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尘觉得修炼灵魂之力跟之前的锻炼完全不同，对他来说新鲜感十足。

  “这就是……灵魂之力吧？”自从萍姥姥给了他“心相万劫箓”，他的视角都变了，仿佛眼睛被点亮了。

  以前他看人就是个人，看树就是棵树。但现在，即使人还是那个人，树还是那棵树，但在他眼中，他们都变得复杂了。如果把人的身体比作“杯子”，灵魂比作“水”，普通人是看不见水的，但现在的李漠尘却能看到。

  不仅是人类，连植物、动物，甚至无机物的灵魂，他都能捕捉到。这种体验太神奇了，简直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看见了吗？这就是‘心相’，是万物最本质的一面，只有仙人的仙力才能让肉眼看见。”

  “确实神奇，我从没想过世界会有这样的面貌。”

  “‘心相’代表万物的真实，但‘外景之术’操纵的是‘心像’，两者别混淆了。”

  萍姥姥的话初听起来有点费解。“心相”和“心像”听上去差不多，但差别却很大，尤其在修炼“外景之术”时。可以说，“心像”的出现才催生了“外景之术”。“心像”其实是内心的映射，与代表万物真实的“心相”相反，它可能是主观的，不一定反映现实。

  “比如，老身手上没火，这是‘心相’，是世界的真相。”说着，萍姥姥伸出手，显然，她的手上并没有火。但下一秒，一团火焰突然在她掌心升起。“而这个，就是‘心像’，是我心中的真实。”

  李漠尘修炼武技多年，读书不少，理解力不错。所谓的“外景之术”，就是用内心的幻想（心像）改变现实（心相）的仙术。萍姥姥原本手上没火，但她想象有火，就有了火。这就是“心像”的运用，把心中的想象投射到现实中，改变现实的形态。

  从这个角度看，这门仙术的潜力几乎无穷大。达到极致，几乎与创造神明无异，念头一动就能创造万物。不过，萍姥姥认为不可能有灵魂力这么强的生物。如果有，那这个生物本身就是创造神。他们无需“外景之术”也能改变世界，这仙术对他们来说多余。但对于凡人或仙人，这仙术却十分有用。

  “起初，‘外景之术’只用来造洞府，因为这是最简单的应用。”

  “为什么是最简单？”

  “因为容易形成心像。仙人有洞府很正常，你很容易想象吧。”

  李漠尘看看萍姥姥的茶壶洞府，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象自己该有的东西不难，难的是想象自己没有的。

  仙人应该有洞府，这是大家的共识。所以留云真君等仙人就算只学了皮毛，也能轻易造出洞府。但想象自己不该有的东西就难了，难度会翻倍。比如神鹤能想象洞府，却无法想象洞府在茶壶里。所以她只能在奥藏山顶建洞府，不能像萍姥姥那样找个茶壶钻进去。

  用这门技术战斗更难。比如，萍姥姥无法想象战胜岩王帝君，所以永远赢不了。而要像萍姥姥说的，用“心像”把李漠尘的身体无限扩大，容纳几百张符箓，难度同样巨大。

  “萍老师，我就要不断想象，用灵魂力改变现实，是这样吗？”

  “没错，首先你要用‘心像’把额头的符箓收进体内，不让它外露。”

  “那……需要多久？”

  “不好说，快则几秒，慢则几百上千年。”

  看着李漠尘额头的“心相万劫箓”，萍姥姥笑了。虽然符箓为李漠尘开启了修炼“外景之术”的大门，但这门仙术很难，入门后还有更大的挑战。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攀不上这座陡峭的山，有些人很快就能登顶。但萍姥姥相信李漠尘是后者。她的“心像”也在影响李漠尘的修炼。她对李漠尘的信念越强，修炼速度就越快，当然，主要还是看李漠尘的悟性。

  不久，李漠尘从茶壶洞府钻出来，但满脑子都是复杂的知识，还在消化中。“想象……相信……灵魂力……心像……”甚至在飞回奥藏山的路上，他还在喃喃自语。这模样不像遇见了仙人，倒像撞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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