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

  袁允棠是来者不拒。

  既然皇后敢当众送，她就敢收。

  若是晟儿出什么事，皇后绝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皇后再蠢，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至于皇后眼中的那点算计，呵。

  这些年，皇后管理的后宫，鲜少有皇嗣被害。

  除了牧家那对姑侄动手脚。

  这就足以说明，皇后作为一个母亲的底线。

  所以袁允棠断定，皇后不会残害晟儿的身子。

  但是会祸害晟儿的脑子。

  毁掉一个人，却不伤其性命。

  捧杀，就是最好最见效的办法。

  不过她的孩子，还轮不到皇后来“管教”。

  想要捧杀她的孩子，毁掉太子。

  呵。

  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皇后连她都斗不过，更别说姑母了。

  这个后宫，有她和姑母在，谁能害得了她的孩子？！

  “皇后，说起来也是嫔妾的不是。二皇子养在您膝下，嫔妾都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呢。”

  “以后大公主和六公主，也有兄弟护着了。”

  “您啊，有皇儿了。”

  袁允棠笑意盈盈恭喜着皇后。

  皇后一辈子的遗憾，是没有生出一个皇子。

  但现在无痛得子。

  该高兴才对。

  “昭妃如此贴心，本宫深感欣慰。”

  皇后的护甲，差点没把手心戳破。

  勉强才维持住脸上的笑意。

  袁允棠！

  专戳她的难堪！

  走着瞧。

  等她把二皇子扶持上太子之位，她要让袁允棠跪下来求她！

  一众妃嫔目睹昭妃和皇后过招，眼睛瞪得圆溜溜。

  昭妃还真是会戳肺管子啊。

  皇后哪痛，戳哪。

  厉害。

  整个后宫，也就昭妃敢这么做。

  要是换成她们，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不过看着昭妃压皇后一头，她们怎么这么高兴呢？

  “还是昭妃娘娘厉害啊，现在连皇后碰到昭妃，都得忍气吞声。”

  “明明是皇后挑衅在先，昭妃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你们猜，昭妃和皇后斗，谁会赢？”

  “当然是昭妃娘娘啊。母凭子贵不说，还有东太后、袁家这么强大的母族撑腰。皇后有什么？拖后腿的母族，穷酸的库房，高下立分啊。”

  ……

  皇后解禁后的第一场请安，草草结束。

  出了凤仪宫，妃嫔们低声议论。

  冯昭仪几人更是肆无忌惮簇拥在袁允棠身后，一同往棠梨宫走。

  “娘娘，皇后此番解禁后，来者不善，咱们得防着她对太子殿下动手。”

  “皇后没有那么蠢，如果太子殿下出事，她难辞其咎。至少这段时日，她不仅不会伤害太子，反而会让人保护太子。”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知道皇后要害太子，却坐以待毙吧？”

  ……

  冯昭仪几人现在唯袁允棠马首是瞻。

  只有袁允棠和太子好，她们才能好。

  至于皇后和二皇子。

  呵。

  别说她们不愿意二皇子当太子，就是陛下也不会选二皇子当储君的。

  “无妨，皇后的手，还插不进棠梨宫。”

  “她眼下，还要着急扶持二皇子呢，暂时没空对晟儿下手。”

  袁允棠不担心晟儿的安危。

  现在晟儿就是一个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小婴儿。

  还听不懂人话。

  捧杀这招用不上。

  见袁允棠有成算，冯昭仪几人放心了不少。

  现在最不希望太子出事的，不是袁允棠，而是拥护袁允棠的妃嫔们。

  她们在后宫的下半生，就靠太子了。

  “娘娘，玉芙宫的牧婕妤要生了。”

  春晓满头大汗跑来禀报消息。

  “可是牧婕妤和皇嗣有异样？”

  袁允棠沉眉。

  如果只是生孩子，春晓还不至于这么火急火燎。

  一定是牧玉芷生孩子不顺利。

  “娘娘，稳婆说牧婕妤胎位不正，恐怕会难产。”

  春晓歇了一口气，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走，去看看。”

  “叫上牛太医。”

  “还有几个信得过的稳婆。”

  袁允棠吩咐着人。

  中道打转，往玉芙宫方向走。

  牧玉芷一直被软禁在玉芙宫。

  好几个月不见了，没想到再次听到其消息，却是因为难产。

  她倒不是圣母心发作。

  而是牧玉芷现在还不能死。

  牧玉芷对她来说，是一枚棋子。

  一枚用来对付西太后和牧家的棋子。

  若是牧玉芷和皇嗣一尸两命，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着牧玉芷死。

  啊——

  当袁允棠一行人赶到玉芙宫时，就听到牧玉芷痛苦的哀嚎。

  皇后还有好些妃嫔已经到了。

  行过礼之后，袁允棠问起了牧玉芷的情况。

  “娘娘，牧婕妤的龙胎胎位不正，脚朝下了。奴婢们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调转龙胎的胎位。”

  稳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生怕贵人难产，她们也要跟着陪葬啊。

  “你们进去帮忙。”

  袁允棠眼神示意自己带来的稳婆。

  这些稳婆，都是她和姑母信得过之人。

  而且接生孩子，经验老到。

  希望能救牧玉芷和皇嗣一条命。

  半炷香过去了。

  可产房里，牧玉芷的声音却越来越弱。

  “娘娘，奴婢无能。”

  “牧婕妤的龙嗣脐带绕颈，龙胎在腹中停留太久，恐怕……”

  稳婆满手是血出来。

  “求菩萨保佑。”

  皇后轻拧眉头。

  “牧婕妤也是个苦命之人。”

  “诸位妹妹，现如今，只能求神明保佑牧婕妤和皇嗣了。”

  皇后叹了口气，一脸慈悲。

  模样虔诚。

  似是在为牧玉芷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惋惜。

  袁允棠冷嗤一声。

  妇人产子，若母亲和孩子平安，众人才会念叨一声菩萨保佑。

  若是难产，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开始念经，这无异于给产妇宣判了死刑。

  牧玉芷现在本来就难产虚弱。

  若是听到皇后带头念经的声音，恐怕求生意志都没有了。

  “牛太医，可有办法救牧婕妤和皇嗣一命？”

  “无论用何种办法，哪怕用剪刀剖也行。”

  袁允棠没有加入念经祈福。

  求神佛，不如让太医来救人。

  “不可！”

  “牧婕妤是陛下妃嫔，岂能让外男触碰那隐私之处！”

  “如果牧婕妤不能平安诞下龙嗣，那就是牧婕妤的命。”

  皇后听出了袁允棠的意思。

  简直匪夷所思。

  袁允棠太大胆了。

  后宫妃嫔身子，岂容外男触碰？

  更别提还是那等污秽之处。

  “皇后娘娘！”

  袁允棠脸也沉了下来。

  “到底人命重要还是所谓的清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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