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若是面对敌人，恐怕已经身首分家了吧？更何况这老人家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

  “别担心，你很厉害，我只是因为太熟悉，才会发觉，也是纯靠碰，到底我活了几百年，你们不是也说过，姜还是老的辣。”

  林酒沉默，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还挺幽默。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幽默？”

  “？？？”

  老人家嘴角噙着笑，没等林酒接话，起身拿着小马扎，朝土墙那边走。

  “emmm...我帮您拿吧。”

  “不用，不用，老太太我可硬朗着呢，不是我吹，我还能跳广场舞呢，就是可惜，自从...再也没人陪我跳了。”

  “老奶奶，您...”

  老太太停下，佝偻着脊背看了林酒一眼，摇摇头。

  “还是个善良的孩子，跟小叶似的，那丫头有福气，逃出去了，对了，他也是从城里来的，小丫头胆子真够大的，孤身一身，为了个什么...古什么的东西，来到这里，这穷山恶水的破地方，有什么好来的，现在的孩子啊...”

  老太太摇摇头，有些无奈。

  “是短头发的女生吗？”

  “嗯？你知道？”

  “对，他是我朋友。”

  “嗯，你们是能做朋友，都是好孩子，都是善良的人...到了，进吧。”

  老太太扒开吊脚楼下的木板，走了下去。

  “这...”

  里面竟然有个地下室，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地下室是冬天储存粮食的，如今是我的避难所。”

  走下去，灯光亮起，一览无余，非常简洁。

  老式的木桌子和凳子，上面还有小台灯，一个衣柜一张床，其他都是零散的小物件。

  “坐吧。”

  马扎放在地上，老太太又拿出一个，一老一少坐在马扎上，突然有一种局促感。

  “噗...”

  吃完在偷笑，被林酒无情瞪了几眼。

  “喝水吗？”

  “啊，不用不用了。”

  “嗯，不喝就不喝吧，这破玩意儿本来也不好喝，还是饮料好喝...”

  林酒点头，是呀，尤其肥宅快乐水。

  “只是快乐水太少，喝一个少一个，你回去再喝吧。”

  “？？？”

  林酒再次沉默了。

  “你是I人吧？这么不爱说话。”

  “？？？”我是I人，您是潮人，妈妈呀，潮的我关节炎多犯了。

  林酒心中默默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姜。

  “说到哪儿了？”

  “您说我是I人。”

  这回轮到老太太沉默了，他瞥了林酒一眼，林酒竟然看出了深深的嫌弃。

  “哦，对，我要给你讲个故事。”

  林酒低头，行吧，是他抓错重点了。

  “这个故事要从六百多年前说起...”

  “等等...”

  林酒打断老太太的话。

  “小子，你可不礼貌了。”

  林酒立刻不好意思的道歉。

  “那个，我其实是想问问您，您的六百年前的事，不会就是这轮回村的第一任族长，江秀昭的事情吧？”

  老太太看着林酒，似是在思考，许久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看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

  林酒脑海中一条信息调皮的飘来飘去，林酒也不是盖的，跟着跑了个八百米的体侧，总算抓住了。

  “灵是被你送到叶子身边的？”

  老太太欣慰的看了眼林酒，又给林酒整不会了。

  不是，老奶奶，您老这欣慰的眼神又是几个意思？

  “没错，阿飘是我故意为之，让那小姑娘带出去的。”

  “为什么？您可知...她差点死了。”

  “她不是没死吗？”

  林酒有些不开心，想叱责这个不顾人命的老太太，可看着她那干巴巴的脸和瘦弱的身躯，话又说不出口了。

  “她是没死，灵带着她从楼顶一跃而下，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她就死了，万一呢，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呢？”

  “发生了什么？”

  林酒耐着性子，将叶子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后，老太太面上多了丝自责。

  “抱歉，我没想到会有这么惊险的一幕，不过，就算知道，我也还会这么做。”

  “什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浑身不再是往日的平淡，而是多了一股死气。

  “您...”

  “你们修行之人，应该感觉的到，我时日无多...”

  林酒点点头。

  “我活了几百年，什么都可以放下，可唯独阿飘，它是族长死前还记挂着的，这村子罪孽累累，已经无法保存阿飘了，而我，寿命将近，我也顾不上它了。”

  老太太眼角流下眼泪。

  “老奶奶...”林酒掏出纸巾，替老太太擦了擦眼泪。

  “她能来到这儿，也是缘分，她能遇到我，也是缘分，阿飘也是我埋在那儿的，那个山洞我知道，若是稍有不慎，一定会滚到那儿附近，既然有前面的缘分，我相信，她也会到那里...”

  “可万一...”

  老太太摇摇头，“没有万一，就算有，也会有今日，不是吗？”

  林酒一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真是这个理。

  “那您又是怎么回事？”

  “是一位老道长，他教了我禁术，让我活了这么久。”

  “是祠堂里的禁术？”

  老太太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村子里没有女胎了吗？就是我做的，利用禁术绑定祠堂内得柏树，与我生命同享，我才苟延残喘这几百年，照顾着阿飘，直到那些外来人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原本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可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对待生命的漠视，对待女人的轻薄，我都看在眼里，于是，我不惜动用秘法，打算报复他们，可那些那人太让我失望了，她们失去了傲骨，失去了反抗，失去了身为人的尊严...”

  老太太叹了口气，捂住脸，她恨，恨这些无法醒悟的女子，更为族长而惋惜，即便她那么努力，可到如今这样一个世界，这种现象也依旧存在。

  “后来呢？”

  “后来...我终于遇到了一个女人，她是被拐来的，她几次想逃出去，可带来的是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欺辱，我找到了她，问她有什么心愿，她说她想报仇，她想杀了这帮畜生，于是，我替她杀了那一家子。”

  林酒蹙眉，造了杀孽，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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