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噗通一声给他老人家跪了，夸他实在是个会形容的。

  康熙：！！！

  原本他还有几分嫌弃，想把人撵走换自己来。现在他还改主意了，这活儿非得让老四干不可。

  回头派人传旨时，也得认真旁观十三神情变化。

  看他是否对得起他四哥这番疼爱。

  结果……

  听到消息的金玉高高竖起大拇指：“绝，论折腾人这方面，咱们康熙爷简直冠绝古今，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祖宗爷您放心，您跟十三爷的棠棣情深是写在史书上的。”

  “雍正爷对怡亲王棠棣情深，换来怡亲王对雍正爷的殊死报效。后世流行的盘点文里，但凡涉及到十大君臣、十大兄弟等类型，您跟十三爷都必定榜上有名。”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猜测的一般，认出自家亲哥笔迹后，十三没有丝毫怨怼，只心疼哥哥。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做梦都是四哥越来越优秀，再怎么努力藏拙都收效甚微。

  因而得了皇阿玛忌惮，被他老人家排斥打压，简直四面楚歌。

  把他声声吓醒，冷汗浸透了衣裳。恨不得肋插双翼，飞回到京城，飞回四哥身边。帮他出谋划策，与他一道分担所有……

  可实际上，他被皇上钦命派来，事情一日未彻底解决他就一日无法还京。

  就连写信都得藏头露尾，不敢提及半点。

  生怕信落到不该落的人手里，变成他们哥俩的催命符。

  他这万般熬煎，康熙也十分意外：“哈，都说诸皇子之中老八老九老十最好，民间甚至因为他们哥仨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俗语。现在看着，老四跟十三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又来？

  四爷心中丑拒，面上却有些追忆地点了点头：“当初皇额娘撒手人寰，儿子悲痛欲绝又被安排回了永和宫。彼时十四弟跟七妹妹还小，自然而然占据了德额娘全部精神。”

  “只小十三会乖乖巧巧地叫儿子四哥，用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小帕子笨拙地给儿子拭泪。软乎乎地告诉儿子别哭，哭了脸会皴，皱巴巴的不好看……”

  他哀毁太过，又坚持茹素为皇额娘守孝祈福，自然瘦得厉害。

  当时还是个小豆丁的十三弟偷偷往袖子里藏鸡腿，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非让他吃，说吃了才能长胖胖，才不会生病病。

  咳咳。

  提起这茬来，康熙就有些不自在。

  毕竟低位嫔妃无权养育子嗣虽然是宫中规矩，但一般也不会隐瞒孩子生母。

  偏表妹怕老四知道自己非亲生后与她有隔膜，害她为人做嫁衣，遂死死瞒着。胤禛五六岁了还不知自己生母另有其人。

  后来表妹早早香消玉殒，唯恐老四受委屈，早早上给老四定下了嫡福晋，让他虚十三就成了婚……

  林林总总许多因由的共同作用下，以至于老四跟生母乌雅氏关系一直平平。

  四爷这么一忆当年，他倒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只道老九、十三这都往南边一年之久，事情也办得七七八八。也是时候把肩头的担子卸一卸，回来瞧瞧他这个老阿玛。

  没说要不要再严格点禁海，也没说会不会加大禁毒力度。

  只等哥俩接到旨意后回转京城，爷几个聚在一处整理一下现有的消息，再决定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连四爷都觉得这态度有些黏黏糊糊，更别说金玉了：“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黄赌毒，零容忍呗！抓到一个收拾一个，不管是满是汉，也不管其人到底有多大的靠山与脸面。”

  “就跟当年弄死隔壁老丈人似的，主打一个绝不姑息，不信这股歪风邪气刹不住！”

  何至于像现在这样……

  唔。

  金玉以手支颐：“为了这个仁字，康熙爷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搞得江山都要一团乱，只能让杀伐果断的您继承大统，大刀阔斧地狠狠收拾一遍。”

  四爷笑：“要按你这个角度来说，爷还捡了个大便宜呢，好事儿！乖孙女快笑一笑，别绷着一张小脸儿了。否则眉心真多几道纹，你十三叔祖宗还得以为是被爷奴役太过。”

  多惹误会呢？

  金玉手握空拳做话筒状：“那么问题来了，祖宗爷您是怕十三叔祖心疼我多于心疼您，还是怕他误会您是个苛待晚辈的呢？”

  一句话：您到底在乎的是孙女，还是在十三爷心中的印象啊！

  嘿嘿。

  孙女在现在可是看了不少书，涉猎可广。

  还看过您跟十三爷的断背山文化呢。

  突然想起，突然求知欲爆棚。

  四爷虽不懂耽美，但他懂自家乖孙女啊。看她这坏笑就知道破丫头没憋什么好话，抬手就拍开她的小话筒：“去去去，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胡乱玩笑？”

  赶紧往十四贝勒府，给你那急成热锅上蚂蚁的‘小表哥’出谋划策一番吧。

  啊？

  金玉结结实实愣，不明白这其中怎么又有十四的事儿了。

  四爷挑眉：“你就算忘了当初老十四做了什么好事，也不该忘了老九为何会被派到江南去啊！”

  好吧，那确实是十四挖的坑。

  现在九阿哥白龙鱼服出去，虎头蛇尾回来。肯定一肚子窝囊气，还指望他能对罪魁祸首有点什么好脸色？

  十四虽千好万好，架不住是个憨的。

  她还真得叮嘱几句，别让他被有心算无心咯！

  十四虽不知道好端端的，小表妹怎么就想到了这么个奇怪的角度。但小表妹关心他，唯恐他有丝毫不妥啊！

  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眉飞色舞，激动到原地跳起来。

  金玉说什么他都认真听着，比蒙学里的几岁小孩还要乖巧听话。

  看得十四福晋啧啧称奇，私下里跟妯娌四福晋嘀咕：“果然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们爷这头犟驴呀，上来脾气连宫中娘娘都毫无办法。还是小姑子懂顺毛，能让他听话不尥蹶子。”

  又准备了一度的劝说词的四福晋：？？？

  大度人儿她见多了，大度成十四弟妹这样的，还真天下难找。

  就算无男女私情，可谁又愿意瞧着自家夫君对别个妙龄女子伏首贴耳呢？

  十四福晋眨眼，想指指自己，再指指妯娌。

  唔，十三嫂子也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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