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30分。

  纪行云两人到达B市。

  他们站在一栋白色的楼房前。

  楼房是一栋3层的普通居民楼。

  霍楼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里面有灯光，“07号，是这里没错吧？要进去吗？”

  “不然呢，来都来了。”

  纪行云申请和棠羽连线，上前按了按门铃。

  一分钟后。

  开门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短发妇人，就在纪行云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我记得你，你是纪家的那个小子。”陆母惊愕地看着纪行云。

  她公公和纪行云的爷爷曾是战友。

  多年前。

  他们还在老家。

  纪行云和爷爷来拜访。

  还说要和自己的女儿订娃娃亲。

  他们家境普通，纪家是有名的大户。

  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当是两个老人家开的玩笑。

  纪行云觉得眼前的妇人有些熟悉，“你，你是陆曼的母亲？”

  陆母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哀伤，“是，我是她妈妈，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我们是。。。”

  纪行云磕磕巴巴的。

  说什么？

  你女儿变鬼了都不放过我，我想找大师收了她？

  还是霍楼机灵，说：“伯母，不要怪我们冒犯，听说陆曼她...正好我们经过这里办事，所以想来慰问一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纪行云点头如捣蒜。

  “我和陆曼以前是高中同学，陆伯母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陆母闻言眼眶红了，“要是曼儿知道你还记得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叹了口气，“你们先进来吧，来都来了，正好我有一些东西想要交给你。”

  这个你，当然是指纪行云。

  “我儿子儿媳结婚后不和我们住一起，以前一直都是我，我丈夫还有曼儿住这里的，我丈夫有事外出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两人跟着陆母上楼，来到二楼一间卧房。

  陆母抬手打开灯。

  黑暗的房间亮起。

  纪行云看到床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张陆曼的全身照。

  他拿起相框。

  只见女孩双手交叠在身前，面带微笑，气质文静。

  长得不算漂亮，只能说清秀。

  有什么画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原来是她。”纪行云喃喃低语。

  陆母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储物箱，把它交给纪行云。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一眼认出你来？这个箱子里面，放着她所有的日记本，你看完就会明白了。”

  “曼儿...她一直都很自卑，自己长得不漂亮，这件事成了她的心魔。”

  “一年前，她瞒着我们所有人，选择去整容，结果麻醉出现意外...当时，我们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得知曼儿出事，连忙把曼儿转院抢救,可还是...”

  陆母声音咽哽，双手捂住嘴，泪水不断涌出。

  纪行云霍楼对视一眼，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这时候。

  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

  【竟然是因为麻醉事故，太可惜了。】

  【哎，我看这个小姐姐长得也不算丑，何必这么想不开跑去整形呢？】

  【现在整容行业杂乱丛生，我可以理解人都有爱美之心，还是需要谨慎。】

  【我真的很怕有人拿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丑点就丑点吧，一辈子很快过去的。】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现在的人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样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不得不承认，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长得漂亮的人就是有很多隐藏红利。比方说吧，我们公司新来的同事白白净净，高高瘦瘦，平时上台展示，陪客户应酬的机会都会优先给她，升职也快。】

  【抱意思，我觉得我长得还不错，红利没得到，遭猥琐男骚扰倒是挺多的。】

  陆母离开了房间。

  霍楼翻了翻储物箱，里面都是一些日记本和相册。

  他拿起其中一本相册。

  翻了几页，他眼睛瞪大，“老天，这些全都是你的照片，看来陆曼不是一般的喜欢你。”

  里面大部分都是高中时期的纪行云。

  打篮球，舞台上唱歌，喝奶茶，趴在桌上睡觉...

  侧面照，正面照，背面照。

  各个角度的都有。

  还有当年纪行云留学，发在外网上的生活照片，也都被陆曼打印下来。

  纪行云一页页快速翻阅着手中的日记本，视线定格在某一段：

  记得那天，我听爷爷说，有一个老朋友要来探望，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

  三岁的陆曼躲在自己爷爷背后，害羞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他长得很好看。

  穿着彩色连帽装戴着鸭舌帽，下巴微微抬起，表情酷酷地跟在爷爷身旁。

  陆爷爷看到他们，沟壑的脸笑成一朵菊花。

  久别重逢。

  相握着手泪眼汪汪。

  后来不知怎么的。

  打趣到自家孙子孙女头上，说要给两人订娃娃亲，亲上加亲。

  接着还拿出一个《八字大全》饶有兴致地研究，儿孙们将来该配怎样的人家。

  陆曼知道，娃娃亲，就是长大后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意思。

  她偷偷瞄了眼坐在椅子上抱着小手臂，脸色臭臭的纪行云。

  心里涌上一股欢喜。

  他长得好好看！

  小小年纪的陆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觉得纪行云比电视上的小明星还要好看！

  自己长大后，能当他的新娘就好了。

  午饭后。

  陆曼哒哒跑回房，掏出自己最喜欢吃的糖果。

  兴冲冲朝后院跑去。

  后院里。

  陆爷爷去拿鸟食了。

  只有纪行云两爷孙在逗鸟。

  “早上还闹着要跟爷爷来，小脸这么臭，不喜欢这里？”纪爷爷捏了捏孙子气鼓鼓的脸蛋。

  “我不要娃娃亲，就算你是我爷爷，也不能自作主张，奶奶说了，家里要民主，要自由。”

  纪行云气哼哼的。

  小小年纪，说话一套套，像个小大人。

  “少端你奶奶出来唬人，小曼妹妹比你这个皮猴子乖多了，臭小子你还嫌弃上了？”

  “她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我才不要咧。”纪行云抱着双臂傲娇地别开头。

  他长得那么帅，又聪明。

  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和他娃娃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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