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红尘，不知世间苦。

  这个原本生活在云端的小少年，眼见着就长大了！

  世事无常，最终所有的一切，还是需要他本人去面对。

  “人生本是典来去！”

  “世事如何当东西！”

  聚顶升典当行，那样样高人一头的高墙与大门，就那样高高地耸立在那里。

  让人望而生畏！

  门内，昏昏暗暗，阴郁而幽深，好似那择人而食的怪物巨口。

  据说，这聚顶升典当行在全国整个典当业，都是排的上号的存在。

  而这家店子，是聚顶升典当行在清河县的一个分部。

  也是这个县城，最大，最出名的典当行。

  凌云三人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该如何做，如何应对接下来有可能遇到得突发情况。

  商量的同时，她得眼角余光，也在关注着对面典当行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凌云心中猛地一震，身体瞬间僵住……。

  这些字，她怎么会认识？

  这些字的样子，与她记忆中的古代繁体字，有些不相同！

  凌云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期待了那么久，已经完全不抱希望的穿越福利……

  好像出现了！

  这金手指，开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说没用吧！

  在生活，事业上都有极大的用处。

  说有用吧！

  它又好像，不能让凌云马上富裕起来！

  真是让人脑壳子疼！

  一个身着布衣的青年男子，徘徊在当铺门外，一脸的犹豫踌躇。

  那青年在当铺门外辗转徘徊了半晌之后，最终仰天长叹一声，直直的走了进去。

  他典当的好像是一只簪子。

  当铺朝奉鉴定完毕后，举起了三根手指。

  那青年摇了摇头，好像是不愿意。

  也不知道那朝奉又于那青年说了些什么，青年男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在朝奉的再三坚持之下，青年最终选择了妥协。

  看着当铺里所发生的一切，凌云感觉自己是在看一部，生动的哑剧。

  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她觉得，与其三人在这里东猜西想，还不如进去看个明白。

  三人进到当铺之中后，谁也没有说话，就是东瞧瞧，西看看，好奇心十足的打量着当铺里的一切。

  柜台后，伸出一个干瘦老头的脑袋来：

  “你们是谁家的娃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出去……，出去。

  这里可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

  那干瘦老头，伸出一只手，犹如赶苍蝇一般得驱赶着他们。

  凌云吃力的踮起脚尖，抬头看向，那高人一等得柜台后的干瘦老头。

  “老爷爷，你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里是当铺，是做生意的地方。

  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能来的。

  出去……出去。”

  干瘦老头不耐的驱赶道。

  “当铺？

  不是做生意的地方吗？”

  干瘦老头呼吸一窒，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瘦不拉几的小子，居然敢用自己的话来赌自己！

  “……是做生意的地方。”

  “做生意的地方……，不是应该服务于四方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驱赶我们？”

  干瘦老头此时的脸色，比刚才那位青年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一句好似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话语在当铺中响起：

  “……本店当然是服务于四方！”

  “那你刚才为何要赶我们走？”

  “服务于四方，只针对于来本店交易的四方来客。

  而你们，可不在此列！”

  “你是说，你们这里得顾客……有年龄限制？”

  干瘦老头咬牙切齿得到：

  “没有。”

  “那你刚才说的话可就不对了，你怎知，我们不是顾客？”

  凌云的话，让那干瘦老头大感诧异。

  他探出头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得仔细打量着凌云，有些狐疑的道：

  “你要当东西？”

  凌云伸手取过邓宇的玉牌，拿在手中晃了一晃，道：

  “这个可以当吗？”

  坐在高高得柜台上的干瘦老头，对凌云手中得玉牌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最终把目光放在了邓宇身上。

  眼前的这位小少爷，长相清俊，自带一股特殊的气质，身上那件锦袍虽说有些磨损，但却很是不凡，居然是云锦所制。

  在凌云眼中，珍贵的镂金丝襟边，在这当铺供奉的眼里，直接被忽略。

  云锦，寸锦寸金。

  贵，不是它的最大价值！

  这种面料的最大价值，在于穿着之人的身份。

  云锦，这种面料，拥有天衣之称。

  虽说，不至于，只有天子可穿！

  但，也不是有钱就能行的！

  必须身份要足够贵重才行！

  邓宇被干瘦老头那审视得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不满的呵斥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

  难道你还想把本少爷，当当品收了不成？”

  语气嚣张，态度傲慢，一点也不给对方面子。

  那干瘦老头连忙抱拳，陪笑道：

  “不敢，不敢。

  老朽只是想问一下，这玉牌，可是少爷之物？”

  “是，怎么了？”

  “既然是少爷的玉牌。

  那老朽就冒昧的问一句，少爷可是真要当掉此物？

  是活当，还是死当？”

  邓宇看了看凌云，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这玉牌我已经抵押给他了。

  是活当还是死当，你自己问他！”

  干瘦老头目光一闪，此时才正眼看向凌云……。

  极为普通的衣料，上面还打着补丁，一看家庭条件就不好。

  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糊弄了那位小少爷，把玉牌弄到了手。

  干瘦老头目光晦涩，意味不明的说道：

  “既然这位少爷都已经发话了。

  你小子就把玉牌放在柜台上，让老朽看一看，也好估个价”。

  凌云看了看那高高的柜台，那是自己踮着脚都够不着的高度。

  柜台修的这么高，就是为了给，来此典当得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可不愿意惯着对方！

  看得出，这老头，对邓宇的身份，有顾忌！

  既然如此，拉虎皮扯大旗……

  虎皮已经拉了，也不在乎这一点点的小细节。

  于是，凌云豪不客气的道：

  “那柜台那么高，我踮着脚都够不着。

  你要是把玉牌悄悄换了，我都发现不了。”

  干瘦老头眉心跳了跳，很是不悦。

  这小子，果然是刺头子！

  他转头看向，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邓宇。见其脸上也露出了些许不愉之色，有发怒的迹象。

  干瘦老头，不得不按下心中的不悦，陪着笑脸，走出柜台。

  吩咐伙计给邓宇上了一杯茶和一些小点心，谦恭的道：

  “还请少爷别介意，都是老朽考虑不周……。”

  玉牌刚到手，干瘦老头心里就一阵狂呼：

  好玉啊……好玉！

  手中玉牌，玉质古朴，内蕴光华，一看就极为不凡。

  不愧是穿得起云锦的人家，随便拿点东西出来，都不得了！

  干瘦老头翻来覆去，爱不释手的打量着手中玉牌。

  眼角余光瞟向一旁得邓宇，见其一脸的无所谓。

  而旁边的凌云，则目光紧紧盯着他，好似生怕他私吞了一般。

  见此情形，干瘦老头心中瞬间就有了计较。

  这小子一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从这位少爷手中骗来的玉牌。

  有这小刺头在前面顶着，就算这位少爷家里的长辈发现了此事，也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这个漏，看来自己是捡定了。

  “这个玉牌，老朽出10两银子收了。

  少爷，您看怎么样……？”

  干瘦老头话说到这里，顿了顿，仔细的打量起邓宇的表情来。

  见其对自己提出的价格，并无不满之色，心中就一阵窃喜。

  他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

  这价格，他是满意了，可有人就不乐意了。

  凌云站出来，言语犀利，毫不客气的道：

  “你这老头……还真是狡诈！

  刚才还问是活当，还是死当？

  我还没说呢，价格你都给定了！

  难道说，你们这聚顶升当铺……活当，死当一个价不成？”

  凌云这一番话犀利如箭，一针见血，直接切中要害。

  一般人，非得尴尬死不可。

  但这干瘦老头是何人，做他们这一行的，什么样的顾客没见过，没遇到过？

  对方面上只是稍稍的僵硬了一下后，又变得笑容可掬，和蔼可亲起来：

  “老朽说的当然是活当的价格。

  想来这块玉牌，也就是让老朽保管两日而已，不至于死当。”

  干瘦老头见凌云这个刺头子着实精明，不好诓骗。

  瞬间又改变了一种说法。

  “这玉牌他既然已经抵押给我，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

  活当，死当，我说了算！

  活当十两银子……，那死当又是多少？”

  干瘦老头摸了摸胡子，一副胜券在握得道：

  “死当，这价格翻一翻，老朽可以出20两。”

  我去！

  这死老头真不是东西，心都黑到姥姥家了。

  这么好的玉牌，才出20两。

  难怪古人都说，穷死莫典当。

  “掌柜的，你可仔细看好了。

  这玉牌的品质，怎么说也不可能只值20两！

  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这位少爷？”

  你说对了，老子就是瞧不起你这个刺头子！

  干瘦老头心中暗暗鄙夷着凌云的同时，又在暗暗观察着邓宇的态度。

  见其并无什么异色，逐猜测道：

  在这样的大家少爷眼里，这些可能都是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也就懒得掺和了！

  既然这位少爷不愿掺和，他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放心打压起凌云来。

  “老朽出20两银子，已经是看在这位少爷的面上了。

  就凭这位少爷家的长辈不在这一点，老朽最多出10两。”

  凌云明白了，这死老头子在点自己呢。

  是在暗暗的告诫自己，本就不是正当手段得来的东西，有的拿就知足吧！

  她拿起玉牌，来到大门前，对着阳光一照。

  “掌柜的，你可看好了！”

  玉牌中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邓字，清晰的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这玉牌，对于我一个小孩子来说，用它换点碎银子……。

  既然这位少爷已经同意了，那他家中的长辈知道这件事后。

  想来也不会失了气度，与我这样的小孩计较，最多不过说一句小孩子胡闹而已。

  而这玉牌，到了掌柜的手里，那用处可就大了。

  只要掌柜的操作得当，搭上这条线。

  对方一句话，或一个眼神，你们这聚顶升的东家，可能都会对掌柜的刮目相看。

  凭这层关系，掌柜的升到总店去也不是不可能。

  您可想好了，总店的掌柜和清河县分店掌柜相比，孰轻孰重？”

  干瘦老头有些惊悚的看着凌云，小小年纪，居然能把事情看的这么透，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是有人在背后教好的？

  还是……多智近妖！

  干瘦老头不得不慎重起来。

  “那小哥……，你认为，这玉牌值多少？”

  呵呵！

  刚才连眼角余光都舍不得给自己一个的死老头子。

  现在对自己的称呼……居然升级了，变成小哥了！

  这老头，要是知道，本姑娘是诈他的，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凌云腹诽归腹诽，但嘴上却不敢造次。她暗暗预估了一下这老头的底线。

  说多了，这死老头子肯定要炸，十有八九会坏事。

  说少了，也太对不起她的这一番表演与谋划。

  “玉牌死当！

  一口价，你给我100两银子就行。”

  干瘦老头目光闪了闪：

  “这价格……，太高了！”

  “不高，我觉得正合适。

  太少了，打的是这位少爷的脸。

  太多了，我也怕，拿的不稳当。

  至于这玉牌，到了掌柜的手里，掌柜的如何发挥，它得最大价值……

  那就看掌柜的本事了！”

  干瘦老头慢条斯理得捻着胡须，眼中精光不停闪烁着，好似在思索着此事的可行度。

  对于凌云的提议，明显他是动心了的。

  但是，他都这么一把岁数了，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老朽觉得，还是少一点好？

  我看，50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小哥，你觉得呢？”

  干瘦老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对方直接把价格砍了一半不说，后面的话，语气还放得分外的重了些。

  凌云毫不犹豫的收起玉牌：

  “当玉牌这件事得责任全在我身上。

  掌柜的白捡一个大好机会。

  连这一点碎银子都舍不得花，那就算小子看错人了。”

  干瘦老头见凌云收起玉牌，就要招呼邓宇一齐离开当铺。

  他心中就是一跳。

  这小子居然来真的，难道银子不想要了？

  看了看邓宇，又看了看凌云手中的玉牌，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弊，最后做出了取舍：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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