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诚拍着手赞道：“好诗，族长当真才情过人。”

  五尾老狐狸不由感慨道：“人乃万灵之长，我怎么能比得过人呐。”

  燕诚疑惑道：“不对啊，族长，我方才见您明明可化成一个人形老者的啊。”

  五尾老狐狸听罢，言道：“唉，雕虫小技，幻象法身而已。”

  “幻象，不是真的人？”

  “你可看到我方才脑袋上戴着的碗状白骨，可看出何物？”

  燕诚实话实说道：“我这属实眼拙，不曾看出。”

  五尾老狐狸眼睛一眯，言道：“此骨乃人族保护大脑之骨质层，位于人族头部上方，约占头部的二分之一，呈穹窿状。”

  燕诚听到这里，自然是明白了此为何物，惊呼道：“嘶，这是人类的头盖骨啊！”

  “不错，只要凝聚出了狐狸金丹，使用金丹之法力，借助人族契合的头盖骨，便可在一定时间内，以人形之态存在。”

  燕诚不解道：“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幻化之人形，实为镜中月，水中花，只是虚妄，在道行高深的人眼中难掩真形？”

  “不错，迷惑芸芸众生的法相而已，不过随着修为的不断加深，法相自然也会愈加真实。”

  燕诚闻言，不禁对这头顶人类的头盖骨，然后幻化人形的做法，起了兴趣。

  他沉默片刻后问道：“只是这人类的头盖骨，将如何获得。”

  “自然是于那已死之人的葬身之处，寻觅而来，不过多是旧时人类，近代人类多是火葬，极难获取。”

  “噢，听到你说需要契合己身，我还以为可以四处寻觅中意之人，杀人取骨呢。”

  “哈哈，像我等有名有姓之宗族，万万不可。”

  燕诚不解道：“这世间坏人有很多，惩凶除恶，剥了他的头盖骨有何不可？”

  “人族最嗜金钱美色之权欲，但凡贪婪的，有几个不坏的。”

  “偏偏这些人，最是能调度人族修真门派，一旦被大群修真者盯上，我们这一大家子都会被灭门。”

  “若是那不怕死的孤野之妖，行这投机取巧之行径，挑个没有背景的人族，吸食精血，剥皮抽骨后，销声匿迹，反倒是不容易有失。”

  不得不说，燕诚觉得这五尾老狐狸分析的太有道理了，让他这个人类都信服不已。

  不过，他总不能直接夸赞它说的有道理吧，如此岂不是又让它觉得自己好像很懂人类似的。

  于是，他提出疑问道：“话虽如此，不过，单就头顶人族头盖骨化作人形而言，难道不是投机取巧吗？”

  五尾狐狸听燕诚如此说，亦不着恼，不急不慢地回道：“此举确然不够光明磊落，却也是无奈之举。”

  “因为有了契合的人族头盖骨相持，所化人形更为难以被看穿，而且所需灵力会更少，维持起来会更长久一些。”

  “噢，这么说，不用头盖骨也能幻化出人形法相？”

  “不错，不过这就需要修出四尾以上才可。”

  “包括四尾狐狸？”

  “嗯，按照人体的形态来分，一尾化头、一尾化颈、一尾化作躯干、一尾化作四肢，正好堪堪可成人形。”

  “这样的人形法相，普通人应该看不出吧？”

  “普通之人的确看不破，但是灵觉比较强一些的人类，却是能看到狐狸真身。”

  “此外，维持这种人形法相颇费狐狸金丹之灵力，四尾狐幻化一次所消耗的灵力，需要月余，甚至更久才能恢复。”

  “那如果借用人的头盖骨呢？”

  “倘若有人族的头盖骨相持，两尾狐便可幻化人身，两尾可能需要时间多一些，七天左右，三尾幻化一次只需一晚便能恢复。”

  “四尾以上甚至都不需特意去休息，便能恢复。”

  燕诚如实道：“额，经你这般说，我倒觉得的确还是顶着人头盖骨的好，简直是超长待机哇。”

  五尾老狐狸见燕诚赞同自己，不由大笑道：“哈哈，你能有此觉悟，我很开心，希望你在面对你们涂山族长狐老颠之时，也能如此坚持。”

  “关于狐狸一族的修行，我暂且说这么多，前边就到云底洞府与涂山洞府了。”

  燕诚疑惑道：“分了两个洞，所以有两个族长？”

  五尾老狐狸挺直胸脯，骄傲地回道：“这云底洞府里居住的是我青丘狐，蒙氏一族，族众甚多，我是蒙氏一族的族长。”

  “哦，真有青丘狐族一说的哦，那这个涂山洞府里住着的就是涂山狐了。”

  五尾老狐狸摇了摇它的尾巴，直言道：“是不是纯正的涂山一族，尚且有待考证，那狐老颠说你们是涂山一族，也只是一面之词。”

  “毕竟，涂山氏狐族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而后，五尾老狐狸满是讽刺意味地接着说道：“如今这里住着的就只有那个狐老颠，你跟狐老二，等狐老颠一升天，你跟狐老二并入我青丘一脉得了，哈哈。”

  燕诚闻言，一阵无语，这五尾老狐狸的话，怎么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好个蒙青毛，又在满嘴喷粪，信不信我切了你的狐狸尾巴，让你变成光腚狐！”

  果然，五尾老狐狸蒙青的这一番话就不是说给燕诚听的，而是有意说予那涂氏洞府的族长狐老颠听的。

  不过，那个五尾老狐狸似乎很是惧怕这狐老颠。

  听到狐老颠发怒，它连忙撇下燕诚，一溜烟便钻进了青丘狐一族的云底洞府之内。

  不过，这一次，狐老颠似乎彻底被它激怒了，直接出手了。

  只见一道火红的尾巴，自涂山洞府里面，径直伸出，直扑那五尾老狐狸蒙青。

  “狐老颠敢尔。”

  一道老妇人的呵斥声传来，却见一道绿色的狐狸尾巴，自云底洞府内伸出。

  “啪！”

  绿色的狐尾将那红色的狐尾掀飞开去，挡在了蒙青的身后。

  狐老颠似乎对那绿色狐尾的主人甚是顾忌，收回狐尾后，冷哼道：“哼，再胆敢有下次，如此胡言乱语，先斩你一尾再言其他。”

  “好个狐老颠，自己神智不清，胡乱发疯也就算了，在我云底洞府前，竟还如此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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