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吧？”韩东来防备的看着于尚志，人呆呆的有点傻了的感觉，这不会被借身了吧？

  “没事，他要是有事都进不来祠堂，呶，会跟那一位差不多，”凡晨示意看门口的面包车司机。

  “他……不会出事吧？”韩东来皱眉担心门口的人，现在法治社会了，随便嗝屁一个人，怕是得去白湖农场体验栽不完的秧。

  “不会，最多以后夜里的日子不好过，你们不去休息吗？今晚的事情就做到这了，剩下的事情都是明晚的了，”凡晨说完转身去了于媛媛待的偏屋。

  众人面面相觑的互看对方，门外闷哼的惨叫声，跟地底下传来的一样，攥着他们紧张的神经不敢随意走动。

  “干……干什么？”于媛媛结巴的死死攥着盖头问凡晨。

  “都完事了你不拿盖头吗？”凡晨奇怪的问道。

  “完事了吗？”于媛媛脸上闪过惊喜。

  “嗯，今晚的事完事了，你好好的在这屋里别出去，累了就睡觉，明早就能回寨子了，”凡晨说完打着呵欠走了。

  “这些吹吗？”韩东来指了指蜡烛香。

  “不用吹自己烧完就行了，”凡晨有些累的去了角落坐下，又把于媛媛身上的衣服垫腿上，头一歪就开始打起盹来。

  “我们也睡？”于尚志这会回魂了小声问韩东来。

  “也可以不睡干坐一夜，”韩东来拿了头上的东西，身上的衣服一脱钻去供桌肚躺下了，这里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肖阳看看兄妹两人，他径直去了韩东来身边靠着发呆。

  “屁股大的地方你也挤？”韩东来闭眼嘟囔。

  “保护你呢！”肖阳回答。

  “不用你们保护，去那一间空屋子老实睡觉吧！”韩东来挥手翻身面对着纸棺材睡过去。

  于尚志看看余下的众人，眼神示意都去睡觉吧！别在这杵着了。

  祠堂里窸窸窣窣的安静下来，不知不觉间摇晃的蜡烛火苗烧完了。

  香炉里的香一闪一闪的，像个警示灯发出急切的呼唤声，祠堂外此时像个地狱修罗场，稻草人、纸人，还有仙君的化身们，都疯了般互相撕咬。

  ……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传进祠堂众人的梦里，像是木杠撞墙的声音，又像是沉重抬不起脚，穿着拖鞋在地上硬拽的声音。

  肖阳动了一下腿，突然被韩东来冰凉的手握紧，他心一紧差点人吓过去了，他感觉冰凉的手心里画了个圈，便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了。

  吱呀，祠堂破旧的门被推开，千斤重的脚步声迈进来，祠堂里随即灌进了一股冷风，门外还是咚咚咚的撞击声。

  肖阳死死的咬着嘴唇，屏住呼吸，假装睡熟翻身抱着韩东来，脑袋藏在韩东来的后背里，耳朵上让他咚咚跳的凉气越靠越近。

  一股凉硬的东西摸着他的脖子、耳朵、最后顺着摸上了他的眉骨。

  肖阳的手被韩东来死死的握住，他想挣扎抽出来，那东西摸他的眼上了，要抠他的眼呢！他不能白等着被抠。

  凡晨看桌肚里的肖阳跟韩东来，俩人闭眼熟睡，身体抖成了抖动机，彼此的手都在对方的眼上起劲的抠，大有一种给对方抠死的架势。

  就在她打算起身过去帮忙的，于尚志他们休息的屋里跑出来一个黑影。

  “汪姑娘？汪姑娘……”康浩惊恐的声音里都是颤音，还有出事了的急切感。

  “怎么了？”凡晨开口问。

  “你……你快来看，他们都疯了，”康浩听见凡晨回话，急忙跑凡晨跟前拉她过去。

  凡晨想也没想的跟着去了偏屋，康浩的心理素质非常的不错，这会能慌成这样，显然事情出大了。

  “你看，”康浩趴凡晨耳边低语，他握紧双手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偏屋除了于尚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于媛媛的朋友们，都围成了一个圈走动着，双手举在额头上方，手心里画满了眼睛，其中白毛，还对着墙痴痴的傻笑，房间太黑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凡晨看了一会推开康浩，她转身来到泥巴像跟前，看着枯萎的书生像有两分钟，接着一言不发的拿了旁边的香，倒出来默默数了六十四根。

  点上蜡烛香头朝下燃好插上，又拿下手腕上缠着的绳子，在香上不停的烤，烤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她把手心的伤口重新弄破，沾上符纸丢进香炉里烧了，绳子继续在香炉上烤。

  普通的绳子瞬间变的通体如火，祠堂里还多一声女人娇俏的声音。

  康浩睁大眼睛眨都不敢眨，他骇然的看着凡晨，她双手把绳子放在泥巴像手里，偏屋里原本围着转圈的几人，如同惊弓之鸟到处躲藏。

  冷冷的祠堂里这会也不冷了，但是有种湿粘的感觉，就跟胶水粘到骨头缝里差不多，粘的人浑身发沉透不过来气。

  凡晨面无表情的看着康浩，直到把他看的狼狈的低下头，她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盏木头灯台出来放好，又倒了一瓶油进去。

  “不可以……”

  凡晨拿绳子指着康浩，“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不是的汪小姐，我……逼不得已。”

  “那是你的事情，”凡晨冷笑一声抽出一支香。

  直接点了两盏油灯，通红的香头直接起了幽蓝的火苗，对着地上的纸棺扔过去，纸棺材啪一声瞬间被火舌吞噬着。

  “不要烧……”康浩急忙奔过来要扑灭棺材上的火。

  凡晨举着绳子毫不客气打过去。

  “康浩，我忘了告诉你，我不仅是小堂生，我手里这截绳子，还有着两盏灯台，都是你们黎族流传的好东西，你最好不要扑灭棺材上的火。”

  凡晨说完拿出一张纸，从油里过一遍捞出来抖开给康浩看，“这才是你们乌仙寨的寨图，是你一直在误导于媛媛。”

  康浩面色悲伤惊慌的望向凡晨，“我没有误导她，我虽然没有说实话，但我也没有骗人。”

  “但你的确故意做了很多事，不是吗？你敢对着你们寨的仙君，说你不得已的？”凡晨让开身子给康浩看。

  康浩躲闪的去了黑暗处，悲切的声音里都是自责和懊悔。

  “我是为了救寨子里的寨民，如果让他们走了，乌仙寨的寨民就活不成了，都是他们自己来乌仙寨胡闹造成的，如果放他们走了，我们村寨年纪大点的就走不掉了，还有孩子……”

  “那是你们寨子自己作的孽，为什么要他们来填补上？你也可以为你们寨子填补上，你为什么不自己跳进那条河里？”凡晨打断康浩的话质问他。

  康浩红着眼睛，一边躲避凡晨手里的绳子，一边试图靠近纸棺材扑火。

  凡晨则是完全不给他靠近，纸棺材像个蹦跶的离水鱼，在火苗里不停的摇摆晃动，激烈的撞击声在地上翻滚，里面的稻草人呜呜的惨叫要出来。

  “汪小姐求你，求你放它出来行不行？”康浩心急如焚的哀求凡晨。

  凡晨没说话端起灯，在康浩急切的目光里，把灯里的油直接倒在了纸棺上。

  “别……”康浩不顾害怕上前扑过去抢纸棺材，被凡晨结结实实的绳子打中在胸膛，他离开后退了一步，蜷缩在地上哀哀的叫唤。

  纸棺材里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晃动的更厉害了，隐隐的有种求饶声。

  凡晨看了没搭理，反而端起另一盏灯，把里面的油倒了干净，挣扎的棺材不挣扎了，火舌很快吞抿了整个棺材。

  康浩愣愣的看着棺材，双手抱着臂膀悲伤发抖。

  “再敢伸手就不是你的胸膛了，而是你的面门，康浩，乌仙寨的乌仙君，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吧？”

  “一直都是你嘴里口口声声的寨民，是她们在背后操纵那些东西，吸引很多无辜的人过来沾上邪术，利用他们的猎奇心理，达到你们所谓的古老传承术，”凡晨的话在噼里啪啦的纸棺材里停下来。

  “都怪他们……是他们的错，如果不是他们，乌仙寨怎么会被荒弃的？他们来这儿的人全都该死。”

  “是他们啊！被村寨的人热情的招待着，还不知好歹的要毁了我们寨子，”康浩血红着眼睛怒吼着觉得自己没有错。

  “汪凡晨你也不知好歹，阿婆可是救过韩东来的，你明知是她的魂你还烧，你跟那些人一样都是不知感恩的人，你们就应该都死在我们乌仙河里。”

  凡晨看着康浩没说话，眸光又看要熄灭的灰火半晌松下手，把手里的绳子扔出祠堂门口，用棍子挑开地上的灰，一缕灼热的风，擦着她的脸颊跑出去了。

  “我是没对你说实话，可是我也没有骗你，我是一个兵，我的觉悟还在，乌仙寨不仅是祠堂出事了，你看不出来吗？”康浩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怒问。

  “你们来这里几天也切身感觉到了，寨子里处处都透着诡异，我不知道是谁把一切矛头，都推向了寨神身上，又引导来寨子里人去惹怒它。”

  “我要是真的想害你们，我会亲自带你去阿婆家吗？她是我们整个乌仙寨里最厉害的祭婆，寨子里出的事，她老人家都无能为力解决，靠你们几个管什么用啊？”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韩东来一骨碌爬起来问康浩。

  “你怎么知道没有？”康浩回问韩东来。

  “可是这是实事吗？你以为警察天天坐着没事干？净听你瞎扯这些虚幻的吗？然后天天跟着查这些虚幻的事？”

  韩东来被怼的卡壳了，又看趴着的康浩想想不甘心。

  “你要是早点说清楚，我们来了何至于浪费时间？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夜里招它们出来吓我们的？你还把一个红毛吓医院去了，你刚才是不是又给屋里那些人画鬼眼睛了？”

  “不是我，我说了我还有觉悟……”

  “我看就是你，你思想深度根本就不够觉悟，所以你总是骗人，你这情况属实恶劣严重，你就应该写几万字检讨书，好好的从思想根源上认识到错误。”

  凡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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