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这是咋了，莫非那冯仁欺负世子殿下？”碧瑶上前问道。

  李峻摇了摇头，“与冯仁无关，是本世子修炼失败，故而如此。”

  “世子殿下放心，王府这么多高手，就算世子殿下一事无成，尚可无忧。”

  “你是在说本世子是废物么？”

  “奴婢不敢！”碧瑶小声道。

  “算了，总有一日，机缘再现，走罢。”

  “去哪？”碧瑶问道。

  “你不是要出去走走么？”李峻问道。

  “那……世子殿下先出去，女婢换身衣裳，片刻便好。”

  “本世子就不出去，就在这换。”

  “不行！”碧瑶看向李峻，“世子殿下可是读书人，非礼勿视！”

  言毕，碧瑶将李峻推出门外。

  李峻摇了摇头，无奈道：“女人就是麻烦！”

  良久，碧瑶打开房门，李峻看向碧瑶，不禁点了点头，这小丫鬟打扮起来，倒也不差。

  只见碧瑶褪去先前青衣，换了一袭粉裙，脱掉青靴，穿了双绣花鞋。头插挂珠银钗，耳挂翡翠玉坠。面如银月，色若桃花。眉黛略描，丹唇轻点。宛若人间仙女，不染凡尘。

  “世子殿下可看够了？”碧瑶上前道，言语声也婉转许多。

  李峻看得正入迷，被这突然一声打破。

  “没……”李峻随即转过身子，“不愧是本世子丫鬟，果然长相清秀。”

  碧瑶闻之一笑，莲步向前，挽上李峻胳膊。

  “走罢，世子殿下。”

  李峻并未拒绝，随即点了点头，同碧瑶下了楼。

  这开封府不愧是皇城，纵使是黄昏，这开封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位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个发钗？”一大娘问道。

  李峻看向此人，“这不是小生娘子。”

  “你这公子哥一看就是榆木疙瘩，读书读傻了罢，今日不是，明日不就是了，买了这发钗，争取明年啊，生个龙凤胎！”

  李峻闻之语噎，倒是碧瑶接过发钗看了看，接着放下发钗，又拿起旁边玉镯。

  “大娘，这玉镯多少银两。”碧瑶问道。

  这卖货大娘接过镯子。

  “还是这位姑娘有眼光，这翡翠镯子啊，原先三两，既然姑娘喜欢，二两银子拿去罢。”

  “二两？”碧瑶闻之摇了摇头，“一两，不然本姑娘可就不买了。”

  言毕，碧瑶正要转身离开，大娘赶忙叫住。

  “这小姑娘还真是会砍价，一看就会持家过日子，一两就一两罢，记得告诉亲戚朋友，多来照顾照顾大娘生意。”

  碧瑶闻之，点了点头，随即伸出右手。

  “这姑娘长得倒是清秀，这手怎如此粗糙，你家相公可没少使唤你罢。”

  碧瑶闻之一笑，看了看手上的镯子，随即扭头看向李峻。

  “公子哥，付钱。”

  李峻见状，摇了摇头，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摊位上。

  “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李峻闻之，一把拽过碧瑶离去。

  “碧瑶啊碧瑶，王府这么多宝贝你不要，非要这破镯子。”

  碧瑶闻之摇了摇头，“奴婢就要这个，这可是世子殿下亲手为奴婢买的。”

  言毕，也不管李峻，径往前走。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大叔，这冰糖葫芦多少文一串。”

  “姑娘，四文钱一串。”

  “十文三串，行不行，不行就不买了。”

  “哎，别走啊，十文给你三串，今日刚开张，便宜卖你。”

  “多谢大叔。”

  言毕，碧瑶从袖中拿出十文钱，接过大叔手中三串冰糖葫芦。

  “世子殿下，吃一个罢。”

  “本世子可不吃这种东西。”李峻冷哼道。

  “就吃一个。”

  随即，碧瑶也不管李峻是否愿意，直接把冰糖葫芦塞到李峻嘴里。

  “你这丫鬟，越来越放肆了，嗯？味道不错。”

  “奴婢可没骗你。”

  言毕，碧瑶又往前走去。

  “世子殿下，你看着泥人好不好看？”

  “不好看！”

  “好看好看！”

  “大伯，这泥人多少钱一个？”

  “十文一个，一会便好。”

  “九文一个行不行？”

  “小本生意，不行不行。”

  “就剩十八文了，大伯发发善心，大不了把女的捏好看点，男的捏丑一点。”随即碧瑶看向李峻。

  这大伯思忖一会，“行罢，就这一单啊，下次还是十文。”

  “好嘞，多谢大伯。”

  言毕，碧瑶从袖中拿出十八文放在摊位上。

  “姑娘，好了，拿着罢。”

  “多谢大伯。”

  “世子殿下拿着，奴婢还要吃糖葫芦。”

  言毕，碧瑶将泥人塞到李峻手中。

  “走罢。”

  李峻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泥人，摇了摇头，随即跟上碧瑶。

  “大哥，这荷花灯多少文一个？”

  “二十文一个，概不讲价。”

  “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

  “二十文概不讲价，不买走开，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不行就不行，凶什么凶，哼！”

  “你这小姑娘，休要无理取闹。”

  言毕，那小哥就要上前。

  “咳，咳。”李峻见状咳嗽两声。

  那小哥见李峻身材魁梧、衣着华丽，定是惹不起的主，随即将手收回。

  “大娘，你这荷花灯多少文一个？”

  碧瑶此时又走向别的摊位。

  “姑娘要是喜欢，就卖十八文罢。”

  “多谢大娘。”

  碧瑶付了钱，将荷花灯捧在手上。

  “走罢，世子殿下。”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走到河边。

  碧瑶拿出两块手帕放在河边岸上。

  “世子殿下坐罢。”

  李峻点了点头，随即坐在地上，两人此时坐在一起，活像一对鸳鸯。

  “碧瑶。”

  “怎么了，世子殿下？”碧瑶抬头看向李峻。

  “你为何执着于这些世俗之物？”李峻问道。

  “这可不是世俗之物。”碧瑶闻之放下荷花灯，从李峻手里拿回泥人，“对碧瑶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东西。”

  “好过金银珠宝？”李峻问道。

  碧瑶点了点头，“对于穷人家的孩子来说，金银珠宝才是俗物，这泥人才是宝贝。”

  未待李峻开口，碧瑶又道：“世子殿下出身王府，又是嫡长子，自是受天下之人爱戴，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只有父母疼，有些孩子甚至连父母都没有，就像碧瑶一样。”

  言毕，碧瑶流下两滴泪水。

  李峻看向碧瑶，随即用衣袖帮碧瑶擦泪。

  “世子殿下干嘛？奴婢可没哭。”

  言毕，碧瑶放下泥人，将荷花灯捧在手上，站了起来。

  “奴婢去放荷花灯，世子殿下记得许愿！”

  随即，碧瑶走到河边，蹲了下来，将荷花灯慢慢放在水面上。

  李峻见荷花灯漂在水面上，缓缓流动，随即闭上双眼。

  良久，李峻睁开双眼，发现碧瑶不知何时已坐在自己身边，正看向自己。

  “世子殿下许了什么愿？”

  “本世子……”

  碧瑶打断李峻，将手放在李峻嘴边，“世子殿下别说出来，师傅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峻点了点头，碧瑶这才把手放下。

  “碧瑶，你可还有亲人？”

  碧瑶摇了摇头，“奴婢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是师父把碧瑶带大的，后来师父也死了，老爷就把碧瑶带到王府去了。”

  李峻闻之叹了口气。

  “世子殿下不必叹气，在王府里有初霁、彩屏、梧桐、白鹤、文墨、山竹、青松，还有老爷和世子殿下，都是奴婢的亲人。”

  “唉。”李峻看向碧瑶，叹了口气，“碧瑶，你要不是死士多好。”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碧瑶看向李峻。

  “你应知道‘死士’二字含义，就算你不是富家千金，只是普通民女，本世子也能……”

  “世子殿下别说了。”碧瑶打断李峻，“奴婢能有世子殿下这样的主子，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就是奴婢的命。”

  言毕，碧瑶流下两行泪水，李峻见状，随即将碧瑶抱在怀中。

  碧瑶起先反抗，最后默默躺在李峻怀里睡着。

  李峻看向碧瑶，摇了摇头，会心一笑，想起当年作的一首《定风波》。

  薄宣透纸墨香闻，茗蕴真味苦生恨。孑然难度销魂夜，奈何？天欲降雨娘嫁人。

  寒窗十载无人问，孤枕，相思成疾忆良辰。凭栏卧听风吹月，萧瑟，所遇良人如商参。

  正是：

  众人停驻开封府，功法不得眉紧蹙。

  秦地难比皇城富，碧瑶湖畔诉命苦。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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