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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飞升


再醒来时,忌风便出现在了穹苍宫的后山,石碑上刻着“风伯忌风”。

  有人上来寒暄,忌风却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

  是的,这一次,他失去了鸟儿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死在了雪山之上,一醒来,便是穹苍宫的风伯。

  忌风有些无措,觉得心脏处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心慌得可怕!

  忌风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心里正握着一把折扇,他的眸光一滞,打开折扇,只见上头红芒流转,朵朵寒梅次第开放。

  这把折扇不是被他埋在了那株古梅树下了吗?为什么又会回到自己手上?来不及多想,风伯忙向外跑去。

  风伯不知道,雷公、电母和雨师三人排排坐在后山崖上看底下的忌风。

  坐在最左侧的雷公问道:“他为什么要一路连滚带爬地下山?”

  一旁的电母说:“他好像是被雷罚劈中才飞升的,他见了你要跑很正常。”

  雷公显然对这回答不满意:“他可以飞啊?为什么要用跑的?”

  眼看着忌风终于连滚带爬到了山底,雨师飞身而下。

  忌风一怔,这人什么来头,竟然会飞?

  雨师拍了忌风的肩头:“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使用灵力?”

  忌风这才回过神来,此处是穹苍宫,是整个穹苍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他飞升了!

  雨师教忌风使用灵力,忌风道完谢,便匆匆往疏香镇赶去。

  山上的梅树恢复了生机,但山顶的那株古梅却凭空消失了,连个坑也没有,好似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山巅只余下一根枯枝,忌风认得,这是当年从古梅上折下来的,陪了他许久,可是......这梅枝不应该也在那个雪山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太多谜团了!忌风想不明白,他在山巅搭了个小木屋,将枯枝栽在屋前,悉心照料了百年。

  “风伯......风伯怎么哭了呀?”雨师无措地声音传来。

  君若几人忙上前查看,果然见风伯泪流满面。

  眼前的幻境一幕幕褪去,风伯又回到了无疆的山崖上,雪还在下,神女站在他的身前。

  风伯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他真该死啊!他怎么能忘记她呢?

  他的命是她给的,是她救下了偶然闯入的他,让他不至于在那个雪夜被冻死,即便他可能是她的应劫之人;

  他背弃约定另娶她人,又客死他乡,或许他的命运就是死在雪地里,是她耗尽了三座山的精元救下他,让他能自由翱翔;

  为了救他,她日日遭受雷罚,她得多痛啊!但提起他时,却无半分怨怼。她明明劝他走,是他固执不肯走,害得她只能抽取山头的精元硬刚雷罚,结果又引来第二记雷罚。

  她不敢再硬刚,抽取了另一边山头的精元护住他,自己硬接了雷罚,但上天还不肯放过她,又引来了第三记雷罚。

  最后,她因他而死!

  她应该一早就知道了,他就是她的死劫,但她却一次又一次选择救他!

  风伯陷在情绪里,久久无法自拔。

  神女说:“你还有机会可以弥补。”

  风伯一怔,忙不迭地说:“请神女解惑,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神女望着风伯的胸口处,淡淡地说:“谨守本心,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

  那里,有一朵梅花,是天梯一关中的那一朵,被风伯妥帖地弄干净,收在了胸口。

  神女继续说:“我完成了对你的承诺,不要忘记你对我的承诺。”

  风伯哑着声音,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吗......”神女站在崖巅,望着广袤无垠的无疆说,“我是个罪人,他们全都因为我被囚禁在了这里了。”

  神女的身上泛起红芒,红芒一点点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在神女消失的那一刻,时间恍若停止,雪花突然停在了半空。下一瞬,空中的、地面的雪花开始往九天飘,如同时光倒流一般。

  风伯倏地睁开眼,就见四个脑袋齐刷刷地凑过来,极近。

  风伯吓了一跳,音调跟着拔尖:“你们干什么?”

  “风伯,你可醒了,吓死我了!”雨师抱着风伯,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全擦在风伯的肩头。

  风伯拎着雨师的领子,将他丢了出去,使了个净身诀,把自己弄干净了。

  尔后,风伯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向山巅。

  山上的风猎猎,吹动了他的衣摆。风伯说:“我要放归这里的生魂。”

  君若蹙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你跟她做交易了?”君若还记得,神女曾让她答应她一个要求。

  风伯点了点头。

  四人的面色都是一滞。

  对于神女的提议,君若动过心,只是被司沐和君屿打断了。

  司沐回忆起之前的对话,神女说不对之后,司沐冷着脸说:“我知道我是谁,我会靠我自己拿回我自己的身份。”

  君屿也回忆起之前的对话,神女说不对之后,君屿一怔。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被君若就起之前,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忘川里,他一概不知。

  但君屿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君若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给他取了个名字,之前便不重要了,他只愿意做君屿。

  君屿唇角勾起轻蔑地笑:“我就是君屿,也只会是君屿,别的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雨师也陷入了回忆,他的眸色暗了暗,他说:“是谁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做什么,就行了!”

  雨师再不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他的眸中爆发出巨大的杀意,发顶钻出两大两小共四个鹿角,鹿角枝杈虬结,挂了晶莹如水晶的水珠。

  雨师怒吼一声:“你是他派来的吧?受死吧!”他直接祭出茸客帽,想要将眼前的人一击击杀。

  眼前的人却直接消散,之后他就注意到风伯昏迷。

  几人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敛眸掩下眼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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