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儿臣有一点不明白，这大辽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很快就能取得胜利，到时候这大辽的土地都是我们的，大辽的青壮都是我们的奴仆，我们为什么让他们死那么多人呢？到时候这些青壮死完了，打大宋的时候人就不够了。”完颜宗翰在旁边疑惑地问。

  “哈哈，宗翰，你是战场上无敌的猛将，现在也问这个问题。”完颜阿骨打笑着说：“我就好好跟你说一下原因。”

  看到完颜阿骨打准备认真解答，大帐中所有的人都开始认真倾听。

  “我们女真人是林海雪原上的猛虎，天生就是无敌的，可是就算林子里的鹿群再多，凭我们这些人又能杀几个？所以我们要养一群狼来管理那群鹿。”

  “这些狼是我们从鹿群里面挑出来的，我们必须保持他们的狼性，才能让鹿群听话？怎么样让鹿有狼性呢？那就是杀戮，让他们不断地杀戮，杀到最后，鹿中间总会有狼群产生。”

  “这些鹿中间产生的狼，他们已经被鹿群仇恨到了骨子里，他们想要活着，就只能拼命听我们的话，更疯狂地杀戮；他们稍微有一丝软弱，就会被鹿群撕碎。”

  “我们大金勇士虽然勇猛，但是我们的人太少了。我们就是要用几万头猛虎，驱使着几十万头狼，来管理几百万头鹿，甚至是几千万头鹿。”

  “谢郎主教诲，”周围所有的将领心悦诚服。

  大辽中都城墙上，临时拼凑起来的士兵，看着城下狼一样乱叫的攻城大军，心里就慌了神。

  要说这仆从军的战斗力，还真是个迷。

  之前他们在大辽的指挥下的时候，遇到大金的军队，那是一触即溃；现在他们做了大金的走狗，掉过头来打大辽，那勇猛的不像话。

  似乎他们的战斗力一下子从地下飞到了天上。

  无他，跟着大辽的指挥官打仗，打输了跑了就完了，或者回到营里杀几个带头的。

  现在遇到大金的军队做监斩官，说杀全部，那就是真杀全部。

  管你几千人，或者几万人，又或者是几十万人。

  这大金的仆从军就一开始就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

  这大定府的城墙肯定没有汴梁城高大，十万大军就在大定府的城下围得密密麻麻。

  这大定府的城墙高三丈，东西南北四面城墙各长约3里。

  这萧奉先让10万大军守在城墙上，剩下的士兵在城内随时做补充。

  城墙就那么大，上再多的人也没用，不能一下子把所有人的体力全部消耗完了。

  萧奉先看到远远的地方还有不少敌人在随时补充，萧奉先也是这样的计划。

  攻城战的双方打得都是添油战术，最后就是拼一口气。

  萧奉先知道自己这边的粮食不多，只能支撑一个月，那敌人呢？大几十万的军队，已经辗转多地，可能还不如自己呢。

  就看谁先扛不住。

  萧奉先看到下面的人不要钱似的往上冲，就下令，把油锅、金汁、滚木什么的就往下招呼。

  至于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舞刀弄枪的不会，你扔东西总是会的吧？

  扔不准也没关系，你就往下招呼吧。

  这才是大金狗贼的第一波攻势，气势正盛，这第一波的气势可得挡住了。

  萧奉先看到大金的仆从军在地上死了一层又一层，一点攻势都没曾减弱，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你们这帮狗贼，之前要是有这战斗力，咱们大辽还能打成这样么？

  这一变成走狗，这就舍生忘死了？

  萧奉先不知道，城下的仆从军也是无奈。

  他们只能进攻死，不能后退被杀，大金的刀比城墙上的石头都可怕。

  萧奉先正焦急地看着战场，突然看到一大队士兵手持弓箭冲了过来：“弓箭手，弓箭手。”

  萧奉先大喊。

  这弓箭手确实能给守城士兵带来伤害。

  只要距离近了，还管什么准头？

  这城上城下都是人，不管是箭头落到哪里，总能扎到一个人。

  城下的弓箭手就只有一个目的，斜着往上射就得了。

  大辽的弓箭手很快就位了。

  大辽的弓箭手就更简单，直接往下射就行，箭箭到肉，箭箭咬人。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弓箭的呼啸声，石头和木棍砸下的闷响，响称一片，声传十里。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

  城下的第一波仆从军10万人已经死了一大半。

  城上的大军也累的够呛。

  “当当当。”大金开始鸣金收兵了。

  萧奉先看着退去的人潮，心里松了一口气，左右一看，所有的士兵都瘫坐到了地上。

  这时候，一个魁梧将军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大帅，我们的守城器械消耗了4成，敌人要一直是这个攻势，那我们的滚石雷木啥的很快就耗尽了。”

  “这么快？”萧奉先惊讶。

  “我们的很多守城士兵都是百姓过来的，没经过多少训练，这一紧张，就使劲往下扔。”魁梧将军有点埋怨。

  “这不行，千万不能让敌人攻上城头。”萧奉先皱着眉头，略一沉思：“杨将军，你迅速赶到南城门，传我帅令，让耶律副帅指挥守城，我这就去见陛下。”

  萧奉先知道敌人下一波攻势马上就开始了，时间耽误不得。

  “传我帅令，第一批人下去休息，第二批人上来守城。”萧奉先大喊。

  “遵令。”几个传令兵快速离开。

  萧奉先下完令，就快速离开。

  他要找耶律延禧，拆民房，取木石砖块。

  远处的完颜宗望，把仆从军游击将军以上人员叫了过去，直接说了一句：“下一拨攻城，若还是没有人攻上城头，旗官以上的人，全部斩杀，这次，我给你们加十万人马，若是登不上城头，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遵令。”地上黑压压跪着几百人，汗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怕的。

  “滚吧，一刻钟后，继续攻城。”完颜宗望冷冷地说。

  “遵令。”几百个将军及军官快步离开。

  这萧奉先正在和耶律延禧陈晓厉害，就又听见了攻城的声音，这声势，似乎比刚才还要猛烈。

  “陛下，敌人又攻城了，末将还要去指挥，陛下三思，臣稍后再回去向陛下陈情。”萧奉先赶紧拱手请辞。

  “不用麻烦了。”耶律延禧摆了摆手，冷冷地说：“就按你说的做吧，很多皇亲国戚的离开了，就先从他们家拆。”

  “遵令。”萧奉先一拱手，快步离开。

  当萧奉先安排好拆房事宜，赶回城墙之后，就看到下面的潮水般的敌人。

  “敌人怎么进攻地这么猛？”萧奉先大惊。

  “大帅，不知道，看下面的情况，应该有几万人。这四面城墙加起来，至少有十几万人。”一个偏将气喘吁吁地回答。

  “坚决守住。”萧奉先厉声说。

  “是。”偏将转身离开。

  萧奉先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过了半个时辰。

  “敌人攻上城头了，快把他们砍下去。”有人惊呼。

  这才多久？就有人攻上城头了？萧奉先冷冷地看着几个冲上来的仆从士兵，还没等他们站稳，就被乱枪刺死。

  这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接下来的两三个时辰，陆陆续续有人冲上城墙，都被当场杀死。

  “敌人这是疯了么？”萧奉先越来越绝望。

  敌人的十几万还没有拼完，萧奉先已经把第三拨人给换上去了。

  这就看出战斗力的差别了。

  大辽守城的士兵7成都是百姓；这大金攻城的士兵8成都是大辽投降过去的士兵。

  这战斗力本来就不一样。

  这大金的攻城士兵继续沿着攻城梯子往上爬，即便这一拨士兵已经死了近半，但是丝毫没有减缓他们的攻势。

  这时候守城的士兵开始绝望了。

  这城墙下已经躺下了十多万的尸体了，血腥气味在高温下生成一股奇怪的味道，飘向了城内。不少人当街呕吐。

  守城的士兵来不及呕吐，他们只是麻木地向下扔东西。

  当最后一波冲上城头的敌人被杀死之后，已经夕阳西下。

  残阳之下，这座近两百年的城池说不出的萧索和悲壮。

  城墙上的士兵，呆呆地看着城下的尸体，不知道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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