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秦缓的疗患局在城门的边沿，他腰上配着姜小白的自由金牌，所以他出城相当方便，城门守卫不敢找茬。

  像往常一样，黄昏日落后，他就赶着马车出了城。

  地点仍然是城外三里的乱葬岗。

  晚风袭来，虽然气温不算低，但乱葬岗这一带却荒草丛生，格外阴冷，城中的民众晚上是不敢逗留的，因为这里常有野狗出没，甚至可以看到鬼火在肆意游荡，十分恐怖。

  “唧唧唧唧！”

  蟋蟀的歌声虽然不停，但并不能为你壮胆，相反，会更加令人紧张。

  日落后的崎岖小道上，随时可见到的是蜈蚣、蝎子和毒蛇。

  树杈上挂着蜘蛛网，那些蜘蛛足有拳头般大，树洞里的蝙蝠也刚刚苏醒，它们噼里啪啦的扇动翅膀，成群结队的飞向城里寻找蚊子。

  穷人家是买不起上等墓地的，所以，只能把亲人安葬在这个乱葬岗。

  许多横死的尸体把怨气都带到了这里，他们夜半三更经常出来闹腾。

  “呼”地又刮起一阵阴冷的风，十分刺骨。

  吹动的草丛里忽闪忽闪着红光，那正是野狗的眼睛。

  野狗饥饿时的吼声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这里的野狗都认识秦缓，所以，他来之后，它们不惊不慌也不叫了。

  它们只是瞪着红眼睛看着秦缓举动，他又一次刨开了一座新坟，从坟里扒出一口黑棺材，秦缓的车里备着撬棍，他套着金丝手套，拿出来熟练的撬开了棺材板，里边躺着的，是一对刚死不久的男女尸体，穿着结婚的新装。

  这是配的阴婚，秦缓将男尸用力拽出来扔在一边去喂野狗，看着他们扑食的样子，秦缓直摇头。

  “畜牲到底是畜牲。”

  他叹息道，将女尸的上半身拽出来搭在马车的车沿上，然后跳上车，再把女尸用力拽上车，盖好了卷席。

  车内满是切好的柠檬，味道很浓烈。

  秦缓跳下车，把空棺材盖好盖子，又重新推进坟坑里，填土埋好。

  然后，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铁盒，打开盒盖从里边取了一柱香插在坟头上，取出火折子点燃香后，双手合十，朝坟头拜了拜。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秦缓的肩膀上！

  秦缓后背一凉，借着马车的灯笼光，他看见这只手是灰色的，长满了细细的绒毛，竟然是三只手指，指甲又黑又尖又长！

  秦缓感觉到后面传来了“呼呼”声音，他屏住呼吸，慢慢感觉背后那东西的动作，突然，他高高抬起右腿，踢到那东西的脸上，然后一个前滚翻，滚到一个安全地带，猛然转身看去。

  那东西长着翅膀，身材像人，但却像着蛾子的脑袋！

  两根长长的触须，凸出红红的大眼睛，嘴里有一对钳子般的牙齿。

  他四条手臂、四条腿！

  “飞蛾人！”秦缓惊叫一声，手里就多了两把飞镖，飞镖上淬过毒。

  嗖！嗖！

  两把毒镖扎在了飞蛾人的翅膀上，他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像爬行动物一样趴在了地上。

  嘴里“咯咯咯”的磨着牙齿，恶狠狠的盯着秦缓。

  他身上有股腐尸臭味，野狗们见到他后都仓皇而逃。

  秦缓观察着飞蛾人的动作，手里又多出两把飞镖，他把后背靠在了一棵柏树下。

  突然，飞蛾人像弦的箭一样射来，秦缓顺势哈腰，飞蛾人撞在了树干上，几乎同时，秦缓抬起胳膊，把飞镖插进了他的身上，然后，滚离了柏树。

  毒液见血就融，飞蛾人开始抽搐，嘴里冒着白沫，在地上滚了十几圈后，他的魂晶飞出来被秦缓吸走了。

  秦缓摘下了手套，朝马车走去，然后把手套放进蛇皮囊中，跳上车，赶着马车向城里返，一路畅通无阻。

  城门老爷认得他，命令人打开城门，放他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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