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唐如月，没想到她这么骚，还没结婚就干这些不要脸的事，王秀兰哪来的脸天天吹牛的，呸！”

  一个女人鄙夷地啐了口，说的话也字字如刀。

  “天天吹唐如月端庄大方，是厂里最出挑的姑娘，哼，这脸皮比铜墙都厚！”

  “你们这就不对了，论不要脸，王秀兰和唐如月确实是最出挑的！”

  响起了哄笑声，说话的基本上是中年妇女，而且家里都有女儿，这些年她们的女儿都生活在唐如月的阴影下，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

  以前唐如月在机械厂名声极好，相貌好，学习好，品性也好，有小伙子来家里相看她们的女儿，结果却看中了唐如月，背后让媒婆去打听唐如月的情况。

  这些女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对唐如月恨之入骨，今天可算逮着机会出气了。

  跪坐在地上，双手紧抱的唐如月，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身体不住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明明这个小树林很安全，她和吕波在这搞了好多次都没出事。

  唐如月很想逃走，可众目睽睽下，她都不敢直起身穿衣服，只能匍匐在地上哭泣。

  唐皎皎悄无声息地走了。

  不出意外，明天革委会就会上门抓走唐如月批斗，还会剃阴阳头，以前机械厂有个生活作风不好的女人，下场就是这样。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唐皎皎忍不住哼起了歌，她太高兴了，迫不及待想看到唐如月凄惨的下场。

  机械厂那个被批斗的女人，只熬了半年就自杀了。

  她熬过了革委会的批斗，没能熬过周围人的风言风语，心理不强大的人肯定熬不过去。

  唐皎皎反倒希望唐如月坚强些，死太快了她不甘心。

  她脚步轻扬地回到家，王秀兰没下班，唐红兵和唐如枫在家，看到她神情冷漠，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唐皎皎也懒得搭理他们，洗漱后就去睡觉了。

  “如枫，你姐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你出去找找。”

  唐红兵心里隐约不安，都快九点了，大女儿还没回家，以前从来没这么迟不回家过。

  “她又不是小孩，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唐如枫不想出门，他不喜欢唐皎皎，同样也不喜欢唐如月，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家里唯一的宝贝，家里所有的资源也应该是他的。

  唐如月和他抢资源和父母的爱，他打小就不喜欢这个大姐。

  “我去找。”

  唐红兵心里更加不安了，打开门准备去找人，和几个看热闹回来的人撞上了。

  “唐师傅还不知道吧？”有好事者故意问。

  “知道什么？”

  唐红兵心里一咯噔，不安感更强烈了，如月不会出事了吧？

  “你家如月……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

  说话的女人神情夸张，语气鄙夷，还故意只说半句，不说完就回家了。

  “如月怎么了？你说啊，我家如月怎么了？”

  唐红兵快急死了，他以为大女儿受欺负了。

  “你去小树林看吧。”

  有人提醒了句，唐红兵心沉到了底，拔腿就往楼下跑。

  房间里的唐皎皎全都听到了，心里痛快之极，等唐红兵和王秀兰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女儿，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破鞋后，心情和表情肯定都很精彩吧？

  她现在毫无睡意，等着看后面的好戏。

  唐红兵是在半路上碰到大女儿的，唐如月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眼睛红肿，失魂落魄地走着，这个模样不能不让他多想。

  他想到的是大女儿被流氓糟蹋了，急怒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谁干的？”

  唐红兵咬牙切齿地问，他要杀了那臭流氓。

  “爸，我不要被革委会抓走，我会死的。”

  唐如月哭着哀求，她绝对不能被革委会抓走，下场肯定是批斗游行，还要送去农场改造，她肯定会死的。

  “先回家！”

  唐红兵还有一点理智，拖着她回了家，关上门问清楚了事情经过，他又喷出了一口血。

  “啪”

  唐红兵一巴掌抽了过去，怒骂道：“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吕波是什么德性厂里谁不知道，你居然和他搅合上，你……你糊涂啊！”

  “爸……你救救我，我不能被革委会带走啊！”

  唐如月跪在地上哀求，只有一个晚上了，明天革委会肯定会上门。

  唐皎皎听着这对父女的骂声和哭声，比听戏曲还开心，她打了个哈欠，进空间睡觉了。

  睡在这个家她不放心，还是进空间更安全。

  天蒙蒙亮，王秀兰下班回来了，一进家就听到了个惊天噩耗，她急得晕死过去，被唐红兵掐人中掐醒的。

  “让革委会把那小畜生带走，晚上那么黑，谁能看清是如月？就说是那小畜生乱搞！”

  王秀兰咬着牙下了决定，大女儿绝对不能毁了，那小畜生忤逆不孝，还吃了家里那么多东西，是时候做贡献了！

  唐如月眼睛亮了下，她低下头，嘤嘤哭泣：“我对不起皎皎……”

  “有什么对不起的，她在我肚子里吃了一只老母鸡，从娘胎里就营养充足，精力过剩，所以生出来才不听话，不像你在肚子里就可怜，连鸡蛋都吃不上，是她亏欠你的！”

  王秀兰神情冷漠，说出的话比刀子还扎人。

  唐红兵神情犹豫，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这一家人的虚伪狠毒嘴脸，系统全都直播给唐皎皎听了。

  尽管她对这一家人失望透顶了，可还是被他们的无情冷血刺得心痛。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

  唐皎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神情变得坚定，既然他们做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了。

  她悄悄走出了房间，现在是早上六点，过道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做早饭了，沪城双职工家庭的早饭很简单，昨晚的剩饭开水泡一泡，配腐乳或者咸菜吃。

  唐皎皎故意擦了擦眼泪，表现得特别伤心委屈，果然有人问了：“皎皎，谁欺负你了？”

  “我……我……我……”

  唐皎皎‘我’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只是伤心地哭，她学唐如月的，先哭一阵，然后再把事情说了，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得再哭一会儿，唐如月那不要脸的每次都哭好久，等会我再和他们说，狠心爸妈想让我给唐如月顶包，被革委会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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