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太监潼关再一次苏醒的时候，他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被人包扎完了。

  潼关只觉得身体有些疼痛，他身子板本身就弱。依稀记得自己在瑞昭殿的时候，被连着抽了数个耳光，而后自己又被猛然一脚踹飞……

  换句话说，不死已经是命大了……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呢……

  他走到门口，拉开窗门，外面的阳光射了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立刻伸手掩住额头。

  这时候只听到“嗖”的一声，一发利箭直直射在了他身后的木门上，潼关吓得直接跌倒在地。

  “你睡醒了。”

  潼关适应之后，看清射箭之人正是——齐翳。

  “把箭，拿过来。”齐翳转身，将弓挂在一边的架子上。

  潼关踉踉跄跄地起身，用力拔出那一发箭矢——这一箭力道属实到位，可见齐翳的弓术精湛到位。

  潼关拔出箭矢，慌忙赶到齐翳身边。齐翳单手拿过箭矢，打量一番箭矢发觉并未磨损之后，放入箭袋中：

  “这是我在寰都购置的宅子，硬说起来，我当着齐殇庶九子的时候，来寰都还是买下了几套宅子的，我平素不在六扇门住的话，就会来这里。”

  “我在瑞昭殿给你那一脚。你可会埋怨？”齐翳活动了一下筋骨，做了做肢体的拉伸，然后瞅了潼关一眼。

  “不不，奴才不敢。”潼关直接跪在地上对齐翳叩首。

  他此刻吓得要死，不住地咽着口水，身体稍有些颤抖——他以前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他真正明白，人呐，在害怕的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也确实是腿最先软……

  齐翳拉起潼关，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太监，随后从袖中掏出了一袋银两和一把匕首。

  “我已经从太后手中救下了你。”齐翳将东西放在了潼关手中，潼关吓得猛然一哆嗦，死死握着这银子和匕首。

  “若是你要走，便拿着这银子离开，权当我为自己积德行善；若是你愿意跟着我，就拿着刀，朝着自己手腕上割……”

  潼关听到齐翳这话，也是吓得不轻，他不晓得齐翳居然如此狠厉。

  他瞪大眼睛瞧着这一袋银子，又看了眼另一只手中的匕首，这是齐翳在逼着他做抉择……

  齐翳说道：“你可以先打开袋子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银子。我不会作假，更不会以此诈你。”

  潼关听从齐翳的话，扯开了那袋子上面的条带，里面确实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若是拿着这些银子离开寰都，他的后半辈子也可以过得很好。

  说实话，他这样一个小太监，即使跟在太后身边五六年了，也未曾得到过这么多银子。

  “那么……做好选择了吗？”齐翳再一次出声，潼关抬头看向齐翳……

  拿走这些银子，他可以选择离开这个官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若是留下来，自己还不知道要遭什么老罪……对于未来寰都的风云变幻，他也不知所措……

  潼关在犹豫之间，却是直接将银子扔远，然后闭上眼睛，狠狠心，拿着匕首朝着自己手腕割去。

  等到他怯生生地睁开眼睛，发现匕首却并没有割到自己的手腕，齐翳一把握住匕首，齐翳的血流了下来，滴在了潼关的手上。

  “你这样割，可就真的是要死的。”齐翳也没想到这小太监下手真的狠，本想着随便吓一吓就是了，没想到这小太监真是动了杀心。

  当他看到这小太监一匕首下去的时候，齐翳眼睛都瞪得老大了，立刻握住那匕首……

  绝了，这家伙真是绝了……

  怪不得太后不要呢，这小太监不会做事啊……

  “大人您这……”潼关见齐翳手心止不住地流血，也是吓得不轻。

  “无妨。”齐翳在人前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态度高冷。但是实际上心里犯着疼，好在平素练武时这样的事情常有，他也能吃得消。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决心，你去收拾收拾，以后，你就跟着我了。”说实话，齐翳现在也实在是用人之际，身边尽可能地需要帮手。

  有个跑腿送信的，也是好的。

  “谢……谢过大人!”潼关直接跪在地上，朝着齐翳叩首。

  齐翳有些吃痛，遇到这倒霉孩子也是没辙，赶紧准备去找个地方包扎伤口。

  “大人，您的银子……”潼关注意到自己刚刚扔在地上的银子。

  “赏给你了。”齐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等到齐翳包扎结束，让潼关就别出门了，自己则是独自离开。

  他在寰都购置的宅子多，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潼关知道卫周的所在。所以自然是雇了马车，独自前去。

  只是未曾想到，宅子大门还是紧锁着的。

  齐翳心头嘀咕着，觉得好生奇怪，自己出了“醉生梦死”，又去了一趟瑞昭殿，回了一趟自己的小宅。按理说这个时候，卫周他们应该已经到地方了才对。

  莫非……是中途出了什么事？

  齐翳虽然有颇多不解，但是说实话，对于韦尚的功夫，齐翳却是有着绝对的信任的。

  “算了……”齐翳也不清楚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但是对于他而言，静静等代价就是了。

  他极其无聊，欣赏手中得到的这两柄绝世好剑了。

  赤霄……

  白虹……

  “都是好东西啊……”抚摸着这两柄剑，齐翳感受到了那种剑意，情不自禁地开始舞剑。

  他练剑多年，舞起剑来虎虎生风，一招一式之间尽是在追求精益求精。可是他的剑招，虽然招招惊艳，却始终差了些意思。

  如同他那微末的人生一般，一生都在追逐着什么，却是始终都是空中楼阁，什么都追逐不到……

  “齐大人这剑术，当真精湛。”这时候卫周和韦尚已经回到小屋。

  卫周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赤霄和白虹，不由得询问齐翳如何得到。

  齐翳自然是解释一番，自己已经说服了太后，想必不久以后，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用上这好剑了。

  只是太后对于说服皇上之事还需要花点儿时间，暂时先将两把剑先放在他那儿。

  齐翳收剑入鞘：“天化寺之变，寺庙已经被毁坏殆尽。这是我在寰都购置的宅子，若是先生不嫌弃，就姑且先在此处住下。

  有什么需要，就让韦尚来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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