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读《沧海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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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上,她又做得非常义气,因为方家一直把怀玢当女儿看,而且还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她感觉她挺对不起方善,于是把家里的房契抵押了,也要给他娶上媳妇。而她也真的做到了。对于所谓“坚守”的林梅君,她也爱护倍至。让人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当梅君与伍俊卿的奸情暴露在她的面前时,她并不像对待自己女儿那样狠心,而是原谅了他们,还给他们钱,让俊卿陪着梅君去厦门生孩子。与以前对自己女儿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想到时遇不同命运也不同的道理。
她原谅了俊卿和梅君,本来应该算是圆满的事,谁知道俊卿竟失踪了,梅君生下的孩子也夭折。悲伤的梅君要出家,无奈情缘不断,又被送了回来。梅君出家不成,便与俊卿的妻子系君结为姐妹,共同抚养俊卿和素君的孩子韩江。也真应了那句造化弄人,本来应该是圆满的事,却非要让悲剧出现。
而陈氏又是那样的专横,逼着仲涛与梅君圆房,还把为方善娶妻和为梅君置房、卖孩子欠的账以分家的形式,强分给两个儿子;仲涛先斩后奏娶了洁霓,她当然不乐意,本来因为梅君的事,再加上她要让仲涛回漳南工作,而仲涛却选择了外地,陈氏对仲涛就有很大的意见。
仲涛再瞒着她娶妻生子,她当然就会看不惯他们,看不惯也就不待见他们,使得母子矛盾加深;而叔源明明是喜欢淑娓,但就是因为她不喜欢,非要拆散他们。她还把一直暗恋叔源的清影挤到了自己的娘家,成了她的侄媳妇。而一直看重孝的叔源,只能放弃了自己的心上人,无奈地娶了陈金盏,而伤心的淑娓只能跟着四叔去了台湾。总之,陈氏这个人物,在整部小说中不但光彩耀目,而且也起到了串线的作用,许多人物的出场都与她有着关系。
大儿子仲涛是一个勤奋、善良、才华横溢、心怀大志的人,因为从小家教严格,所以他心底善良,处事正规,但也容易意气用事。仲涛被算命的算了个好命,所以在小时候也得了母亲的偏爱,比弟弟有了更多的读书机会。(陈氏也因为这个原因,认为自己对仲涛付出那么多,不但得不到一点回报,仲涛还总是跟自己对着干,使得两人的矛盾不断地激化。)而这个机会对于他来说又是那样的无力,贫寒的家庭根本无力让他继续读书,无奈他只能退学。
但他从心里的不甘却怂恿着他飞出这个地方,到外面施展自己的才华,可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他只能跟着一位姓黄的中医学习医术。而此时,母亲又逼着他跟林梅君圆房,心怀大志的他怎么同意母亲这种专横的安排,而正好林梅君心里也有人,两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走到一起的。后来省里招考税务员,仲涛报名参考,不但考中了税务员,而且还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舅公黄萍。接着仲涛分配到了平安县任城关税务所主任,终于脱离那个束缚自己,让自己窒息的地方,是多么高兴。这个叛逆心极强的孩子,终于可以摆脱母亲的专横,展翅高飞到异地寻找自己的理想家园。
来到新的环境,仲涛尽心尽力地工作,而且不停地学习、写作,时常整夜地看书,并在《中央日报》(福建版)发表过十多篇财经文章。他在这里也遇到了一见倾心的姑娘——洁霓。洁霓也的确是值得他爱的女孩,两个人彼此相爱。为了躲过陈氏的专横,两人偷偷地结婚,这也导致陈氏对洁霓很不喜欢,说话也没好气,婆媳之间甚是别扭。
仲涛毕竟还是书生,比较意气。虽然心怀大志,也有才华,但性格上却有很大的缺陷,使得他的仕途并不理想。在担任平安县城关税务主任时因为被人陷害后,他得不到公正的处决,一怒之下写了辞职报告。这样官就丢了。幸亏在洁霓二哥的帮助下,他去了供销社当经理。而此时,仲涛发表在《中央日报》的文章,使省政府财政税收得到了解决,为财税做出贡献,得到了省府为他颁发的嘉奖令。这也为他第二次踏上仕途做好了铺垫。
后来陈氏知道仲涛不做税务员,而是做了供销社经理,非常生气,劝他辞职。仲涛明白母亲的苦心后,在弟弟叔源的劝说下,辞掉了供销社经理的职务。他后来又在舅舅的劝说下,又一次参加税务考试并高榜录取,重新踏上了仕途之路。而这一次,他在起伏不定的官宦路程上甚是坎坷,最终去了台湾,与妻子劳燕纷飞,长久地隔海相望,各天一方。仲涛的一生可谓是胸怀大志,却因特定的历史和他本人过于意气用事,也不懂得变通,而没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二儿子叔源相比于大儿子钟涛要更加顺从、孝敬母亲,似乎孝敬父母在他心中成了第一位,也许因为忠孝的情节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所以他把自己的事业一直放在闽南,把那里作为自己的根。他因为被算卦先生算为劳苦命,而早于哥哥退学。但他同样是一个心怀大志的人,而且他比哥哥要踏实、现实一些。
他从小贩鱼,讲究诚信。他在卖鱼的路上,捡到一枚金手镯,这枚手镯有二两重,非常值钱。但他并没有占为己有,而是想把它还给丢手镯的人。当时他跟表兄弟光祖和光宗在一起,他们建议叔源不要还回去,而诚实善良的叔源,还是等着失主来领手镯。最终丢手镯的人找到了,由此也引出了王家姐妹淑婉和淑娓的出场。而这个手镯就是淑娓的。
叔源不但心底善良,而且聪明、勤奋、会找商机。他摸准当地人的口味,一手创建了卷烟厂,并使事业越做越大,在闽南地区开创了从古未有的烟草产业。因为善良、宅心仁厚,他看非常讲义气,看到谁家有困难就会出手相助。表哥光祖把家里的宅契输了,是他帮着赎回来的;丽香要卖身葬父,他救了丽香母子,并让她们在卷烟厂工作,母女俩的生活从此有了着落;女工红枝生了双胞胎,而丈夫出了事故摔断了脊梁骨,他给予帮助;家旺学费没有着落,他资助学费;他帮村里修路、架桥,而且还资助抗日。
总起来说,叔源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但是思想比较进步,心底善良、讲究诚信,是一个具有开拓能力的民族实业家。但在感情方面,他没有大哥的执着,在仲涛眼里,相伴终生的只有一个,就是洁霓。而叔源却不如哥哥这般执着,总是那样闪忽不定。而且特别容易受他母亲的影响,最后在爱情与事业之间,他选择的还是事业。
他最喜欢的人是王叔娓,却对淑娴也是有些含糊不清,而对清影也不错,看到丽香如此美丽,不禁也动了心,可是最终却娶了陈金盏。在叔源身上的确有着诸多优良的品格,而且也因为这些品格让他魅力无穷。但他在感情上的飘忽不定,却害的自己没有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因为受到伤害,伤心地离开了这里。所以,他的爱有点泛,让人看不到了真情实意。
王家姐妹也是在整个故事中比较出彩的人物,她们因为读过书,所以思想比较进步,尤其是姐姐王淑娴,是一个非常进步的女性。她爱国,敢折腾,哪怕被捕也毫动摇自己的决心,将革命进行到底。她其实很爱着叔源,但是因为自己有理想,于是抱着革命事业不成功不成家的信念,要把自己的毕生献给革命事业。从王淑娴的身上,人们能看到那个时期热血青年,他们朝气勃勃、富有热情、意志坚定,当然也有些激进。他们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地付出着。
而妹妹淑娓却与姐姐不一样,她把心思更多的放在了叔源的身上。从她的手镯被叔源捡到那一刻,她就把叔源放在了心底。时时刻刻想着他,帮助她。叔源要办营业执照、交税,她跑前跑后地帮忙;叔源需要香糊,她低价提供,还要顾忌那个男人的自尊;叔源被抓住,她挺身相救。
而她是如此不幸,陈氏害怕淑娓的泼辣、大胆,不允许叔源娶她,而她的父亲王三舍以她的爱情作为交易,换取叔源的秘方。而这件事却又让叔源回绝了。因为叔源的回绝,让她感到十分伤痛,因为在她的眼里,似乎叔源并不爱她,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个配方重要,她也因此心灰意冷了,最终无奈地离开了这里,去了台湾。
书中的其他人物,如怀玢、梅君、俊卿、光祖、光宗、清影、莲姑等各色人等,他们各有不同的经历、各有不同的性格,在那个潮起潮落的年代,在这个人与人之间如网状交织的大环境里,展示着自己的个性,演绎着不同的人生,衍生爱恨情仇,从而也让小说得变丰满而生动。
小说气势磅礴,沉郁顿挫,是由各色人物和历史沧桑构成的一幅大的画卷。而其中的民间歌谣又起着画龙点睛、锦上添花的作用,具有浓郁的闽南特色。这一切造就了《沧海遥》无愧是一部故事性强,艺术强、耐人寻味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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