我的手笔,以陈国的兵力也难以保全他们。陈国势弱,注定要被邻国瓜分。”
苏越感叹:“陛下好手段。如今可是得偿所愿了?”
景悦之自觉悲凉极了,他做这一切不过是能摆脱皇帝这个身份,一直在地牢里是知道十七会来接他,他故作这个惨样是想让她心疼。
他只不过希望她多在意他一点点。
他奔走谋划。
结果却不是他设想的。
十七好像不想救他。
他死不死她不在意。
连送行酒都喝上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试探一次,发现自己在十七心中的分量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少。
他很慌。
慌不择言道:“别不要我。”
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可怜人。
连他自己都不喜。
他的心落入低谷。
也不知道是景悦之人长太好看还是太会装可怜,苏越看着他,总是狠不下,于是问他:“真想跟着我?”
景悦之眼里有一汪清泉,倒映着苏越的身影,“非常想!你离开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苏越装听不见他腻歪的话。
她发现景悦之超善变。
超会骗人。
这家伙的心愿是‘满天神佛救他’,从相识到现在,苏越也不知救了他几回,也不知道这任务完成没有,这家伙仗着是任务目标就百般作死!
怪不得被攻略九次都不成功。
她下次便不接这种任务了。
忒累。
“快点走,多待一刻,药效就散了,他们醒了你自求多福!”
“来了。”
景悦之没脸没皮跟在苏越身后,抱怨道:“我吃别人做的饭总吐,你有没有发现我饿瘦了?”
“那是因为你矫情。”
“这个地牢灰尘好大。”
“快走,别矫情了!”
“我饿太久没力气走路,十七,你能不能背背我?”
“不能!”
“我……”
“闭嘴!”
“哦。”
“闭嘴!”
“……”
黑老大听了半刻钟的墙角,一直装死装得很好,直到这两人都走了,他跟着他们后面张牙舞爪:
有了情郎忘了师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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