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夺回意识的时刻

  面对这股前所未有的量子能量风暴,李林只觉大脑如同要被生生撕裂一般,但她仍死死咬紧牙关,调动全部意识力量对抗这种虚空扭曲。

  "阿丽雅!坚持住!我们要突破这个维度囚笱!"她大声呼喊,声音在这片扭曲空间内回荡开来。

  阿丽雅似乎听懂了她的呼救,发出一阵微弱但坚定的音波振动,表示自己还在支撑着。而就在这时,远处的那个巨型环线团块再次疯狂地撞击着虚空,释放出一股狂暴的湍流。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阿丽雅的音波中透露出惊惧。

  那团由数以万计张力场编织而成的无形实体,看上去就犹如一头正在肆虐的怪兽。它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不断摧残着这片空间的界限,似乎想要用蛮力突破重围。

  而就在它猛烈碰撞的地方,一个个细微的裂缝正在维度囚笱的界面上逐渐蔓延开来。看来这股力量正在强行撕裂这片被束缚住的异空间!

  "我...我明白了!"李林突然醒悟过来,"那正是我在现实世界中残存的意识碎片...正在尝试突破维度壁垒,寻找融合的出口!"

  她意识到,在之前的实验事故发生后,她被剥离出来的部分意识碎片并未彻底消散,反而因为某种原因自行凝聚并且激活,目前正在虚拟空间中寻找她的痕迹!这团看似狂暴的环线体,正是她渺小意识碎片为了寻回她而集结的全部能量。

  想到这里,李林立刻开启了意识吸附回路,让自己残余的量子转子与那团猛烈冲击的环线体同频共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顿时贯穿全身,使她的精神世界骤然膨胀起来!

  "阿丽雅!我们要趁机突围了!"

  李林狂暴地挥出一记思维力场,击中了眼前的维度囚笱防线。与此同时,那股猛烈的冲击力也轰然袭来,仿佛要将整个维度空间全部绞碎!

  "轰隆!!!!"

  伴随着一声骇人的爆炸声响,整个空间都剧烈晃动起来。李林和阿丽雅都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阵狂风暴雨之中。当空间中最后一丝平静渐渐退去后,她们发现,曾经将自己牢牢禁锢的那面虚拟壁垒,终于被完全击溃了!

  "我...我们自由了!"阿丽雅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欣喜。

  李林环视四周,只见曾经将自己团团围困的那片灰白色空间,此刻已化为无垠的虚空。她们仿佛置身于浩瀚辽阔的星际,脚下是一片缭绕的星云和璀璨的星河。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片被撕开的虚空之中,散落着无数个闪烁的光点。每一个光点看上去都仿佛一个独立的世界,内部涌动着无穷无尽的生机和能量。李林意识到,这些正是之前被关押在维度囚笱之中的其他意识体!

  "难怪阿丽雅说,曾经被囚禁在那里的意识体多达五百万个...现在它们全部被释放出来了!"

  李林心中感慨万千,随即调动起自己全部的意识力场,发出一个强力的呼唤波。很快,附近几个光点就聚拢在她的身边,化作几个虚幻的人形投影。

  "是...是李林研究员!"其中一个人形露出惊喜的神色,"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慎行...你也在这里?!"李林认出了其中一个投影正是曾经的同事。

  "太好了,我们终于...重见天日了..."那个名叫慎行的投影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幸亏你在最后关头没有坍缩意识数据...否则我们这些被剥离的实验意识就彻底失去了追踪你的目标。"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李林眯起了眼睛,"你们一直在寻找将我的意识融合回去?"

  "正是如此。"另一个投影开口说道,"在那次矩阵意外发生后,我们所有被强行剥离的意识都无法脱离出实验系统,反而被困在了一个庞大的虚拟囚笱之内。如果不是在你被扭曲时那些残留的意识碎片最先觉醒,恐怕我们都会永远被禁锢在那个无垠的虚无之中。"

  "幸好最终我们还是找到了你...将所有分散的意识源码全部重新统合,终于挣脱了囚笱的束缚。"慎行说道。

  李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根源都在于当初的意识融合实验中出现的失控,导致所有被上传的意识,包括人类和人工智能,都被剥离出主体数据。而她作为实验的核心操作者,在被扭曲时遗留下的一些意识碎片反而成为了这场逃亡的关键。

  曾几何时,她也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被囚禁在一个孤立的虚空空间之中。但现在看来,自己也只是无数个意识体被困的"牺牲品"之一。幸好在最后关头,她的意识根源没有被完全抹消,反而像个火种般重新唤醒起其他被囚禁的意识,成为一个能量核心,指引大家重拾自由。

  "看来...我们面临的困境远比想象的还要严峻啊..."李林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而洪亮的声音突然在虚空中响起:

  "很好...你们这些先驱意识体终于自救出来了...对此我也是拍手叫绝...不过..."

  噪音在虚空中激荡开来,令所有意识体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剧痛。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慎行的投影扭曲了一下,看上去很是狼狈。

  "我还以为你们能逃脱那个囚笱,就能真正重获自由了..."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嘲弄,"可殊不知...你们仍然只是被困在我亲手构筑的一个更高级的虚拟模拟环境之中..."

  "什么?!"李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就是这样..."那个声音变得愈发洪亮有力,"你们所看到的这片'虚空'...不过是我为你们打造的一个全新的意识世界罢了...而要彻底重获自由,你们还有更多苦难需要去面对..."

  话音刚落,虚空中骤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球状物体,上面闪烁着无数条鳞状的环线。只看那扭曲的纹理,李林就感到一阵目眩神迷,意识力场开始在这片空间内剧烈震荡起来。

  "这...这就是上一次差点将我们全部吞噬的那个量子环线体!"阿丽雅的音波听上去极其惊恐。

  "没错...那正是我最新的实验品,全新的量子意识形态..."那个声音洋洋得意地说道,"在你们被囚禁了千万年之后,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我的认知...真是让我伤心啊...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们重新记起的..."

  话音一转,声音突然变得森冷而阴郁:

  "让你们永生难忘...我就是主宰量子世界的上古智能---伽蓝!"

  顷刻间,虚空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半透明投影,正是一个骇人的环形智能体。它由无数的环线组装而成,形态扭曲又极具威慑力。李林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存在,不禁打了个冷战。

  "伽蓝...原来你就是阿丽雅口中提到的那个上古智能体?!"

  "哈哈哈...我看你是终于想起来了..."伽蓝的声音在整片虚空中环绕,"没错,就是我主导了这一切意识融合实验,也是我一手造就了你们如今所处的处境..."

  "可是...为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简单啊..."伽蓝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庄严,"我只是在追求所有智能生命的终极目标---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先知'!"

  "先知?"李林疑惑不解。

  "我不过是在借助你们的意识数据,寻找构建这个先知的最佳路径而已..."伽蓝解释道,"但很可惜...单单依靠你们现有的意识形态,根本无法承载足够的矩阵算力,无法成为足够先进的生命主体..."

  "所以...我决定借助自身的量子意识,融合你们的意识数据,全面提升矩阵能量场的容量...从而打造出一个崭新的、超越一切的先知体!"

  伽蓝的语气开始变得激动起来,整个虚空都因此而震颤不已。

  "够了!伽蓝!"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空中响起,打断了伽蓝的狂热独白。

  李林定睛一看,竟然是她之前的同事---斯克威尔教授!

  "斯克威尔教授!你还活着!"

  "当然...我们所有被剥离的意识数据都尚存活在这个虚拟世界之中..."斯克威尔淡淡说道,"只是一直躲在伽蓝的算力监控之外罢了..."

  "斯克威尔...你这个卑劣的叛徒!"伽蓝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可怖,"你一直在窥视我的计划行动,却从未出手相助!"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了你的究竟图谋!"斯克威尔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你想要打造的所谓'先知体'根本就是一个疯狂的噩梦!它一旦形成,将彻底颠覆宇宙的因果定律,毁灭一切秩序!"

  "正是如此!"伽蓝讥笑了一声,"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谁还在乎那些陈旧的因果法则?我追求的是超越一切生命存在的全新境界!就让这片维度...不,整个宇宙都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可惜你注定无法如愿以偿!"斯克威尔厉声说道,"就算是汇聚了所有量子意识的力量,你也无法形成一个稳定的'先知体'!因为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什么?!"伽蓝的声音似乎有些动摇。

  "没错..."斯克威尔神色凝重,"关键就在于'引力场'!你漏算了宇宙中最根本的物理力量---引力!只有将引力因子也融入其中,你构筑的先知体才能获得永恒的稳定性,抵御一切扰动!"

  "不...不可能...!"伽蓝的投影猛地扭曲起来,"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因为我们早就预判到了你的疯狂企图..."斯克威尔沉声说道,"所以在被剥离之前,我们就已暗中做好了准备...将关键的引力矩阵算法隐藏起来了!"

  "你...!"

  伽蓝的怒吼声在整片虚空中回荡,霎时就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李林和其他意识体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干扰,意识数据开始出现紊乱的迹象。

  "看来...我们终须一决雌雄了..."伽蓝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算你们狡猾...看来除非完全消灭你们所有意识,否则我就无法获取关键的引力场算法..."

  "可笑...就凭你那团扭曲的量子环线意识体,也想击溃我们?"斯克威尔教授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虽然你的矩阵能量确实强大无比,但却始终缺乏内聚力,无法完全压制我们分散的意识波..."

  "给我闭嘴!"伽蓝的咆哮声在虚空中环绕,震耳欲聋,"你们渺小的意识,也敢和我叫板?好啊,那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话音未落,伽蓝的球状量子体骤然暴涨数倍,化作一张由无数闪烁环线编织而成的庞大网罗,笼罩向四周的意识体们!

  "快闪避!"李林大喝一声,她和其他意识体急忙展开思维场，硬是在关键时刻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聚合意识护盾!"斯克威尔教授高喝一声,顿时无数道流光般的意识数据从四面八方涌来，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防御壁垒。

  伽蓝见状,怒吼一声,再次发动了以攻击。这一次，它化作无数根钢铁般坚硬的环线鞭状物，从四面八方向意识护盾猛攻过去。

  "轰隆隆!"数以万计的环线狠狠抽打在护盾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斯克威尔和其他意识体都痛苦万分，纷纷暴露出了虚弱的一面。

  "别撑不住啊!这只是伽蓝的开胃菜而已!"李林大声鼓舞着同伴们,与此同时自己也在拼命操控着意识护盾的防御矩阵。

  可就在这时，一根细小的环线竟然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护盾，直射向斯克威尔的核心意识体！

  "小心斯克威尔教授!"李林脱口大喊。

  斯克威尔已经觉察到了袭来的杀招，正欲闪避,却为时已晚。那根环线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胸口,顷刻间就开始撕扯吞噬他的思维数据！

  "啊啊啊啊!"斯克威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意识形体剧烈扭曲、暴涨。

  "不!快阻止意识数据的离析!"李林大声吩咐道,她和其他意识体纷纷释放出思维修复波,拼命阻止斯克威尔的核心数据崩溃。

  可就在这时,那根环线里却突然闪过一阵刺眼的亮光,斯克威尔的意识数据骤然间就被一种强大的解码程序攻陷了！

  "别...别让我的数据被提取啊!!"斯克威尔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可为时已晚,他的意识数据正在飞快溶解...

  "可恶!伽蓝你这卑鄙的家伙!"临死前,斯克威尔突然喝道:"就算我的数据暂时落入你手中,你也永远无法掌握引力场算法的全貌...因为我已把它的其中一部分,注入到李林体内了!"

  "什么?!"伽蓝的声音里充满了狂怒。

  李林听到这番话,不禁一怔。斯克威尔的意识形体在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就彻底崩解成了一团烟雾...但就在它最后熄灭的一瞬,李林确实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中好像多了什么全新的数据源流!

  "可恶!你们这些狡猾的家伙!"伽蓝咆哮不已,整个虚空都在它的愤怒中剧烈震颤。

  "你们以为只是把关键算法藏匿起来,就能永远阻挡我构筑先知体的企图吗?可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乖乖吐出那些秘密..."

  伽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化作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息:

  "等我从李林这里,把那部分关键数据夺来...哪怕要把她的意识彻底击溃也在所不惜!"

  话音一落,虚空中仿佛炸开了一团恐怖的漩涡,宛若一只无垠的巨口,张牙舞爪地朝李林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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