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合作？和一个完全能看透底牌的人深度合作？风险太大了。

  翁从海脸上却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那太荣幸了，哈哈。许堂主有智慧有胸襟，从海乐意之至。”

  翁从海特意加重了“胸襟”中的“胸”字，让回复的话语里也有几分挑逗。

  银蛇笑着把手交叉举到头顶向后拉伸，舒了个懒腰，把身体前的饱满展露无遗，

  “忙了一天，有点累了。我们就此别过？”

  “好。静修堂把内部事务理顺后，给我符信。”

  翁从海又掏出一片金色的叶片，隔空向银蛇甩了过去。

  银蛇伸手接住，看也不看地装进牛仔裤兜，转身向刚才出来的地方走去。

  翁从海看着银蛇消失在无处的黑影里，掏出一支烟，手指燃起火苗，点上深吸一口，眼睛显出几分深邃。

  ……

  军训基地附近的一处近百米高的悬崖中段上，李长思手抓着一节树杈，正在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在他右上方的高处，陆浩宇已经接近了悬崖顶端。

  “张瑞文，我刚才的几处落脚点，有我的汗味，用你的狗鼻子闻着，按我的线路往上爬！”

  陆浩宇一边喊着，一边手脚伶利地在悬崖的各个岩缝和树杈端，左右腾挪。

  李长思的右下方，张瑞文的胖脸上满是汗水，涨得通红，不住的伸手试探抓手点和落脚点。

  “猴”项目的第二天的训练，就是在这个悬崖上进行--徒手攀岩。

  前一天的训练项目是爬树，是徒手爬上十多米高的大树。对于多数同学来说虽有一些难度，但基本上都能完成。

  只有几名女生因为没有爬树经验，又缺乏力气，只爬到一半就放弃了，其中就包括鲁纳嘉和张溪婉。

  在攀岩训练前，教官林建树给五班同学做了示范，身手极为敏捷地从悬崖底部爬到顶端，正抱着手向下监督着。

  悬崖呈九十度角高耸，有许多参差其间的岩缝和凸起，还有一些多年生长在峭壁上的草丛和树枝，可以当作向上攀援的支点。

  “不要向下看！”林教官在悬崖顶端提示，“关注眼前的支撑物！手脚配合要协调！”

  “啊！”一声惊叫，已经爬到悬崖中间位置的一名女生没有抓牢，一头从一百多米高的位置垂直下落。她快摔到地面时，一股山风突然从地面扬起，把她托住。

  接着，又有几名同学，先后在惊叫中摔落，也被悬崖底部山风托住。

  摔下去的同学虽然身体没有受到损伤，但跌落过程中的绝望感还是让他们深感难受，而且这种必须重新开始攀爬的挫败感，让他们一脸沮丧。

  李长思这时手脚已经开始发抖，踩在岩缝中的脚不断打颤。李长思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按照陆浩宇留下的痕迹继续攀爬。他心中默念着教官的提示，集中注意力在眼前的支撑物上。

  突然，他听到上方传来一阵惊呼声。抬头一看，只见陆浩宇左手抠着一块岩石，右手竭力去够上方的树枝，整个身体悬在半空。

  “小心！”李长思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陆浩宇脚下的石头松动，他失去了支撑，往下滑落了一段距离。好在他及时抓住了旁边的一根树枝，暂时稳住了继续下落。

  “坚持住！我马上过来！”李长思咬了咬牙，快速找准几个支撑点，向陆浩宇靠近。

  终于，他来到了陆浩宇身边，伸出一只手，“抓住我！”

  陆浩宇艰难地伸出手，抓住了李长思的手，

  “谢谢兄弟！我刚才大意了。”陆浩宇摇摇头。

  “没事，你速度快，但是也要小心。”李长思叮嘱道。

  陆浩宇轻点了一下头，再次发力，又快速地向上攀去。

  张瑞文刚刚被上方陆浩宇踩落的石头差点砸中，因为躲避，身体失去平衡，已经摔了下去，被山风托起，放在一边。他嘴中嘟囔几声，又重新开始攀登。

  这时候，几个“猴”序列的同学先后登顶，因为陆浩宇中途差点摔下，第一个爬到崖顶的竟然是平时不声不响的贺帆，而孙瑶瑶位居第二。陆浩宇第三名。

  而在这个训练项目上【龙】序列也有一些优势，沐云槿、范妙也先后抵达。

  林枫虽然是【虎】序列，但他先灵窍在【机敏】上，攀爬起来速度也很快，比李长思先一步到达。

  张瑞文虽然摔下去两次，但仍然坚持挑战，在陆浩宇、李长思和林枫的指导下，最终艰难地爬到顶端。

  训练总结时，林教官道：

  “今天的攀岩训练和昨天的爬树训练有什么区别？”

  五班同学有点莫名其妙，明明都是攀爬项目，能有什么区别呢？

  “爬树是只有一条路径，攀岩是可以有多个路径？”栾茜莜举手道。

  “这是一点，还有吗？”

  “爬树的感觉比攀岩要安全感强一些。”房敬成道。

  “好。还有什么感受？”

  “今天的攀岩实在是太累了，昨天没那么累。”张瑞文笑着说。

  “不错？还有没有其他的感受？”

  “今天爬到顶的成就感更强。”林枫冷冷道，收到了许多同学的赞同声音。

  各位同学开始沉默，觉着基本上就这些不同了。

  李长思回忆着自己在攀爬过过程中的感觉，举起了手，

  “我感觉有一个很大的不同。昨天爬树的时候，太累想放弃的时候，就可以滑下来，安全落地。而我今天攀岩，觉得只能向上，否则一松手就得死。”

  林教官深深看了一眼李长思，

  “这是我要的答案。无论是爬杆还是爬树，你向上攀爬都是有固定依靠的，但攀岩不一样，你没有持续的支撑，只有不断寻找新的支撑，而且必须不断地判断每个支撑是否可靠。”

  “很多同学们体验到了坠落时绝望，虽然我们有保护措施。‘猴’项目这个训练不仅是体力的训练，也是心智的训练。”

  “同学们的修阶升级也是一样，一旦走上了升级的道路，你只能前进，无法后退，不会像爬树那样可以安全落地。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们必须要准确地找好每个支撑点。否则，一旦坠落，就会丧生。”

  “教官，我可以选择到了一定阶段就不升级了啊？”张溪婉抬手问道。

  “这也是一种选择。有时这种选择未必就不明智，但以后你们会发现能安于现状的人很少。看着身边朋友、家人的升级和进步，很少有人能淡然处之。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有能力，肯定会找下一个支撑点，让自己向上哪怕一点点。很多时候，这个小小的向上动机，会让自己陷入深渊。”林教官语重心长地说。

  “那我们就不要升级了吗？”林枫迎着林教官的目光道。

  “不是。我是想说，向上的道路有很多，但一定要寻找稳固的支撑。修行就像攀岩，向上很难，坠落很容易。”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李长思想到上世的时候，老师曾经援引过的一句名言。

  在这个异世界，看来也存在类似的规则。但在向上升级过程中，怎么能知道哪些支撑就是稳固的呢？

  李长思举手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林教官点了点头，

  “辨别你做事是不是稳固，有一个比较常用的方法。当你觉得争取某件事特别容易，你就要考虑它是不是稳固的，或者是不是错误的。当你争取一件事特别困难，需要你付出大量努力，它往往意味着你的努力是有价值的。”

  林教官的话让同学们陷入了沉思。李长思默默地回味着教官的话，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也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中，升级之路充满了挑战和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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