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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诚实


当阿珠与梁子如以往那般进行“信息”和“钱”的交付时,阿珠的小儿子,用他那娇小的身子,躲了一个“毫无痕迹”,完美隐身于路旁的一丛茂盛的花木当中。

  “阿妈为什么要去见这个奇怪的老男人呢?他为什么要给阿妈那么多钱呢?”

  阿珠的儿子,对钱是有概念的。

  毕竟,阿珠每次和木拉骂得“惊天动地”的时候,“焦点”往往都是从那些红红绿绿的“票子”上开始的。

  于是,这些“漂亮的纸”,给珠拉儿子那颗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只要有一天,我能挣到好多张这样的纸,阿爸、阿妈就不会再吵架了!阿爸也不会总在阿妈面前,抬不起头来了!看看,为了钱,阿妈这样的笑脸,我可是多久没有见到过了呢!她在笑给一个陌生的老男人看?就因为,他给了她一沓这种花花绿绿的纸———钱!”

  “简单、朴素”的思路之下,珠拉儿子的目光,就聚焦到了那沓钱上,而忘了把那个给阿妈钱的老男人的脸,记住。

  他又捏了捏自己小口袋里所私藏的几张小额票子,上下摩挲了几下,感觉实在是太薄了,没有成就感。

  这样一想,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到了那个老男人身上。

  和他的正面不同,这个看上去相当年轻的背影,一看就是经常进行身体锻炼的。

  阿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钱收好,开始往外走了。

  珠拉儿子怕被阿妈发现自己跟过来了,赶紧蹲缩到了花丛底部,从花丛间,看着阿妈的脚步,从枝叶间,快速走远。

  阿妈坐着那个老男人的司机开过来的汽车,离开了这个高档小区,向商场驶去。

  而珠拉的儿子,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种地方,几乎很少有出租车经过。能过来的,都是单程,或者是自己开车进出的。他想再搭一辆跟紧阿妈的车,这次,这个方法就不灵了。

  他也是在路边,对着空气招了半天手,才发现这个情况的。

  “糟了!要是我回不去,被阿妈发现,就死定了!我该怎么办好呢?”

  “嘿!小伙子,帮我扔回来!”

  正当阿珠的儿子白努力无果,把牙齿紧咬,满脸愁云的时候,一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网球,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他的脑袋,并弹到了一边,滚到路的中间,打着转儿。

  接着,一个很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原来,这个小区内的健身区里,正好有人在打网球。

  “啊?噢,好!”

  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脑袋,阿珠儿子走到路中间,把那个球捡了起来,回头一看,冲他喊话的,是密密两层“防护网”里面的一个穿着红色网球短裙的年轻女孩子,看上去和他的年纪差不太多,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为什么别人伤害了你,你还要帮他呢?你是不是傻瓜啊!哈哈……”

  正当阿珠儿子准备把捡到的球扔回去的时候,网球场里,和那个女孩子打对手球的另一个黑裙女孩子,用更尖锐的声音笑着喊道。

  “啊?……噢!那……”

  阿珠儿子拿着球,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犯难得不行。

  “来,把球给我。”

  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声从他背后传来。

  “你?”

  阿珠儿子一回头,那个刚才还给妈妈一沓钱的老男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我?你认识我吗?”

  这个老男人很亲切地笑着,弯下腰,拍了拍阿珠儿子那一头浓密卷曲的头发,伸出一只大手,像一个绅士那样,问道。

  “给你,球。”

  “爸爸!你帮我扔哈!”

  那个红裙子冲着这个老男人喊话了。

  原来,她们是父女。

  “叔叔好!”

  黑裙子女孩也发出了银铃式的“夹子音”问候。

  “你们,不要欺负小朋友啊!真是的,这么高的墙,还挡不住你们。妹妹,看来,平时真是给你吃太多了!劲儿这么大,就会瞎使劲。要用技巧,记得啊!”

  这个老男人把手臂轻舒,似乎不怎么费劲,这只“越狱”的“网球”,就被他轻轻松松给扔了回去。

  “哇!好厉害!”

  两个美少女在里面,又蹦又跳,迎接着这只“回归”的球,也不再去开小男孩的玩笑了。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家长呢?他们在哪里?”

  面对老男人一串提问,阿珠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他哪敢说,自己是来偷偷“跟踪”自己的妈妈,并且,刚和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老男人,刚进行了一场“信息换钱”的交易。

  “嗯,我……是路过……噢,不是不是,我走丢了。”

  阿珠儿子想让这位老男人送他去商场,小脑瓜子一转,立即有了新主意。

  “走丢?孩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旁边可是一座儿童乐园都没有,方圆十几里,更是连一个商店都没有,你会特地‘走丢’到这里?我看你穿得是藏族小朋友的服装,你的口音也是阿坝那里的。我猜,你是,来找妈妈的,我猜得对吗?孩子,不要怕,说实话,我会帮你。”

  这位老男人,果然是眼力十分了得,把这孩子那几笔就能写完的“背景”,几句话就给补齐到了七七八八,八九不离十。

  “嗯,我,我妈妈是阿珠。她来找你要钱,我,刚才都看到了。”

  阿珠儿子知道也瞒不住,索性直接全交代了。

  “呵呵,我就说嘛!你和她的眼睛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一看到你就猜出来了。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讲实话。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哈!”

  老男人心满意足,对阿珠儿子的“诚实”表示了赞许。

  “那,我说实话了,是‘好孩子’;那你呢?你是大人,更应该说实话了,才是‘好大人’,对吗?”

  阿珠儿子显然是找到了自己的一个“有利把柄”,关于“实话”,他要把这次跟踪的成果,夯定。

  “噢?嗯,不错不错。是应该说实话。好吧,孩子,你想知道什么呢?”

  老男人显然对这个孩子的机智,产生了兴趣,开始逗起他来了。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阿妈?”

  阿珠儿子,第一时间,最最紧张的,就是怕自己的阿妈,会跟别的男人跑了;那样的话,他可就要没有阿妈,爸爸也就没有老婆了,这要在村子里,是会被村里的人指指戳戳,笑话死的!那可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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