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选择，你们今晚铁了心报仇雪恨，把伊恩给杀了。但我提醒你们，伊恩现在已经是我身边这个邪神的信徒了。打狗要先打主人，只要你们一起上能打赢这个邪神，我绝不拦着你们报仇。”

  怪物们听到秦欲是邪神，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交流了起来。

  有的说一定要杀了伊恩报仇；

  有的说它们就是再多出八百只手和脚，也打不过一个邪神；

  还有的痛骂伊恩不要脸，明明是女神的信徒，如今居然背弃了光明的信仰转投邪神，就算它们不杀他，他也不得好死！

  怪物首领被它们吵得头疼，怒声道：

  “都闭嘴！”

  怪物们闭了嘴，怪物首领阴沉地蹲在地上，看着苏堇道：

  “您给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苏堇淡然道：

  “你们今晚先离开，并且在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里听从我的命令，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怪物首领听完都纳闷了，这叫什么选择？

  这要是别的人类敢对它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它早就把那人给活撕了，可苏堇的实力是它见识过的，它不敢惹她。

  于是它有些别扭地扭动着肥大的身体，咧着嘴想挤出一个示好的笑容，可惜它笑起来太难看，还不如不笑。

  “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强大如您，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弱者白干活吧？”

  苏堇微笑道：

  “当然不会让你们白干。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被这座城市害得，可你们却一直躲在城外，只敢对付比你们更弱小的人类，你们就不觉得自己很怂吗？”

  怪物首领被她说得低下头，它顿了顿道：

  “我们只打得过人类，只能用这种办法生存下去，我们没得选。”

  苏堇嗤了一声，对它没得选的说法不予置评，只是淡漠道：

  “所以我现在给了你们选择。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真正的计划是毁了这座城市，包括这座城市里真正的污染源，和所有助纣为虐的人。

  只有解除了污染源，被这座城市残害的人才能解脱，你们受到的污染或许也有被消除的可能。

  你们做不到不敢做的事，我们来帮你们做，只需要你们配合着打下手，这样你们也不敢吗？”

  她的话在怪物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怪物们面面相觑，震惊又激动。

  它们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受制于天空之城的规则，即便之后触犯了禁忌，堕落到以人类的血肉为食，被曾经的同类追杀，它们也从未想过要改变这座城市运行的规则。

  更没想过直接毁了这里。

  有一个怪物忍不住对着苏堇质疑道：

  “你，你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类，可是这座城市有女神庇佑，你怎么就能……”

  苏堇冷笑了起来，“女神？什么女神？你们亲眼见过祂降下真正的神迹？还是看到教堂里供奉的那些女神像，见了几具拙劣的赝品，就以为真的是女神创造了这里，制定了这些罪恶的规矩？”

  怪物们都陷入了沉默，它们确实从未亲眼见证过见过女神降下的神迹，它们只看见过被供奉在神坛上的神像，甚至连那些神像的面容都从未看清。

  “还有你，你说女神已经堕落了，你有什么依据就这么说？”苏堇又转头看向伊恩，冷声道：

  “祂没有如你希望的那样站出来阻止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一切，所以你觉得就是祂的堕落滋生出了那些虫子，和这里丑陋畸形的一切？

  但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创造了这座城市，和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使？如果你们真是受女神眷顾，生来就比人类高贵圣洁的存在，那为什么你们还要凭借夺走入城人类灵魂的办法，缔造你们的新同类？

  你从未想过这些，因为你虽然口口声声说你看清了真相，但你实际上还不敢面对真正的真相！

  所谓的天使，根本就不是创世女神的造物，而是用邪恶的术法造出来的扭曲生物。

  所以才从你们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堕落，那甚至不叫堕落，只是你们正常的变化——

  你们美丽圣洁的身躯，你们雪白的翅膀，从最初就是被和那些虫子同源的力量打造出来的，所以你们才是虫子最佳的共生体。”

  伊恩低着头，肩膀不停地颤动。

  正如苏堇所说，他其实早就想到过这种可能，但他不敢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宁愿相信他们真是女神的造物，是女神后来堕落了，才催生出这些罪恶，而不是他们本身就是邪恶病态的，连被他们视为不洁的人类都不如。

  “你们都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和我一起毁了这座城市。”

  苏堇很平静地总结：

  “只要这座城市还一息尚存，你们的痛苦都不会终结。”

  怪物们纷纷离开了。

  地板上是一摊摊的黑色污水，杰西卡躺在地上，到处掉落着她的残肢断臂，她的翅膀都被撕扯成了碎片，但她还有呼吸，她没死。

  伊恩心疼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温晗在这时递给了他一瓶药剂，“把药水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她能好受一点。”

  伊恩仰起头，看着她的眸光闪烁了一会儿，接过药瓶后低声说了谢谢。

  然后，他按照温晗教导的方式，为杰西卡的伤口上药。

  让他惊讶的是，药效很快就发挥了作用，不仅是杰西卡的伤口呈现出了治愈的效果，就连她扭曲的肢体，也在渐渐恢复正常。

  伊恩的手轻轻颤抖着，他这才明白他之前对人类的轻视是多么傲慢愚蠢。

  温晗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

  “我想知道，穆身上又有什么秘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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