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不让她出门肯定是不可能的，她只要一出门就可能继续今天的事情，她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顾淮海其实也想过将人关起来，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外面的那些人对她的印象太深刻，他们真要将人关起来肯定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这段时间我会看着她，你只管去工作。”

  顾淮瑾心里有着成算，但现在还没有成型，因此并不打算告知顾淮海，不想让他跟着担心。

  顾淮海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能处理好？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主要是她发疯起来谁都不认，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当初我有一次想要和她好好谈谈，但失败了，你知道为什么失败吗？”

  顾淮海双手撑着地，身体向后一仰望着天空，声音带着一丝缥缈感和疲惫感，整个人像是回到和吴翠萍对峙的那一天。

  顾淮海：“娘，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去找那些知青，说一些侮辱人的话，你真的只是想要为我找媳妇、只是想要让顾家有后代吗？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确定能达到你的目的吗？”

  吴翠萍瞪着顾淮海，恶狠狠的磨牙：“怎么不能，我说的难道还是说的假话吗？我说的都是事实，那些知青本来就不能回去，为什么不留在这里生儿育女，况且生儿育女是她们的责任，她们不生孩子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我说错了吗？我没说错，我也没做错，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你居然不理解我，如果你爹还在，他肯定能理解我的苦心。”她的声音逐渐减小，但恶意满满，不减反增，“更何况我都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同为女人，凭什么她们过着好日子，凭什么她们还有着回城过好日子的机会，我偏不要她们回去，偏不要她们光鲜亮丽，我要让她们和我一样，受尽摧残，沦为只能生子的破烂货！”

  “你知道我为什么热衷于给人说亲吗？因为我想要让那些女子全部和我一样，受尽苦难却不能逃脱，你真以为我在顾家过的是好日子吗？不是！顾家只是另一个深渊而已，真以为你爹和在你们面前表现的一样和善吗？他是装的，就只能骗骗你们这些蠢东西罢了。”

  吴翠萍的神情狰狞，恶意就快要凝成实质将他给吞噬。

  顾淮海从来没有见过他娘发疯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他娘一直都是温柔热心的，只要别人提起她都是夸赞的话语，他一直以为他娘就和他平时看见的一样。

  可是现在这个幻想被人打破，还是被他娘自己打破的，他娘热心的给人说亲，竟然只是想要报复那些无辜的人吗？

  他想到那些女子一结婚后都没有听到过那些人的情况，他神情突变。

  喉头一哽，“她们是无辜的，你不能那样对无辜的人，你这样做和那些施害者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呵，那就没什么区别吧，你走吧，我并不会听你的，我还是会继续做我之前想要做的事情，你如果想要阻拦我，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那一次，他们不欢而散。

  顾淮海也没有听她的话，只要吴翠萍想要找谁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将他们之间的事情给搅黄，他不可能在知道之后还让另一个女生陷入困境，他的良心过不去。

  同时，他也在暗中调查一些事情，如今已经查着一点眉目。

  顾淮海偏头看着眉头紧皱的顾淮瑾，之前不告诉他是因为当时顾淮瑾暗中的事业才刚刚起步，那时候是最不能分心的时候，万一一分心就可能会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至于大哥大嫂，他微微叹气，大哥大嫂在外也不容易，特别是大嫂，外面的人都说娘和大嫂相处的就像亲生的，不像婆婆和媳妇，但他知道，他娘对大嫂的态度很恶劣，因为大嫂其实并不是她选的那个儿媳妇，也因为大嫂和大哥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更因为大嫂和大哥结婚多年还被大哥宠着爱着，过得并不凄苦。

  “其实我已经有想要脱离顾家的想法，只要在这里一天，我就浑身不自在，娘已经无可救药，我经过那么多的努力都没有将她抢救回来，已经对她不抱希望了。”

  脱离顾家，说白了就是分家。

  “等一会儿吧，现在还不是时候。”顾淮瑾想到之前那些人给他看的那些东西，眼眸微暗。

  “好，听你的，你既然已经有着成算，那我就不插手，免得碍手碍脚的给你带去麻烦，不过云知青还好吗？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疏远你？”

  他倒是知道他弟对云晓蔷的心思，即使在他看来两人之间成的机会很渺茫，但好歹是自己的弟弟，也得给他面子假装支持一下。

  顾淮瑾：“……”

  无言。

  好吧，顾淮海又叹了一口气，他懂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秦芳？”

  “不用找了，她前几日来找过我，把事情都和我说清楚了，虽然很遗憾，但其实仔细一想也是一种幸运，她来到我们家我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保护好她，总会有和娘单独相处的一天，以娘的状况，绝对不会给秦芳足够的尊重，甚至还会因为扭曲的心理折磨人。”

  顾淮海并不觉得退婚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退婚会让秦芳以后找一个更好的人，更好的家庭。

  而他，不是良人，他的家庭，也不是。

  顾淮海的话里带着一丝释然，顾淮瑾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

  “那个疯婆子居然还去找你了？她是什么东西啊，同是女人，怎么会做一些对女人不利的事情啊？”

  彭莉莲边走边骂，她对吴翠萍的厌恶是深埋心底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给她介绍顾淮海的事情，最开始其实并不是让她给顾淮海生孩子，而是给她介绍隔壁村子的一个二流子。

  没错，就是之前云晓蔷打伤的二流子的其中一个，就因为她的胡搅蛮缠让她差点永远的被这个村子给吃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她那一年都在做噩梦，如今时不时的还会想起，激起全身的冷汗。

  如果不是云晓蔷将那些二流子全部解决，她可能永远都不能摆脱这个阴影。

  所以，她对吴翠萍的厌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是深入骨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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