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王决水淹三军 晋兵合力收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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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庚令王忠北上佯攻拓跋建英,背地南下取了西平州,见拓跋赫昶逃回灵州,遂率兵围攻,不曾想多日攻取不下,遂唤众人商议。
李庚道:“我大军围攻灵州已有数日,不见城破,徒增伤亡、空费粮饷,众将有何妙计?”
帐下众人议论纷纷,此时一人站起,李庚看去,乃是李礼。
“回禀义父,孩儿愿率五百精兵,趁夜爬上城墙,杀了守城士兵,打开城门。”
此时,王通亦站起,道:“回禀秦王殿下,末将愿遣五百精兵,深夜掘土,夜遁灵州城。”
帐下众人两两相望,李庚见无人献计,遂令两人分头行之。
李礼、王通领命告退。
李礼率兵行至灵州城下,不料灵州城却早有准备。
原是拓跋赫昶败退灵州后,内心惶恐,怕拓跋建英怪罪。不敢出兵迎敌。见城中粮草丰足,遂下令全城死守,不得出城,又怕秦军夜袭,只得夜间添了三倍兵马。
是夜,李礼率兵于夜色中靠近城墙,正准备攀登。此时,突见城上火起,城墙上突然涌出众多守卫。李礼见状,知道敌军早有准备,正欲后退,不料城墙上突然弓弩齐射,五百士兵,顿时死伤过半,李礼赶忙下令撤兵,回至营寨将此事告知王通,望王通早有提防。
不想,王通此行亦不容乐观。原是,拓跋赫昶见秦军果然夜袭,遂将三倍守城兵马增加到五倍。
次日深夜,由于李礼先前提醒,王通见东城守卫较少,遂率兵于城东百米处开始挖掘隧道。然城墙坚固,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亦无法将其挖开。此时,城上的守卫发现城下掘土,亮起火把,开始投掷巨木、滚石,不少士兵皆被砸伤。王通见势不妙,只好下令撤退,怏怏而回。
回至西平州,李礼、王通俱言此事。
李庚闻之大怒,“这小小灵州城,竟如此难啃。”
遂令两人退下,唤李智前来。
“义父深夜唤智儿前来,可有要事。”
李庚叹气道:“我军围攻灵州,数日不下。李礼、王通夜袭不成,智儿可有妙计?”
“回禀义父,孩儿认为,此时应暂缓攻取灵州。”
李庚道:“我等耗费时日,损兵折将,如何暂缓?”
“孩儿方才夜观天象,十日后定有大雨,待天明时,我军差人堰住各处水口,再预备船筏、收拾水具即可。”
李智又道:“灵州位于黄河下游,待黄河水上涨,我军趁势决黄河之水放之,士兵乘船筏,顺流而下,则灵州可得,此时只待天时也。”
李庚闻之大喜。
次日天明,李庚下令:令王通率军堰住各处水口,令李智率兵砍伐树木、预备船筏,令李礼率军后撤二十里下寨。众人领命告退。
灵州城内,拓跋赫昶见秦兵后撤二十里下寨,以为秦军久攻不下,定是无计可施。遂率兵出城,于城东、城西、城南处下了三座大寨拒敌,以图久计。
探马见此,赶忙报知,李庚闻之,遂问李智。
“义父勿忧,拓跋赫昶敢出城下寨,如此甚好。”
李庚面露疑色。
李智道:“若拓跋赫昶久居城中,纵使水大,不易取之,今拓跋赫昶出城下寨,又无屏障,徒折兵马耳。”
李庚闻之大喜。
十日后,果然天下大雨,连绵不止。守将之将韩涛见之,顿感不妙,忙拜见拓跋赫昶。
“如今大雨连绵,灵州城地势偏低,秦军此时于上游预备船筏,倘若黄河之水上涨,我军则危矣,还望将军宜早为计。”
“灵州城高,无妨。”
“若黄河之水泛滥,城中必然水涨,士兵定惧水淹城,不敢力战。”
拓跋赫昶闻之,怒道:“汝敢乱我军心乎?再敢多言立斩。”
韩涛闻之,怏怏而回。
是夜,狂风大作,雨下不止,李庚下令掘开堰口,放水淹城,又下令大军趁势乘坐船筏,顺流而下。
众人掘开堰口,顿时水势滔天,黄河上密密麻麻全是战筏,战筏上尽是秦兵。
拓跋赫昶此时营中睡得正酣,突然听得万马奔腾,号角吹响。拓跋赫昶大惊,赶忙更衣,出帐上马,见四面八方,大水骤至,此时,三军大乱,随波逐流。拓跋赫昶赶忙下令,令三军移至高处。
比及天明,李庚率军乘船而来,摇旗击鼓、大声呐喊。拓跋赫昶见状,不敢迎敌,只好夺得小船,一手持枪,一手持棹。奋力划到灵州城中,比及入城,三军淹死者不计其数,苟活者皆降,拓跋赫昶懊悔不已。
灵州城周围,白浪滔天,水势甚大,城河水满、城垣浸塌。拓跋赫昶赶忙令士兵搬砖担土,士兵皆言填塞不住。
拓跋赫昶赶忙唤众人前来,商议对策。
拓跋赫昶叹气道:“昔日,我不听韩涛将军之言,乃至如此,是我一意孤行,害得众将士如此。”
言毕,欲拔剑自刎。
守将韩涛慌忙跪下,道:“今日之危,非城主之过,实乃秦军狡诈也。如今水势汹涌、天神难救,我军可趁敌军未至,乘船夜走,此处离兴庆府不远,虽然失城,尚可全身。城主乃拓跋主上族亲,昔日有功,主上定不怪罪。我等待回至兴庆府,另谋他算。”
拓跋赫昶闻之哭道:“先失西平州,再失灵州,两城尽失,愧对主上,纵使是族亲,亦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言毕,又欲拔剑自刎。
众人见之赶忙跪下拉住。
韩涛道:“当年我军被逼得割地求和、年年朝贡,甚是耻辱。如今,在主上带领下州城十数座,兵多将广、粮草丰足。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众人皆言:“韩将军所言甚是,还望三思啊!”
拓跋赫昶见众人如此,眼下无计,只好收了佩剑,依了众人。
秦军大寨议事帐中。
李庚道:“黄河之水淹了灵州城三日,奈何不见西夏士兵弃城而逃?再过些时日,倘若水势渐退,如何是好?”
李智道:“义父多虑了,若灵州是座孤城,必然如此。然灵州城距兴庆府甚近,必然潜逃。义父可令探马密切关注,提前布防。”
李庚闻之,吩咐李礼如此如此。
李礼领命告退。
是夜,果见拓跋赫昶潜逃。探马见拓跋赫昶撤掉北城门守卫,偷开北城门,赶忙报知李礼。李礼闻之,赶忙率兵前去拦截。
拓跋赫昶撤掉北城门守卫,令其打开北城门。守卫打开城门,四处望之,不见一兵一卒,赶忙报知拓跋赫昶。
拓跋赫昶闻之大喜,赶忙令守卫大开北城门,率军乘船出行,拓跋赫昶出城后,急奔兴庆府,行军三里,只见前方火光四起,早有大军在此等候,为首一员大将乃李礼也。
“拓跋小儿,我等奉秦王将令,在此等候多时了,何不速速投降?”
此时守城士兵前来相告,言:将军走后,秦兵率军攻城,城中三军无首,此时灵州城已失。
拓跋赫昶顿时瘫倒在地,此时一声马嘶声传来,拓跋赫昶回头,却见王通率军断其后路。拓跋赫昶见状,羞愧难当,遂拔剑自刎,余者见之,皆弃兵而降。
李礼、王通见拓跋赫昶已死,遂提着拓跋赫昶头颅,押着投降士兵,率军返回灵州城。
李庚见拓跋赫昶已死,余者皆降,遂下令犒赏三军,三军将士感激不尽。
李庚自占领灵州城后,令士兵搬砖担土,修复城墙,旬日之内,水势渐退。
自李庚夺得灵州城后,西夏士兵人人惶恐,无不惊骇。拓跋建英闻知病情愈加严重,亲卫见之赶忙去请军医。
李庚见时机成熟,遂向李智问计。
“我军占领灵州,距兴庆府一步之遥,当如何取之?早日攻占,早日班师回府。”
“回禀义父,此刻时机未到,不可慌忙出兵兴庆府?”
“缘何如此?”
“兴庆府北上仍有定州为援,东部仍有夏、盐、银、绥等数座城池。我大军征战数月,此刻不宜出兵,应当休整军队,联合晋王同时出兵,先拿下东部四城。”
“我等领旨攻打西夏,晋王如何肯出兵?”
“西夏东部四城,半数曾为晋王封地,只是晋王北上拒蒙,且西夏兵马不深入晋地。如此两座小城晋王不以为意,若我军将四城皆予晋王又该如何?”
见李庚沉思,李智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秦地自足尚可,不宜扩张领土,以防圣上猜忌。今将东部四城作顺水人情,晋王必定出兵。我军当图兴庆府,此功亦不小也。”
“依智儿看,应联合晋军先取哪座城池?”
“孩儿认为,银、绥两座小城,地处晋地封地边界,不足为虑,义父联合晋王出兵,绕过银、绥两座城池,大军直逼夏州城,若夏州城失,银、绥两座城池如探囊取物也,待夏、银、绥三座州城尽得,盐州城孤立无援,必然投降?”
“此次谁可为使?”
“义父自当统帅三军,李礼、王通皆为武将,智儿此次不宜出行,李默世子尚年幼,此行非世子殿下亲去不可。世子殿下八面玲珑,又为嫡长子,晋王见世子殿下亲自前去,自是赚足颜面,必然出兵相助。”
李庚闻之,遂唤李峻前来。
未几,李峻至。
“父亲唤峻儿前来,有何要事?”
“我军连战数月,应当休整,眼下欲攻打夏州,联晋王出兵。”
“父亲此举甚好,不知前去晋地,谁可为使?”
“晋王贵为帝室之胄,为父此时率领三军,此行峻儿可愿为使?”
李峻闻之暗忖:晋王虽为帝室之胄,然心性平和,又同与父亲戍守边关,定然出兵相助。亲兵前去即可,父亲此行令我为使,定有远虑。
遂道:“孩儿此行,定不辱命。”
李庚闻之大喜,道:“峻儿此行,莫失了礼节,亦莫失了世子风范。”
李峻领命告退。
待李峻走后,李庚道:“峻儿不曾远行,此行路途遥远,唯恐有失。”
李智道:“义父勿忧,世子殿下自保有余,义父可令亲兵远随,暗中保护即可。”
李庚遂下令,令亲兵暗中保护李峻。
晋王赵佐,表字少辅,先皇赵询第五子,当朝皇帝赵偕之弟,庶出,性情淑均,不喜权争,先皇不喜,故封赐晋王,掌管晋地,北上拒北蒙。
这日,晋王赵佐正在府中踱步,下人来报:门外秦王世子李峻拜见。
赵佐闻之,暗忖:这李峻随父李庚此时正与西夏交战,来此作甚?一时捉摸不定,遂唤下人将李峻领入待客厅。
下人领命告退。赶忙去领李峻入府。
李峻此次初入太原府,见府中摆设甚是简陋,不禁暗忖:这晋王赵佐好歹也是帝室之胄,奈何府中不比秦王府气派?
正思间,下人道:“世子殿下请进,王爷已在待客厅中等候,奴才不便进入。”
李峻闻之,忙整理衣襟,步入厅中,只见这厅中亦不如秦王府。
赵佐见李峻前来,佯不知其在西夏。
“贤侄不在京兆府享福,怎有空来此寒舍?”
李峻闻之,赶忙作揖道:“侄儿拜见晋王叔父,叔父安康。远道而来不曾备礼,小小玩物,聊表心意。”
言毕,从袖中取出一锦盒递上。婢女见之双手接着。
“贤侄远道而来,叔父自是欢喜,何必多此一举?请坐。”
“小侄初到贵府,若不如此,倘若别人知道,定笑话家父教导无妨。”
赵佐闻之大笑。
此时,婢女端茶而至。
“晋地寒苦,这芦芽山毛尖茶不知是否合贤侄口味。”
李峻闻之,浅尝一口,这芦芽山毛尖虽然醇正,却不比秦王府紫阳毛尖鲜醇。
“小侄不会品茶,如此好茶,只怕是糟蹋了。”
赵佐闻之大笑。
“贤侄远道而来,不是为了这杯茶水吧。”
“小侄前来,有家父书信一封。”
赵佐闻之,示意婢女退下。
李峻见婢女退下,道:“家父此时正与西夏开战,小侄正是从前线而来。”
言毕,将书信从贴身衣服中取出递上。
“令尊怎舍得让小侄受苦,不知有伤否?”
“承蒙叔父挂念,小侄身居营中,不曾上场杀敌。”
“如此甚好。”
言毕,打开书信。
信中道:少辅贤弟,见字如晤。昔日一别,甚是怀念,当年共同举兵对敌,何其壮哉。如今公务繁忙久不置信,勿以为怪。西夏猖狂,不同往日,故上令讨伐,西北部各州城皆已占领,如今兵屯灵州。闻兄长亦为流寇所扰,今相约共同对敌,攻打夏州,收复失地,还望兄长出兵相助。翘企示复,铭感不已。愚兄李庚。
赵佐览毕,若有所感。
“贤侄可知此时战况如何?”
“西北诸州城已得,当前屯兵灵州,征战激烈,若得叔父相助,定可不日攻破兴庆府。”
赵佐闻之大喜,道:“兵贵神速,贤侄且在府中住下,叔父此时去调兵,十日后兵临夏州。”
“多谢叔父好意,叔父相约出兵,小侄需回营禀告父亲,若住在府中,家父知道定要责罚。”
“既然如此,那叔父不便多留。”
李峻赶忙作揖道:“小侄告退。”
言毕,随下人出府,马不停蹄,径往灵州。
灵州城内,李庚问道:“峻儿此行如何?”
李峻将太原府所行述之,言晋王十日后抵达夏州。
李智闻之推算了下行程。
“世子殿下自太原府至此用了四日,晋王兵马六日后可到,义父可早一日,提前出兵屯于夏州城外。”
“我军与晋军相约取夏州城,夏州守城者定会向银、绥两州求救,我军可假扮银、绥两州兵马赚入灵州城,待银、绥两州兵马尽出,我军可一面伏击,一面趁此取了银、绥两州。”
李庚闻之大喜。
次日,李庚令王通领兵一万,于银、夏两州途中设伏。又令李礼率军一万,兵分两路,待银、遂两州兵马尽出时,夺得银、绥两州。又令李智、李默率军一万假扮银、绥两州士兵,赚入城中,以为内应。李庚亲率两万大军,夏州城外驻扎。
众将领命。
第六日,晋王兵马相继而至,同李庚兵合一处。夏州守城将领拓跋吉见秦、晋两处兵马,料孤城难守,果向银、绥两州求救。
李庚见夏州城中趁夜放出一队人马,知是城中外出求救士兵,故意放走。王通埋伏途中见一队人马经过,亦不去追赶。李礼见一队兵马分兵两路,一路奔向银州,一路奔向绥州,赶忙打起精神。
两处兵马相继入城,银、绥两州守城者知拓跋吉势大,赶忙出兵相救。李礼见银、绥两座州城兵马尽出。半个时辰后,发出信号。另一处士兵收到信号,赶忙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西夏兵马服饰,同李礼两处,兵不血刃占领了银、绥两州。
却说银、绥两州兵马尽出,兵合一处,一同前往夏州。行至途中,忽闻号角吹响,四面皆有秦兵杀来,银、绥两州兵马顿时手足无措,慌忙撤军。王通见西夏军撤退,率军追杀,一路追到银州。
西夏兵马慌乱中撤兵银州,见银州已被秦军占领,马不停蹄奔向绥州。见绥州亦被秦军占领,束手无策,后面王通追兵又至,不得已,率众投降。
李智推算,此时银、绥两州兵马已被伏击,银、绥两座州城已得,遂向李庚发出信号,同李默伴作银、绥两州兵马入驻夏州。
次日,秦、晋两处兵马围攻夏州,拓跋吉见秦、晋兵马攻城甚猛,不敢出门迎敌。
忽然见城中火起,士兵来报,昨日银、绥两州兵马系为秦军所假扮,此时东、西两处城门已开,四处尽是秦晋之兵。拓跋吉慌倒在地,手下赶忙扶起。
拓跋吉缓了一会站了起来,大喊道:“各将士,随我出城迎敌!”
此时夏州兵马哪还是秦晋两处兵马的对手,一个时辰后,夏州被占领,拓跋吉兵败自刎。李庚令李智守夏州,亲率两路兵马攻取盐州。
盐州守城者,见四周皆是秦兵,且周边城池已被秦军所得,孤立无援,遂开城投降,李庚自领兵占领盐州。
次日,李庚将四城还予晋王赵佐,领兵屯于灵州。
正是:
秦晋两地首合兵,李智谋计取四州。
可怜西夏拓跋氏,至今犹作困兽斗。
欲知如何攻下兴庆府,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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