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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零章 老子绝对被诅咒了


  卧虎寺,内院。

有人大喊一声“走水”后,餐房和近卫房内,便冲出了许多兵丁,也包括负责内院的侍卫长。

他本来正在吃晚饭,这一听到喊声,就立马冲了出来。

周遭,不少值岗的士兵,在不知火情多大的状况下,也都一股脑地跑向了后院,准备帮忙灭火。

这时,任也站在旱厕之中,见后院的方向通红一片,便已知晓大胖龙这是得手了。

二人在下午时,就已经商定好了,待晚间一开餐,大胖龙就会找时机去后院放火,引近卫过去,而任也则是要趁机潜入牛喜的卧房中做事儿。

此刻火起,那是时候要进行一场惊险而又刺激的盗窃行动了。

任也立即从意识空间内呼唤出了一套夜行衣,瞬间穿好后,又用黑布蒙了脸。

此番打扮,是为了避免一旦在行窃中发生意外,不至于连大胖龙也暴露,毕竟二人今天是同时回来的。

准备妥当,任也便两步迈出,顺着高墙树影,隐藏身形,并快速赶往内院正房。

……

正房后院。

侍卫长刚刚赶来,便见到一处杂房起火,且火势很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周遭,那群跑过来帮忙的兵丁,此刻都已经开始提桶打水,且放下了碍事儿的兵刃。

不远处,一位从主房跑出来帮忙的下人,也在大声呼喊:“去前院水井,还有餐房那边提水,快一点!”

侍卫长见到这一幕,顿时开口喝骂道:“他娘的,谁让你跑出来的?”

“禀告侍卫长,后院起火,我……。”那下人一怔,便要出言解释。

侍卫长瞪着眼珠子,眼神凌厉:“后院即便烧没了,又与你有何干系?你的职责是在统帅房中听令,灭火自有近卫和外院仆人,你怎可随便出来?滚回去!”

“是,是,遵命!”那下人被骂得脸色煞白,立马灰溜溜地返回了主房之中。

侍卫长抬头看向人群,又点了六名士兵:“只一处起火,何需这么多人?身为近卫,遇事如此慌张,成为体统?尔等速去主房周边警戒巡逻。”

他一句话,又有六名兵丁离开火灾现场,且迅速分成两人一组,站在主房的正门、后门、侧门前进行警戒。

……

不远处的高墙旁,任也刚刚潜行而来,便见到了那六位兵丁,守住了三个门的门口。

他娘的,这起火了,主房中的人不但没少,反而还多了六个门岗。

看来,这大人物身边的铁杆狗腿,确实没有一个是白给的。他们在应对突发事件时,不但反应快,而且还不犯错。

行动开始前,任也思维很严谨的让大胖龙重新“追忆”了一下,并在确定内院近卫中没有会施展水系法术的人后,才决定用放火的方式引起混乱。

毕竟这里是三阶秘境——不老山,一旦碰上会控水的高手,那只需片刻便可灭火,这样一来,此计策就会显得非常愚蠢。

不过,即使南疆这边很少有会道法和控水的神通者,可如此规模的火灾,最多也就半刻钟,差不多就能扑灭了。

所以,对于现在的任也而言,每分每秒都很珍贵。

他见三个门都有近卫把守,便立即用了隐身符箓,且迅速收敛气息。

“刷!”

任也直接从高墙上轻轻一跃,在黑夜中跳上了主房的二楼,并从一间敞开的窗户中,潜入了牛喜的主房之中。

……

主房内。

任也虽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楼梯,并迅速来到一层。

行动前,大胖龙便说了,这王良和黎平俩人,因为要不时的听差、跑腿,所以经常会出入主房,对这里的环境也很熟悉。

如此一来,任也甚至提前在纸上,偷偷画了三遍主房的构造图,以便自己一进来,就能立即熟络环境。

来到一层,任也发现那三个看家的下人,此刻正在后厅的窗口处,向外看着“热闹”的火灾现场,并议论纷纷。

没办法,人性就是这样,不管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只要发生了,那大家就踏马的想吃瓜。

任也蹑手蹑脚地穿过一条长廊,便来到了牛喜的书房门前,随即吱嘎一声推开了木门。

入内后,他将房门推上,却没有搭上门栓。原因很简单,即便不起火,不看热闹,那下人也不会进入统帅的书房之中。这里有很多军机要件、政务要件,所以,一旦被发现,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书房虽是统帅使用的,但装潢陈设都非常简单,完全没有任何奢华之感,甚至瞧着有些过于普通和清贫了。

任也扫视了一圈四周后,便第一时间来到了书案旁,且先从犄角旮旯搜起。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环节竟然出奇的顺利。

牛喜的军机要件、政务要件等等,都是很有规律的分类摆放,所以,他只用了撒泡尿的功夫,就找到了一个装有绝密信件的木匣。

打开木匣,任也先是粗略地翻找了一遍,最终筛选出了两封已经打开的密信。

第一封:“牛喜贤弟:见字如面。

吾天龙部大军,于下月初五,便会抵达不老山周边之境,屯兵山外,静候皇命。

数日前,圣上已传我密诏,且详细讲明了贤弟的抉择。

兄,得知贤弟弃暗投明,忠于朝廷,忠于圣上,心中甚是欢喜。

先前,你送于我的密信,为兄也已经收到;赠予小女青萍之礼,她也甚是欢喜。

贤弟,我南疆战乱多年,死伤无数,十室九空。

如今江山已定,于天下百姓而言,于为臣者的忠诚而言,个人之兄弟情义虽贵,却不及大局万分。

待吾大军一到,秋风扫落叶。

事了,你我提十大坛好酒,于地龙坟前,三人同饮,不醉不归。

天龙部巫主——敖隐。”

任也仔细看完这封信后,心中思绪万千。

首先,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牛喜是先给天龙部巫主去了一封信,且极大概率提到了,自己已经决定背刺武元君,跟皇帝和朝廷穿一条裤子。

甚至,他还给敖隐的女儿送了礼品,以示亲近。

所以,这位天龙部的巫主敖隐,才会在回信中提到,自己为牛喜做出的背刺决定而感到欣喜。

只不过,这敖隐在回信中的用词,却多少透着一点无奈和同情之意。

“事了,你我提十大坛好酒,于地龙坟前,三人同饮,不醉不归。”

这句话中的“地龙坟前”,肯定指的就是武元君。意思是,咱们几个弄死他后,再提十坛好酒去祭拜,人鬼同饮。

老实讲,对于一位掌握兵权,且能被称之为天龙部巫主的“柱国之臣”而言,在信中这样用词,多少是有些不妥当的。毕竟,武元君是“意图谋反”的敌人啊。

你踏马杀就杀了,还要去祭拜,这不是给皇帝老子上眼药吗?有些暗指圣上不仁啊。

所以,任也对这位敖隐巫主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性格有些刚正耿直,说白了,就是有些头铁,似乎不太在乎朝堂和皇权之威。

还有,这天龙部巫主姓敖,颇有些神话历史色彩啊。也不知道,他的祖先是不是发迹之后,才自封姓敖的,专门蹭人家四海龙王的流量和名望,给自己加一些神秘感。

稍稍思考了片刻,任也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这封很简短。

“牛喜爱将,

朕念兄弟之情,君臣之情,曾发三道圣旨,命武元君回朝议事,可他却置若罔闻,一再生病推脱。

事已至此,朕已仁至义尽。

朕决定,若武元君在下月十五前,仍未回朝,  那便三军齐聚,围猎不老山。”

“呵。”

任也瞧着信件,冷笑着评价道:“你在家早都把刀磨好了,那还能怨人家武元君不回去吗?沙碧都知道,这进门就是一刀,那回去干什么?全家变无头刺身啊……?!”

这封信没什么可分析的,无非就是皇帝老子怒了,决定要武统了,而牛喜部则是暗中潜伏,准备在关键时刻反水背刺武元君。

这两封信,虽然都是来信,并非牛喜本人书写,但信中透露出的内容,都可以充分证明牛喜已经反水了,也足够给武元君交差了。

唉,不管什么时候啊,这做大的公务员,都是高危职业啊。他们虽捏着别人的生杀予夺大权,可自身也同样是身不由己啊。

任也很小心地收好两封信件后,便立马起身,在屋内继续翻找了起来。

这一次,他要找的是那部《千毒谱》典籍。

这东西对清凉府而言,可太重要了。因为任也觉得,瘟疫的解药秘方,或许就在这典籍中。

在书房中快速翻了一遍后,任也发现此处就没有任何武学典籍,随后他很不甘心,又去了里面的卧房。

这间房大概有二十多个平方,与书房相连,中间只隔着一道门。

任也潜入后,在书架、桌案、犄角旮旯处,连续翻找了一遍后,竟然也一无所获。

站在房中,他皱眉思考道:“怎么会没有呢?难道不在这儿?”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在书房外响起。

任也修武道,感官极其敏锐,那脚步虽轻,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

轻微的踏地声,速度极快的向书房这边靠拢,眨眼间,就已经到了门口。

任也稍稍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后,发现能躲藏的地方极少。

情急之下,他瞬间弯腰钻入了牛喜的床榻之下,并轻拽了拽床围遮挡。

“吱嘎!”

他刚做完这个动作,双耳中就听到了开门声。

藏在床下,任也透过床围的缝隙,看见书房门被推开,且有一位身着黑色劲装,裹着绑腿,脸上蒙着黑布的人影,嗖的一下钻了进来。

这一幕,简直不要太熟悉啊!

当初他去王守财的书房中偷东西,也是正搞到一半,就突然进来了一个人,随后他只能被迫杀了周家的最强特工。

这特么又来?!

老子是不是真的中诅咒了啊?清凉府那帮货,天天拿诅咒跟他开玩笑。

上车必遇扫黄,

盗窃必遇同行?

我真是日了狗了!

踏马的,回去就定个规矩,谁再瞎逼逼,罚款十万星源。

任也躲在床下,额头瞬间渗出了汗水,心里不停祈祷着:“此地,只有这个房间里是没人的,外面全是近卫和下人。大哥啊,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过来啊……咱俩但凡闹出一点动静,那都得被牛喜抓到,给嗅灵犬揉蛋子去。”

疯狂祷告,

终于有了效果。

那偷偷潜入的“盗贼”,竟然在进入房间后哪儿都没去,就直奔任也躲藏的床下冲来。

你踏马的……是不是给我安了GPS啊?!

任也看到这一幕,多少有点心态崩了。他立马呼唤出人皇剑,隐去霞光,全身紧绷地瞧着床围外的地面。

那人越来越近,上半身已经见不到了,地面上只有两只脚丫子疯狂前迈。

三!

二!

一!

“刷!”

黑衣人弯腰,一把就掀开了床围,但等待他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把锋利至极,快到极致的长剑。

“对不起了,兄弟,我踏马是专业杀同行的。”

任也一剑即出,剑影将床榻外侧几乎全部笼罩。

岂料,那黑衣人在见到剑光的一瞬间,便刷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翁!”

那快到极致的一剑,在偷袭的状况下,竟然抡空了。

黑衣人的反应,快到不可思议。

任也呆愣,却听到那床外,黑衣人幽幽开口说道:“……呵,小蟊贼,藏得还怪巧妙哩?!谁的人啊?武元君的,大乾的,还是那些暗中看戏的各部巫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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