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俯身过来，燥热气息吐露在那张脸蛋上，一双桃花眼里火花跳动，姿态永远都是那般漫不经心，声调慵懒，像某种无声电流传出，浑浑的说：“还真是啊。”

  唐棠心里讶然，激动得不行！

  一股热气很快涌入她的脸颊，蔓延到耳垂，泪珠从他指缝滑落，掉在她的锁骨上，她不知从何来的勇气，软声回答：“嗯。”

  男人手指微顿，慢慢松开，指腹替她抹去锁骨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轻缓，脸上带着笑问她：“喜欢哥哥哪里？”

  “嗯？我，我，”唐棠带着泪痕的脸蛋露出一抹惊讶来。

  男人就那样站着看她，看着小姑娘惊慌失措，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说啊。”他催促，声音很好听，就像是CV电台的男主播，一字一句里听得她心里喜欢。

  “我喜欢你，没有原因，说不出来。”她压着声音，激动之余，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喜欢你，没有原因，说不出来。

  空旷的四下，仿佛一切都停滞下，只有那颗砰砰作响的心。

  小姑娘话音落下。

  “这样啊，”高荆浩一手插兜，微弓着身子，垂眸来看她。手掌摸着她的头发说，“可是…你太小了，哥哥不喜欢小孩，而且你未成年，碰了你会遭雷劈的。”

  小姑娘脑子嗡嗡作响，心脏瑟缩一下，手指无措地捏着裙子，白皙小腿往后退了一下。

  她咬住下嘴唇，半晌，望向高荆浩，笑一下：“哦，这样啊。”

  高荆浩心里痒痒的，想要抽烟的心，在看到小姑娘的苦笑时，心脏跳动迟钝一秒，却也没再想起。

  她双手交叠，眼里闪着晶莹的花，唇瓣勾出一抹弧度，接着问：“哥哥，等我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他叹息：“和年龄没关系。”

  和年龄没关系，

  他又不喜欢小的，

  是不是代表，他不喜欢自己。所以要拿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堵自己？

  “那和什么有关系？是不是，你对我根本没那个想法。”小姑娘话尾音色一颤，像是某种情绪已经强撑到了极点，快要绷不住一样。

  高荆浩愣了一下，却没回答。

  而是将话题偏开：“微信上和朋友圈的消息，是我一个喝醉酒的朋友，趁我睡着了发的，我不知道，抱歉。”

  他一手插兜，垂眸看向地面的石子路时，却发现月色早已将她的影子拉长，齐到他的脚下，小小一只，他再也看不清楚那几颗石子还有脚下的路。

  小姑娘的影子微微一动，她转过身来，嗓音略带沙哑：“我早就猜到了，你手机上给我发的消息，一定是发错了。”

  她也怀疑过，但不知道是何种引力，催动着那颗热烈的心，她还窃喜，或许是上天感知到了她暗恋太辛苦，于是施舍了点甜头——叫做幻想。

  月光洒下素白色光韵，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发着光，他看的出神。

  却也察觉到了小姑娘微微发抖的肩膀，于是走上前，伸手帮她拉起掉下的针织衫。

  他继续说：“你还小，哥哥是个坏人，像你这样的乖孩子，应该喜欢那些好孩子。”

  唐棠伸手，把住他的手背，眼神带着坚定：“哥哥你不是坏人。”

  柔软贴合在他手背，再次对上小姑娘那抹眼神，高荆浩愣住了，慢慢笑着：“哦？我又没把我是好人这四个大字写脸上，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是坏人？”

  唐棠伸手，扣住他的手，抵在心口的位置，用自己那点微不可微的见解，和眼前的男人说：“我是用这里看的，眼睛会骗人，看到的可能是假象，但是心告诉我，哥哥你不是坏人，你救过我。我很确定…你不是坏人！”

  她说的激动，胸腔隐约震颤，透过似有若无的针织衫，传递着着她的真挚。

  高荆浩看着她，表情微僵，问：“然后呢？”

  唐棠捏着他的手指，慢慢踮起脚尖，很快，点了一下他的脸颊，就好像被什么动物给啄了一下，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说：“我不会放弃的，你不用等我，我会努力往前走的。”

  “好。”高荆浩点头立在原地，看着小姑娘缩着脑袋，三两步往门外走。

  在听到高荆浩回答，唐棠愣了一秒，竟还挤出一抹笑来，对他挥手，笑着说：“我走了。”

  高荆浩抬颌，舔了舔唇瓣，笑着说：“唐小兔，étudiez  Dur  Et  Progressez  Chaque  Jour！”

  “嗯？”唐棠顿住脚步，没听懂后边那句话的意思。

  不过，听起来，像是法语。

  她还是走了。

  等到小姑娘走没了身影，高荆浩摸着脸，跟个傻子似的，愣了好久。

  这时，他终于想起掏出电话，打过去：“跟着她，别出事。”

  打完后。

  高荆浩又接到了沙恩的电话，他那边似乎还在夜总会逍遥，重音乐透过听筒都传过来了，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

  还有打牌的声音，沙恩摸了一手好牌，一边问：“怎么样？得手了吗？人都送上门了，你要是跟兄弟我说没得手，我他妈真瞧不起你！三饼！”

  高荆浩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这才骂回去：“你他妈是不是个东西！我跟她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且不说她小，我要是动了指不定要被天打雷劈，还有可能被我老子捶！现在……是不能碰。”

  沙恩俯身过去，喝了一口美女喂的酒，听到高荆浩这么说，吓得，直接呛住了：“确定了？”

  没听到高荆浩回答，沙恩又叨叨个不停：“卧槽！兄弟，不是吧，像这种倒霉事，还真临到你身上了？你他娘的真倒霉！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过敏的，没想到还偏偏不能碰。”

  “什么时候去鉴定的？”沙恩又问。

  “有一段时间了。”

  高荆浩走回屋子，熟练的上锁，然后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整个人跟颓了似的：“嗯。挺倒霉的，我本来还想答应来着。”

  沙恩胡了好几把，转而抱着女人回了夜总会二十八楼的房间，里面的氛围刚好，女人正在洗澡，他拿着一颗葡萄把玩，还记得嘲笑高荆浩：“该！你说你，要是早早把人拿下，之后就当个眼瞎心盲的不好？天打雷劈那种玩意儿都是唬人的！”

  “从古至今，你看看，有几个人干那档子事儿，能被劈的？而且高爷你命硬，几个女人都没把你玩没，就说明，”

  沙恩越说越混账。

  听得高荆浩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出什么馊主意！我是个人，不是畜生！”

  沙恩被吼的耳朵都疼，他把手机往外拿了拿：“行行行！”

  沙恩：“那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特殊的，确定不要？”

  高荆浩看着手边的烟头，就快燃到肉上了，火红的光投在他眼底。

  想要。

  他都等了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过敏的。

  他捏着烟咬在嘴里，任由烟雾钻进他的鼻息，那种窒息感，还有点上瘾。

  直到，烟烧到了他的指间，高荆浩皱眉，将烟头按进烟灰缸，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但他要想个万全之策，就算是被雷劈。

  沙恩笑了笑，说了一个牛逼。

  沙恩拍了拍沙发，腾的一下站起来：“你不怕，天打雷劈了？”

  高荆浩咬着烟，看着手机上进来的电话，颇有点不要命的样子：“要打就打，要劈就劈，老子都豁出去不当人，转当畜生了，还害怕这个？”

  沙恩又竖起大拇指，还不忘提醒一句：“牛逼！要是被你老子知道，指不定被气成啥样。话说，你老子知道你偷偷做鉴定这事吗？”

  说曹操到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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