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Grace.”

  这是一个在上流社会与里世界中，一旦被提及，便神秘地会心一笑的称呼。

  不是那位先生，也不再是My  lord  ,而是Your  Grace（陛下）。

  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又或者说，是神奇的新国度。

  更准确的是，神明，他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只要你奉上自己的灵魂，或者是血脉，便能得到无尽的财富，至高无上的权力，心仪已久的美人，亦或是......传闻中的长生。

  那位陛下，人们这样称呼他。

  听闻他年纪极轻、容貌极盛，将那个频繁活动在黑暗里的组织带上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当然，这也只是传言而已，毕竟，外界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很少很少。

  嗯......只能说这是一个完美的误会了。

  橘真佑月一直以之前“金善在”的身份活动在人前，只是摇身一变，在外人面前从傀儡变资本，成为知名“慈善家”和艺术家了。

  当然...他依旧以掮客的身份混迹于过往的社交圈内，只是身份完全不同了。

  “先生、先生、不、陛下，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男人痛苦地惨叫一声，便立即血流如注，失去呼吸，死得透透的了。

  “好吵。”

  橘真佑月厌烦地打了个哈欠，把手中的酒杯放置到一旁。

  上野议员——不，他在半年前就已经不是议员了——这家伙给条子高层拉皮条的事情被爆出来，于是很快就被放逐。

  他自以为主动辞职了便能逃过一劫，然而，橘真佑月怎会让无用、但又知道了他的阶层所不能得知的事情之人存活于世呢？

  阶级下坠也不行。

  于是自然而然地，他应当去死。

  “明天的新闻应当怎么写，你是知道的吧，研二君？”

  “谨遵您的指令。”

  面容俊美的男人应了一声，他的眉目之间有狂热的情绪，显得有些轻浮——这是纵情声色过久的表现，即使这并非是其本意，他也从未有过失格之举，但总是会难免受到感染的。

  更何况——他和松田阵平已经彻底属于这位“陛下”了。

  爱慕之情，即使在真相大白之后也从未消失，而是逐渐转换为另一种感情——忠诚。

  古代君臣之间总爱用夫妻隶妾作比喻，其实，过分忠诚的上下级之间，总是带着点超脱的情感。

  不过，这也与橘真佑月的刻意培养逃不开干系。

  他那些过分忠诚的属下，总是神奇地在这一点上有相似之处。

  这两人，本该随着上野的倒台与土门康辉的进狱而一同完蛋的。

  嗯...歪打正着的，他们的同期并不愿意亲手送他们进去呢，即使罪名明显成立。

  帮助官员受贿、参与多起钱色交易淫乱派对的策划、给多起买凶杀人案处理后事.......桩桩件件都够他们吃一辈子公家饭了。

  苏格兰绿川光是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官员——啊，这家伙还挺能干的呢，只不过一年多的功夫，便在警视厅有了自己的势力，与那些聚众玩小女孩小男孩的家伙们比起来，他倒是好清纯美好不做作的清纯小白花了。

  于是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我需要做什么？”

  “我要你去匡扶正义。”

  不，橘真佑月不是要他去匡扶正义，而是要做那个正义的定义者。

  王之言，不可违也。

  他说什么是正义，那什么就是正义；他说太阳是绿色的，那太阳就是绿色的。

  世界的话语权与定义权，这是他想要的。

  “望一切如您所愿。”

  面对与“金善在”截然不同的橘真佑月，研二已然习惯，更甚的是，或许是因为被彻底拖入深渊，他甚至更加痴迷于充满野心与欲望的、黑暗领域的新主人。

  啊，是的，自从在公安审讯室被同期带走并释放、且当晚在黑暗交易场所直击另一位同期的杀人现场时，研二的三观就再一次受到了冲击与重塑。

  只是，他很快接受了这一点：好处也受了，如果来人不是景光——或许应该叫他苏格兰？如果没有他，以及背后的“Your  Grace”的默许，自己与阵平必然逃不开牢狱之灾。

  他也相当清楚，自己之前的罪孽，坐牢，或许是赎罪，但连这一点机会都被剥离  那么还不如就彻底做黑暗教父的信徒。

  “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行吧，记得和明美好好营业哦。”

  “是。”

  圆滑的新课长恭敬地离开了。

  对了，宫野姐妹倒是有了新的进展。

  雪莉用“宫野志保”的原名，作为天才科学家出现在人前，而她的姐姐明美，则参加了日本公务员考试。

  很年轻的女孩子，经历与资历却比好些中年大叔还深厚了呢，而且，还狠狠击中了民众的G点——草根出身，身份清白的天才，还是女性。

  即使日本的女权主义更多以保护妻权为主，但作为自身有实力的小众轻奢身份，明美在官场上特别如鱼得水呢。

  高学历，科学家妹妹，草根出身，女性，天赋奋斗批，亲和力与美丽，不婚不育主义，没有比这更让民众激动的设定了。

  苏格兰、萩原研二、松田阵平，都是橘真佑月用来给真正的嫡系垫脚的石头——当然，这些人也都在日本政坛拥有了一席之地。

  乌丸莲耶最初的愿景，被他实现了一大半。

  托“诺亚方舟”的福，橘真佑月能掌控所有联系过组织的所有富商政要的信息，从家谱到情人仆从，通通知晓。

  当然，老头子所珍视的药物，被他当作催使驴子拉磨的胡萝卜。

  物以稀为贵，能得到的人寥寥无几，即使绝大部分人服用后都死亡，但这使那些人更狂热更忠诚了。

  啊，多么美好。

  战争？权力？杀戮？财富？这些在无尽的长生面前，都显得无趣透顶。

  长生？还是不老？其实也很无趣，橘真佑月长生不老本人如此认为，他反而觉得看着那些人因为这个而斗来斗去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童年所缺失的围观榕树下的蚂蚁争食倒是在此得到了弥补。

  当年所受的“恩赐”的后遗症因为雪莉的药物在逐渐减轻，琴酒能意识到，但橘真佑月不提，他也装作不知道。

  *

  “你的脸色有一点臭。”

  “龙舌兰最近在打压新成员。”

  “是吗？我不觉得德恩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哦。还有，你是不是有一点敏感？”

  怎么搞得像是后宫争风吃醋一样？

  橘真佑月绝不会允许龙舌兰成为第二个朗姆，他不会被一具躯体困住。

  “......”

  银发杀手没有说话，只是深沉地盯住他。

  橘真佑月也开始玩制衡那一套了。

  只是，比起之前的“那位先生”一直被权力桎梏着，橘真佑月则是权力的主人，他是玩弄人心的天才。

  不过短短几年，组织在他的手里近乎起死回生——之前被阉割的项目迅速发展，枯木长出新芽，变成苍翠健壮的大树。

  “放心哦，我心里有数的。那家伙胆子小得像是鸡，而那些所谓新人......你应该注意一下这些人的背景哦？”

  拜托，新人进进出出怎么会不经过琴酒的眼皮子，这俩人的较劲都快成日经贴了。

  嗯、是的。高层之间只要不在同一阵营，总是少不了斗争，这得看领导者的能力和二人的性情。

  不过好在这俩都勉强算是帝萨诺派系起家，而橘真佑月在中间调停使他们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这种偶尔告状打闹就当是同事间的友好互动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过日子就这样的（心累擦汗）。

  “...好。”

  咬牙切齿的，但橘真佑月没理他。

  “......”

  橘真佑月的眼神里逐渐有了水色。

  “...”

  老天，谁家好高层在床上告同事的状啊。

  “你睡老板。”

  橘真佑月指指点点，冷哼一声，一口咬上琴酒的肩。

  “我亲爱的陛下，”银发杀手吻上橘真佑月的侧脸，低声道：“是您先潜规则我的...不，我们这叫合奸。”

  王与他的骑士，永远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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