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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哦?竟是珉小子告诉你的?看来那小子对你的印象颇为不错,连如此重要之事都告知于你。”

  闻听此言,汴知诲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南宫珉这小子,乃是他看着长大的,可谓他的半个徒弟,南宫珉是什么性格之人,他清楚得很。

  能让他说出自己的下落,足以证明这些人与他关系匪浅。

  然而,看着略显严肃的玄锦,他又心生逗弄之意,话锋一转,笑着问道:“不过,我为何要帮你们呢?”

  玄锦微抬眼眸,心中微微惊讶。

  本以为他如此说,便是同意替慕离解决身上的毒咒了,却不想他会反问。

  但,他这语气若是真不想,早该直接回绝还是。

  这人莫不是只是为了试探他。

  玄锦沉默不语,只是一双眼眸幽幽地盯着汴知诲,这汴知诲也不接客气,于是二人就这般沉默地相互凝视着对方,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

  而,

  一旁的慕离和一直耐着性子的佀诡,皆是一脸无语,甚至觉得这二人莫名奇妙,怎么好端端的,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熬鹰么?

  殊不知,汴知诲心中也是如此。

  看着玄锦那双没有丝毫慌张的眼神,甚至连起伏都没有,他大抵知晓,自己的想法,应该被他看穿了。

  半晌,

  汴知诲才叹了一口气,他真服了这小娃娃了,真是拿捏了他的性子。

  他若是真将他的话当了真,那反而有点意思,他比较喜欢看到对方情绪多变的样子。

  随即摆了摆手,叹气道:“罢了罢了,你这小娃娃当真是无趣得紧。”

  同时他心中暗想,他这表情不对呀,他难道不应该变得生气愤怒,或者苦苦哀求自己吗?

  怎会是这么一副静默的仿佛看穿一切的表情,简直让他无计可施。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能有这样的眼界,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这些年轻人的思维了。

  但,为了找回点面子,他先是假装咳嗽,而后十分不情愿的开口道,

  “咳咳,谁让我天生就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咒术着迷呢,你师弟身上的毒咒就交予我吧。”

  这个时候,汴知诲都将话说到此处了,玄锦心有领会,立刻拱手向对方行礼,“那就多谢大师了,来之前南宫兄说,这世上如果连大师都没有办法解我师弟身上的毒咒,那便无人能解。”

  “哈哈,珉小子果然是了解老夫。”汴知诲一扫之前的忧郁,转为开朗大笑。

  玄锦的这声恭维,他很是受用。

  而后,汴知诲拉过慕离,叮嘱他道:“你且先随我来吧。”

  汴知诲领着慕离离开后,大殿之上,便仅余佀诡与玄锦二人。

  气氛霎时有些凝滞,佀诡心中暗骂汴知诲,这老头行事真是毫无章法,他将人带走,却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玄锦静静地立着,对上方坐着的佀诡视若无睹,仿佛两人处于不同的空间。

  而,被带走的慕离却是一直陷入惴惴不安的情绪。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万一自己身上的诅咒不能解除,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都是不可预料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忐忑,慕离随着汴知诲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一间屋子跟前。

  进入后,他发现此屋采光比刚才的大殿好了许多,倒像是寻常人间的住所。

  他环顾四周,屋内摆放着各种奇异之物,有形状怪异的石头,有半人高的金属部件,还有许多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再看桌上,本是上等的梨花木,却被炸出一个洞,且不说那个洞,单是这凌乱的桌面,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如此看来,大师果然是与常人不同的。

  不过,他隐约从那堆凌乱的纸中,看到一叠黄色的纸,应是画符所用的黄纸。

  慕离对符咒也算精通,但在汴知诲的房间里,他却茫然无措。

  “大师,我……”慕离刚开口,便被汴知诲直接打断。

  “你且莫动。”

  他自然不敢再动,只是满心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汴知诲在那堆杂乱的纸张中翻找,然后在最底层被半压着的书下,取出一张符纸。

  他咬破手指,在那张符纸上画着什么。

  片刻后,他似乎画完了,直接走到慕离面前,将那张符纸贴在他的额头上,然后观察着他的反应。

  慕离只感觉额头一阵灼热,继而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而上。

  一个时辰过后,慕离悠然转醒。

  对适才所发生之事毫无印象,而汴知诲端坐于那梨花木桌前,戴着琉璃镜,一遍遍端详着一块画满符号的绢布。

  “大师,我……”慕离欲询问自身所中诅咒情况,汴知诲头也不抬,直接打断道:“莫言语,我在看。”

  慕离无奈闭口,心中暗自嘀咕:大师怎么总是打断他说话,每每自己欲表达某些观点时,总是被他毫不客气地打断。

  着实有些令他不舒服,但他又不敢指责大师的不是。

  沉默片刻后,汴知诲突然开口:“嗯,对了,去将你那师兄唤来,我有事与他相谈。”

  慕离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再次前往前厅寻玄锦,并将其带至此地。

  待他至前厅,只见玄锦独倚大殿前厅之柱,而佀诡却不知所踪。

  “大师兄,知诲大师说有事要吩咐于你。”慕离轻声道。

  玄锦微微颔首,示意已知晓,遂与慕离一同去拜见汴知诲。

  玄锦走进房间后,汴知诲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紧握之绢布。

  他迈步向前,紧紧拉住玄锦衣袖,刚想说些什么,继而目光扫向随后的慕离,生硬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他单独谈。”

  “好的。”慕离应声退出房间,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心中不禁疑惑:为何他感觉大师总是针对他呢,而且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大师区别对待他和大师兄。

  “知诲前辈,是不是我师弟身上的诅咒有些问题。”玄锦一进门便单刀直入道。

  他倒是清楚的很,汴知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颔首道:“你所言极是,你师弟身上的这个诅咒,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就是七煞咒。”

  “此乃世间罕见的诅咒,中咒者最终的下场皆会极为凄惨。”

  这些玄锦早已心知肚明。

  而且,

  他一直认为慕离身上所种的这个七煞咒,原本这幕后之人冲着自己来的,而慕离只是凑巧替他承受了这一切。

  听见他在讲述七煞之的恐怖后,玄锦却毫无惊讶之色,汴知诲看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深意。

  看来他对此早已知晓。

  “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汴知诲直言道。

  玄锦也不再隐瞒:“不瞒前辈,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目睹过此咒,故而推断师弟身上的便是七煞咒。”

  “古书?”汴知诲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这所谓的古书莫非是禁书不成?

  他绝非迂腐之辈,早年为探究各类奇门异术,可没少阅览那些禁书,只是觉得这小朋友着实有趣,不仅看过禁书,似乎还暗藏其他玄机。

  “既然你在书中见过,那你应当知道七煞咒是无解除之法的,即便找到种咒者也于事无补。”汴知诲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而一脸肃穆。

  的确,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但他并未告诉慕离,其实就是怕他在知晓后会日日胆战心惊,万念俱灰。

  其实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他始终坚信着七煞咒能有解咒之法。

  毕竟连他重生这样的事都发生了,这七煞咒找到解咒之法也并非绝无可能。

  “我知道前辈你肯定有办法。”玄锦说得斩钉截铁,汴知诲微微挑起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哦,你为何如此笃定?”

  “连古书上都记载七煞咒是没有解咒之法的,你又怎么会确定我有办法?”汴知诲反问道。

  玄锦却淡然一笑:“若前辈当真毫无头绪,就不会如此询问我了。”

  汴知诲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那笑声爽朗豪迈,站在门外的慕离都听得真真切切。

  这知诲大师和大师兄在说什么呢?怎么还笑得如此开心?

  他凑近门边,想听听里面的谈话,但听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门内,汴知诲笑够了,清了清嗓子,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小朋友,你还真是有趣,怪不得珉小子会把我的行踪告诉你。”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办法解除你师弟身上的七煞咒。”

  玄锦眼眸微亮,刚要说话,就被汴知诲打断了:“不过呢,我虽然能解咒,但没法彻底解开。”

  玄锦皱起眉头,十分疑惑:“前辈,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彻底解开呢?”

  见他终于露出紧张的表情,汴知诲心里竟有几分得意:“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对你师弟不会有太大影响,至少他不会有性命之忧。”

  “前辈,您就别卖关子了。”玄锦还是不太明白,他本身就不擅长这类,所以也不太明白他所言是何意。

  汴知诲笑了笑:“这可是罕见的毒咒,要是真那么容易解开,也就算不上恶毒了。”

  这玄锦当然知道,只是他说能解除,又说不能彻底解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汴知诲耐心的和玄锦解释道,

  “所有的咒,实则是一种让种咒者会因为诅咒的咒力,而去应验的一种方式,而我呢,恰好能够改变这咒力应验的方式。

  打个比方,倘若一个诅咒的目的是让中咒者身败名裂、不得好死,那我便能将这咒术应验的方式加以更改,最终,这个人只会倒霉透顶,却不至于丧命。

  如此比喻,你可理解?”

  玄锦微微颔首,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原本七煞咒会令种咒者下场凄惨无比,灵魂消散,但他能通过某些方法,让最终的应验方式发生变化,中咒者不会因此而死,而是会有其他的应咒方式。

  简而言之,这是一种将恶毒诅咒硬生生变成普通诅咒的解咒方式,虽然诅咒还在,但却对人没有了威胁性。

  然这种解咒之法,玄锦却是前所未闻,果然这天底下还有很多,他也不了解的事情。

  原则上来讲,汴知诲说的这个方法的确是最佳的方法。

  但为了确保其安全,即可行性,玄锦还是向他追问道,“前辈能将这七煞咒的应验方式,改成何种方式应验?”

  让人一辈子倒霉是一种应验方式,让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也是一种应验方式,让人一辈子看不见也是一种应验方式。。

  而,这些应验的方式,虽然不会死,但下场却并不好。

  对此,汴知诲倒是开始卖起关子:“改成啥样,就得看你那师弟的造化了,反正不会比七煞咒更惨。”

  他说得神秘,却让玄锦稍感安心,如他所言,总不至于比七煞咒更惨了。

  而且,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

  为此,玄锦内心对汴知诲越发钦佩,他竟能想到如此解咒之法,难怪南宫珉说起他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光,这样的人,的确是个奇人。

  不过,既然他有办法,又为何,“前辈,既有解咒之法,为何不当着我师弟的面说呢?”玄锦所指,是他故意支走慕离之事。

  不知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汴知诲尴尬的哈哈一笑:“谁知道呢?兴许老夫就喜欢你这一款,不喜欢你师弟那款呢。”

  玄锦双眼微眯,觉得他的行为似有掩饰之意:“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对我说?”

  汴知诲笑容僵住,随即轻叹一声:“还是瞒不过你呀,你这小鬼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解咒之法尚需时日,解咒器物也不齐全,还得花些时间准备。”

  “在此期间,我只能暂时压制他身上的诅咒,所以他至少还得再承受两到三次诅咒发作。”

  最终,他们将这些告诉慕离的时候,他简直喜出望外。

  他不仅对汴知诲连连致谢,还表示要向他学习。

  得知慕离也是符修,汴知诲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难以置信。

  待检查过他的资质,发现他的符确实写得不错,还有些天赋,汴知诲才勉强同意收他为半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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