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一脸为难，脸上还带着一丝难堪。

  不是她不想听李钱娘的话，而是李钱哪有什么行动力?

  他已经瘫在床上，拉屎拉尿都要她伺候，虽然只是一条腿废了，可是因为他受伤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好好的疗养身体，他的另一条好腿也不行了。

  如今李钱是两条腿都没什么用，只能靠别人照顾。

  她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即使她要满足老人的心愿，也想要在李家立足，想要一个可以让她立足的资本——孩子。

  可是该怎么生?

  李钱能吗？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自己动手吗？怎么动?

  她不知道。

  她在家里每天就只负责干活，他们家没有谁是受过教育的，很多事情都不明白，生活技能也只是自己摸索着学会的，根本就没有系统的学习，如今面临的难题更是难以学习，只能靠自己。

  可是她知道，这些话说出去并不能得到李钱娘的怜惜和理解，她只会骂她不对，只会觉得是她的问题，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就是她不可以。

  每次被骂她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在家也是被骂，如果不是在李家她能吃饱穿暖，她可能早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每次面对李钱的时候她都想要死，却又害怕死。

  这次她也是和以往一样讨好的看着李钱娘。

  李钱娘被她浑浊的眼神看着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过去。

  骂道：“还好意思在这里嬉皮笑脸，你丈夫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不能动难道你也是死的?你不知道该怎么动?我告诉你，我把你带回家不是让你享清福的，是让你给我们李家留后的，你如果不能，我就把你卖出去，以后你过得好不好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到时候你别怪我绝情。”

  “我说到做到。”

  李钱娘说完就转身出门，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新媳妇，新媳妇看着她的背影，苦着一张脸，眼泪默默的流。

  眼泪落在盆里，水晕染开，一滴一滴的水花轻轻溅开。

  新媳妇不敢怠慢，她知道李钱娘的为人，她不是什么好人，说到就会做到，如果她没有给李家生儿子，她肯定会把她卖了。

  她不能被卖给其他人。

  新媳妇洗完衣服后就关上院门，随即又打水洗干净脸，之后走进房间，插上门栓。

  她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这种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只是在家时听见过父母之间的声音，她借着昏暗的月光看了两眼，并不清楚，不太明白该怎么做，但她会摸索。

  在李钱的注视下，新媳妇关上窗户，脱下厚厚的衣服，露出穿在最里面的小衣。

  李钱虽然如今不能大幅度的动作，但他还是有着该有的能力，在看见新媳妇露在外面的肌肤时，他兴奋了。

  新媳妇感受到聚集在身上的目光，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

  新媳妇坐在床边，面容苍白，她披着一件衣服，看着已经倒在床上的李钱，眼里都是茫然的神色。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没事吧？”

  李钱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他想骂人，可是体力的消耗让他嘴上连话都有些说不出，只能无力的摆摆手，尽管幅度很是微小，不仔细看还有些看不出来。

  他表示自己没事，新媳妇也没有继续待在房间，而是去打水给李钱擦身子。

  她打算每天都要和李钱例行公事，必须得怀上孩子，她必须得抓住李家这一根救命稻草，即使这根救命稻草可能随时都会断，但只要抓住，就不会出事。

  ～

  “然后呢？那个新媳妇成功了吗？”

  云晓蔷听的津津有味，她喝了一口水，等着桂花婶的回答。

  桂花婶拍了拍手，激动道：“当然成功了，现在李钱娘对那个新媳妇比李钱还要好，如果新媳妇这次生的是个男孩，可能她就不会再是被李钱娘随意欺负的对象。”

  云晓蔷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想赞同这种方法，但是的确也是事实，如果不依靠男人得到孩子，那个新媳妇可能一辈子都会被李钱娘欺负，任意打骂。

  也许还会发生更为离谱的事情。

  毕竟李钱娘最想要的是李家留后，新媳妇不能生，那就找其她可以的替李家生，但她并不会将新媳妇赶走，因为她需要一个人照顾瘫痪在床的李钱。

  所以结果可能就是新媳妇要养一个算得上是小三和自己老公的孩子，当牛做马，累死累活，还要被婆婆打骂。

  这种日子可想而知，她绝对会崩溃的。

  不论是哪个时代的人，对后人都很看重，为了有后，离谱的事情只会一件又一件的发生。

  云晓蔷没再追问关于李家的离谱事件，而是教会桂花婶之后就去了沈家。

  在忙碌的日子里，她也没有忘记去牛棚学习和看看云父。

  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热络，但总归也不是特别陌生，还算过得去。

  她打算过年的时候送牛棚里面的人礼物，每个人都要有，毕竟这是第一次在乡下过年，尽管条件艰苦，尽管前路漫漫，但只要坚持，总归会变好。

  和牛棚里的那些教授们待在一起学习，她的知识面在迅速的扩大，眼界也越来越开阔，牛棚里面的每一个人她都很感激，他们是老师也是长辈。

  云晓蔷来到沈家就开始准备新年礼物，因着牛棚里面的人都没有太保暖的东西，她就想着亲手给他们织一套毛衣。

  她倒是想要织手套和围巾，但是考虑到他们的身份，即使是织好他们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拿出来戴着，本来把他们送下来就是改造，如果让他们穿暖算什么改造?

  云晓蔷不可能做那种傻事。

  毛衣这种东西可以穿在里面，别人又不可能扒开衣服看你穿的什么。

  不过她也不是当着那些知青的面织毛衣，她织的数量多，而且看上去和她的尺寸根本就不符合，她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其他的方面。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沈晏的家里。

  来到沈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沈晏她准备的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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