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我是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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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狂妄,你家掌柜何在?”
就在戚月看不下去准备出手时,手持折扇的男子搭上了话。
璟王?
这人不好好待在客栈跑这里来干嘛?
药童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概是看着衣着面料不菲,嘴脸稍稍收敛了一些。
“这位公子,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换个地方逞英雄吧!”
戚月听得直摇头:哥们儿,好自为之。
果然,下一秒璟王身边那小哥就亮出了刀子。
“叫你们掌柜出来迎接,你没资格与我们大人说话!”
药童不以为然,拉过椅子坐下,捧着紫砂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这百花镇谁人不知我家掌柜乃是朝中丞相干儿子,就算皇帝来了,那也得给我们家掌柜三分薄面。”
璟王扇子哗啦一收,朝大放厥词的药童扔去,随即药童随着椅子前仰后翻。
“藐视皇上,诛其九族,拿下。”
“袁武领命!”
以一敌四,全部倒地。
掌柜透过门缝瞄了一眼,快速上了门栓。
戚月看向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选择了放烟花。
“王爷,屋里那几个就交给你了!”
璟王微顿,随后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将几人丢了出来。
咻~
一朵烟花绽放在空中,不一会儿药铺就被清场包围。
“赶着趟子送业绩,真有你们的。”
戚月丢掉手里的竹筒,扶起倒在地上的顺子:“还好吗?”
“是你。”
“没错是我,那日的女鬼。”
三乞儿跪拜完王爷,诉说完冤屈终于想起了还有个不醒人世的兄弟。
“姑娘,是你!”
“是我 是我 就是我,行了!把人抬屋里,我看看。”
三人犹豫的看向璟王,他们被皇家与生俱来的气质唬得有些不敢动。
戚月迅速系好攀博往屋里走:“王爷,让让。”
几人惊的说不出话来,让堂堂王爷让路,活得不耐烦了吧。
璟王不怒反笑,竟乖乖地让出一条道。
“愣着干嘛,快点,我还有事呢!”
他们只好两人抬着顺子,一人拿着包袱跟了进去。
袁武狠狠地瞪了戚月一眼,愤愤不平。
“王爷,她未免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
璟王拾起地上的折扇抖了抖也走了进去,留下袁武在风中凌乱。
戚月掀开眼皮看了眼进来的人,才想起人家是个王爷。
为了狗命,她敷衍地屈膝见礼:“民女刚刚只是一时着急,王爷海涵。”
璟王点点头,自个儿找了个位置坐下,完全一副‘你忙,不用管我’的表情。
戚月内心狂翻白眼,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你们怎么跑到百花镇来了。”她一边号脉一遍询问。
顺子珉了抿干涩的嘴唇,戚月转头看向背后的三人。
“你们怎么称呼?”
站在中间的少年回答道:“我叫小树,四人中最小的,他叫木头说话有些结巴。”
木头红着脸点头。
左边最瘦的拨了拨挡脸的头发,嘿嘿一笑。
“我叫栓子,四人中最年长,不过我们都听顺子的。”
“除了顺子,全是木头是吧!记住了。”
戚月没有问昔日那些乞儿的去处,不用想也知道多是没有熬过那个寒冬。
“那个小树你去给顺子倒杯水。”
顺子接过水连喝了好几杯,似乎还是很口渴,碍于外人在,他没再讨水喝。
“漾州整个城的百姓几乎是靠海吃饭,这些年来水寇猖狂,加上地方官员的剥削,渔民被逼得改行的改行,搬迁的搬迁。”
“这样一来,像我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本靠码头搬货为生,断了货源也就失去了主要生活来源。”
“一行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了,为了活着不得不另谋生路。”
戚月掀开顺子的裤腿,吓得他攥紧了破烂的鞋袜。
“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脚了?”
顺子望了眼她背后的三人,见他们纷纷点头,犹豫片刻,咬牙退去了鞋袜。
待鞋袜全部退下,一双发紫糜烂的双脚出现在视野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我这脚,大夫都说是被虫蚁啃伤所致,可是吃了药也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
戚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没有仪器作为辅助,只得不放过任何一丝症状。
“药方还在吗?”
“小树,把方子拿给姑娘看看。”
戚月接过方子两眉头都快打架了,三乞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顺子一副视死如归:“姑娘,是不是我要死了?”
“啊?……哦!没事,有几个字不认识,等下哈!”
四乞丐:“……”
戚月拿着单子来到屏风后:“王爷,麻烦你个事呗!”
璟王放下茶盏看向她指的几个字,依次念了一遍。
“你、有把握吗?要不还是找个大夫来……”
“我只是不识字,又不是不会治。”
璟王质疑无可厚非,谁让她吃了没文化的亏。
戚月回到床榻边,语出惊人:“小解是否落地成泡沫状久久不散?有时甚至会招来一群虫蚁?”
噗的一声伴随着咳嗽从屏风后传来。
“戚月,天已经不早了,本王让袁武找个大夫替他来瞧瞧吧!”
她这一抬头才看见,四个人,八只眼,齐刷刷的盯着自己。
就是说,她没让病人现尿已经很照顾当地的风俗了好吧!
“在大夫眼里不分男女,只有医者和病人。”
戚月拿出包里的工具及药膏,抬头朝璟王的方向。
“这病方圆百里只有我能治,再让人胡乱治下去不但腿保不住,命也一样。”
璟王站起身来到戚月身旁,扇子掩面压低了音量。
“你可知道,女儿家的名声事关重大,这事若传出去,不只你,甚至你的姊妹也会受牵连。”
她冲璟王笑了笑:“我孤身一人影响不了,再说流言终会有散去的那天,而生命只有一次。”
见人松手,戚月戴上口罩继续询问,这次顺子倒是意外的配合。
“姑娘,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消渴病。”
戚月摸出怀里的木簪,将两股碍事的麻花辫固定在头顶。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会有点疼做好准备。”
“没事,我自己也清理过。”顺子咬紧牙关闭上了眼。
处理好糜烂的组织,戚月顺便帮三个头破血流的人简单包扎了下。
收拾完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解释这病的缘由,意料之内,除了璟王,几乎是在对牛弹琴。
“算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出不了什么问题。”
戚月嫌弃自己的字太丑,厚着脸皮让璟王代劳写了方子。
“这个方子先喝上三副,到时候……”
璟王接话:“到时候来都城王府来寻人吧!”说着又掏了些银子。
四乞丐那是对他千恩万谢。
“得嘞!又白干。”
顺子走到门口退了回来,本想跪下磕头被戚月拦下,他诚恳的鞠了一躬。
“姑娘若有需要,只要随便找一个乞丐告诉他,你说找四乞丐,我们随叫随到。”
就知道乞丐就是古代版互联网,戚月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
“放心,我这人没啥长处,就脸皮厚,会找你们的。”
离开药铺,街道的摊贩已经陆陆续续收收拾离开。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戚月的包袱被袁武没收,扛上便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放心,他只是帮你拿回客栈。”
得了吧!明明就是怕她跑路。
“王爷,你不在客栈陪王妃 ……”
戚月还没说完,他人已经跑到了果脯摊前。
“老板,两份梅干。”
付钱后,璟王分给了一份给戚月,剩下的一份包好放进了怀里。
“王妃年幼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她时常挂念这边的梅干,你尝尝。”
戚月拿着话梅干出神。
“不喜欢?”
她摇头丢进口里,酸甜交汇:“没有。”只不过有点想喝酸梅汤了。
“王爷,你和王妃是青梅竹马吗?”
璟王思绪久远,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嗯……应该算不上吧,只能说成亲前有过几面之缘。”
戚月拿着梅干上了小桥,水里倒映着一轮弯月,鱼儿游过荡起层层波澜。
“有挂念的人真好。”
“小心!”
黑影掠过,两股麻花辫瞬间落下,戚月受力不稳往后跌去。
“艹!你大爷的……”
咕咚咕咚,数颗梅干啪啪打脸,快速落入水中。
眼见着自己就要扎入冰冷水里,她深呼一口气,准备好与河水来个亲密接触。
忽地一双手扣住了腰肢,带着她离开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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