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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事


沈翡的话徐楠自然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这个理由比之前齐翳的理由还要扯淡。

  “徐上吏觉得我在打趣吗?”沈翡看出了徐楠心中的疑惑。

  “实不相瞒,确实不是很信……”徐楠缓缓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可是这……公子信不就得了。”沈翡笑笑。

  这一夜,徐楠辗转难眠,很难入睡。煤油灯在燃烧着,在这仅有的温存中,她的思绪斑驳,越发的混乱。

  她在回想,她在假设……可最后发现,似乎是无端的支离……

  终于,她想明白了,将煤油灯吹灭,试图强行让自己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敲门。

  “徐上吏,可是睡了?”

  这声音,是沈翡姑娘的。

  “没没。”徐楠匆忙起身,稍加收拾一番。便出门见沈翡。“沈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那句话,因为沈翡自带的那种贵族气魄,让徐楠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当一个简简单单的仆人看待。

  并且沈翡腰间的束衣剑,让徐楠心底暗自揣摩这人绝对身份不简单。但是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一个婢女的,她猜不出来。

  “今夜寰西有夜游,公子想着,要不要邀请徐上吏同行。”沈翡说道。

  “寰西夜游?”徐楠稍作思索,点了点头。

  寰西是相当繁华的,自然是比其它几个区的活动更多一些,并且寰西的建设也相对比较好,有不少夜游灯、夜游船。

  徐楠还是很心动这些活动的,价格上其实并不算很贵,只是徐楠平素一直抠抠搜搜的,这钱一直没舍得花在这上面。

  但是徐楠一想到白暮,心里还是很烦:“劳烦问一句,沈姑娘,那御谏使也会去吗?”

  “那是自然。”沈翡不由得笑了出来,她这身段这样貌,笑起来格外迷人,颇有风范。

  “什么好事儿总是有那么一个坏蛋搅合。”徐楠忍不住骂了几句。

  沈翡笑着说:“那白暮和公子是很多年的朋友了,若是那白御谏使有什么惹到了徐上吏的地方,还望徐上吏别往心上放。”

  “哦哦。”徐楠轻轻点了点头。“明明殷公子人那么好,怎么就认识了白暮这么个……”

  看着徐楠那丰富的表情,沈翡掩面笑了笑。

  “白御谏使和我家公子,是在酒楼中相识的……”

  沈翡和徐楠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殷律和白暮正在船只上等着她们。

  夜游船在寰西河上划行,徐楠倒是坐在船上,吃着糕点,她打量着白暮,不断回忆着沈翡今天告诉她的一切:

  沈翡自述是酒楼舞姬,当时有人醉酒之后正在闹事儿。

  沈翡一介弱女子自然是能躲就躲。

  那人撒酒疯,将酒坛子砸了,之后开始调戏小姑娘……

  “赵公子,麻烦您自重!”那个舞女被调戏地忍无可忍喊了出来。

  那时候沈翡准备出手解围,殷律拉住了沈翡:“姑娘,那可是从四品的赵天明,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动手之后,你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当然是想好了。”沈翡撒开殷律的手。殷律不知道的是,那个被调戏的女子,是她的亲姊妹。

  沈翡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间,有人先她一步,朝着赵天明就是一拳,然后一脚将他从二楼踹下。

  赵天明那身板直接给摔死了……

  沈翡大吃一惊,同时立刻护住自己的姊妹,捂住姊妹的双眼不让她看那惨状,自己则是打量着那个见义勇为的男子。

  那男子披头散发,一身的酒气,但是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那人的样貌。

  仆人也是吓了一跳:“你疯了吗!?我们家公子你也敢……”

  那男子并没有过多理会他,只是伸出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明明看上去颓废得很,可是他在那一刻,似乎格外有力,直接掐住仆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抬起。

  “哦?你们家公子……”那男子眼神中充斥着不屑,其他仆人直接害怕得不敢上前。

  看着那仆人有些撑不住了,男子一甩将他扔到一侧。那仆人不止咳嗽。

  “你完蛋了!”那仆人骂了两句。“等着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家老爷……”

  “你们,是哪户人家的狗我不在乎……”那男子上前走了几步,弯腰看着那地上的仆从。“你可知道,我是谁?”

  ……

  徐楠的思绪回到现实,她正在想着,那白暮……

  天武十年的四大英杰中,白暮也是其中之一——“天降长幕”。和“血染河山”、“雷弓厉箭”、“惊龙破难”齐名。

  这四人中,“雷弓厉箭”在当年因为黄相、太后之争身死;“惊龙破难”是手部受了伤,落下病根,有段时间对外宣称“成为废人,再也不可用剑,后来也不知道是寻到了什么神医,恶疾居然给治好了。

  “天降长幕”则是家境一般,并且外人都知道的,他的父亲死后,他自己也颓废了,整日里也是花天酒地,成了一个纨绔。

  最后,只有“血染河山”前途一片光明。

  碍于白暮父亲白展是太后的人,在白展死后,太后为白暮安排了个差事。最开始的时候,白暮在这御谏使的官上一直默默无闻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白暮重新振奋了。

  想来,可能是因为酒楼这事儿吧。

  “徐上吏在想什么?”殷律给徐楠递了一杯酒,徐楠酒量实际上不怎么样,但并不是不能喝。

  徐楠:“在想公子您是怎么认识他这家伙的。”

  殷律听后哈哈一笑。

  后面的故事,是殷律给徐楠补上的:

  “公子请留步。”

  白暮喝了不少酒,整个人走路其实都有些颠,回头看向衣冠楚楚的殷律,他略微皱眉。

  “公子应该是不认得我的,在下殷律,寰西殷氏。”殷律上前。

  “有什么事儿吗?”白暮问道。

  殷律:“刚刚见到公子出手,属实是让在下心生敬佩,不知可否与白公子结交,做个朋友。”

  白暮冷冷一笑:“和我?哈哈哈……”

  随后白暮转身便离开了。

  “白公子!”殷律再一次跑到白暮面前。

  “你也在酒楼中知道了我是谁,白家早就已经不行了,赵家若是找事,我是生是死尚不能下定论。”

  “此言差矣。”殷律收起扇子,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正气。“在下肯结交白公子,自然是因为白公子的为人而不是因为身世,白公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蛆虫而倒下。”

  白暮只是冷冷一笑。

  后来啊,殷律软磨硬泡了很久,终于是感动了白暮,赵家后来找事,殷律从中帮了好大的忙,甚至反将一军,把赵家的黑历史全给查出来了。

  好在赵家本身并不是寰都七族,只是寰都七族的依附,赵家的败落是在所难免的。

  白暮也没有想到,在自己颓废了些年之后,会再一次振作起来。

  而沈翡呢,在酒楼那事儿之后,老鸨就找她聊聊:“翡儿,你也作了好些年的舞姬了。有个公子看上你了,准备赎你出去,连同你妹妹一起。”

  沈翡犹豫片刻,她犹豫并不是因为这事发生在她身上,只是自己舞技并不算出众,样貌虽然不差但是比自己强的大有人在,为什么是自己。

  “那公子啊,是寰西殷氏的。”老鸨继续说。“你呐,午午的时候好好打扮打扮,他下午会来一趟,你去见见他。寰西殷氏,那可是有钱人家啊,你这丫头,可真是好命。”

  那时候的寰西殷氏其实并没有太有钱,但是足够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

  现在的寰西殷氏,能够让更多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

  “听老鸨说,你叫沈翡。”殷律将盒子递给沈翡。“这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还有一套我放在床上了,留给你妹妹的。

  你和你妹妹换上衣服,换好之后咱们准备走。”

  沈翡的妹妹没过多久就得病去世了,荣华富贵她是无缘享受了。沈翡因为自己的性子和后来殷律的有意培养,即使是婢女,却和贵族小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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