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书阁 > 重回议亲前,扶草包夫婿直上青云 > 第59章 坏事全赶在一堆

第59章 坏事全赶在一堆


叶宛卿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心如刀割,眼眶酸疼到了极点,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楚安澜的手,又冰又僵,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樱香红着眼眶唤她:“小姐……”

  叶宛卿松开楚安澜的手,站起身来,吩咐樱香:“让外面的人找头水牛来。另外,多请几个郎中。找敦亲王府的马车,马车上应当有他换洗的衣物……他现在一定很冷……”

  樱香抹了把泪,转身飞快出门。

  正在给楚安澜挤压胸口的定远侯府护卫,惊讶地看了一眼有条不紊安排的叶宛卿。

  溺水,并不好救。

  将溺水之人放在牛背上,牵着牛走,令溺水之人吐出腹中水的办法,只在医书上出现,这位郡主却懂得此法!

  忽然,舱门又被打开。

  一白一黄两抹人影走入画舫。

  地上的几个少年早已脱力,见到楚恭霄,都没力气爬起来行礼:“太子殿下……”

  “免礼。”楚恭霄焦急地问道:“人怎么样?”

  扶着楚安澜头的护卫回道:“回禀太子殿下,世子入水时便顷刻昏迷了,恐怕是吸了好多水在肚子里。如果不及时将水排出,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敢往下说。

  楚恭霄忧心忡忡:“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将水排出来才是。”

  这时,陆继廉站出来道:“让我试试。”

  话音刚落,他便上前接替了护卫,单膝跪地,弯腰按上楚安澜胸口,有节奏地按压。

  “噗……”一口水,从楚安澜的嘴角吐出。

  水中,混着丝丝缕缕的血。

  陆继廉手上动作并没有停顿,楚安澜接连吐出好多水来。

  地上,下水救人的少年们恢复了些许力气,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安澜终于把水吐出来了!”

  “陆世子好厉害啊!”

  “待安澜好了,必须让他学会游泳!”

  “……”

  七嘴八舌的声音,时而夹带着哭腔。

  叶宛卿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再转头,陆继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凑近问道:“世子,能听得见在下说话吗?”

  地板被打湿了一大片。

  楚安澜垂落在木板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连眼皮也颤了两下。

  接着,他猛地吐了一口水,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

  咳完,总算睁了眼。

  “安澜!”楚骁岩凑过去,神色焦急不已:“安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楚安澜扭头。

  恰好,叶宛卿也在看他。

  见他终于醒来,叶宛卿的眸子瞬间就红了。

  她张了张嘴。

  楚安澜却只看了一眼,又当即昏过去了。

  这时,外间传来声音:“郎中来了!”

  年迈的郎中,大抵是正吃着饭就被人拖过来了,花白的胡须上还粘着几颗米饭。

  他匆匆走到楚安澜身旁,探查气息、扒眼皮、诊脉、扎针……

  末了,郎中捋着胡须道:“呛了些水进肺腑,又从高处落水,受了些内伤,好在及时将水挤出来了……”

  趁郎中给楚安澜诊治,楚恭霄吩咐护卫:“夜深了,将两岸的百姓全部疏散了。晚上来一品居赴宴的人,一个不漏地登记在名册上,回头把名册交给孤。另,拿着孤的令牌进宫,将太医院院判请到敦亲王府候着。”

  护卫领命离开。

  叶宛卿取来自己的斗篷,递给楚安澜身旁的郎中,请郎中用斗篷将人遮盖住。

  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楚安澜身上。

  陆继廉冰凉的指尖蜷缩于衣袖下,低声对楚恭霄道:“微臣衣袍湿了,先回马车换一身。”

  楚恭霄点头。

  陆继廉悄然退出画舫。

  不多时,樱香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敦亲王府的车夫,以及楚安澜的近侍墨言。

  叶辰曦带着一身酒气挤到叶宛卿身旁,见到她就红了眼眶:“妹子,都怪大哥没看好安澜……”

  “不关你的事。”叶宛卿摇摇头。

  叶辰曦不断抽噎,望着躺在地上的楚安澜,又扭头开始抹泪。

  他下午被人灌了酒,早早就头晕睡下了。

  不料,睡得迷迷糊糊的,房间外吵吵嚷嚷说有人落水了,落水的人还是楚安澜!

  起初,叶辰曦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直到遥霖端了杯酽茶喂给他喝下,他才知道不是做梦!

  叶辰曦小声问道:“安澜会没事么?”

  叶宛卿咬唇:“他会逢凶化吉的……”

  一定会的!

  河岸两旁,喧嚣声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品居却依旧热闹。

  陆继廉调了人,快速将一品居围得水泄不通,东宫的人趁机进去将所有人扣住,逐一登记名字。

  而陆继廉,则独自上了三楼。

  叶宛卿安抚着叶辰曦,往外看时,隔着岸边灯火,一眼就看到了陆继廉。

  陆继廉与她隔河相望。

  明明看不清对方的眉眼,叶宛卿却总觉得,陆继廉看她的时的眼神,有些变了。

  具体是哪里变了,她却说不上来。

  ……

  楚安澜被太子的马车送回了敦亲王府,连同叶宛卿的斗篷一起。

  深夜的金都,开始静下来。

  画舫内,下水救人的少年们,穿着已经半干的衣袍,围坐在添了好几次炭的炭盆前。

  楚骁岩一言不发,目光凝在火上。

  旁边的少年轻推了他一把:“骁岩,别太自责,今夜之事不是你的错。”

  “嗯。”楚骁岩应了一声。

  见他如此,其余少年欲言又止一番,安慰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们都与楚骁岩交好,也都知道,楚骁岩对皇上赐下的这门亲事是不满意的。

  被迫娶不喜欢的人,不得不办的宴席,好友在宴席上落水受伤……

  坏事,全赶在一堆了。

  画舫内安静得可怕。

  红泥炉子上,沸水翻涌,姜味随着水汽的升腾在画舫内弥散开,浓郁扑鼻。

  十几碗姜汤,被摆在桌子上。

  叶宛卿开口道:“今夜,多谢你们下水救安澜。长公主府和敦亲王府,会记住并回报你们的恩情。”

  少年们闻言,连忙起身——

  “郡主言重了!”

  “安澜与我们是兄弟,我们理当救他!”

  “等你嫁给安澜,你就是我们的弟妹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

  一群人端着姜汤,喝出了歃血为盟的豪迈气势。

  结果,一个个辣得东歪西倒。

  瞧着这群有情有义、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叶宛卿心中生出一丝感动。

  前世,在她人生里只出现过几次名字的人,今生,全都鲜活地站在她面前,救了她想护的人。

  真好!

  夜已深,楚骁岩在一片起哄声中,亲自护送廖芙庾回靖北侯府。

  其他人,也陆续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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