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袁穹翻着手中的佛经砸吧砸吧嘴，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一切依靠因缘而生的世间法，都如梦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雾霭一样地不可琢磨，无常变幻。同时又如同闪电一样地快速变化。我们要无时不刻地这样看待这个世间的一切，不要执着它而被它束缚我们本来解脱自在的本性。

  这段话给了袁穹极大启发，那么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才会既变又不变，捉摸不定，洒脱自在呢？

  于是他又拿起了旁边的另一本书。

  这两本书是他晚上飞回来，路过一个旧书摊的时候顺手买的。

  看书摊的是一位看起来年岁不小的老爷子，留着山羊胡，大晚上戴着个小圆框墨镜，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抖着脚，时不时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嘬一口茶水。

  袁穹觉得现代科学方面的知识，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太适用了，所以他准备从宗教入手，充充电，学点新知识，以此来扩充自己的思路。

  要说缘分，也就是这么来的，袁穹想要书，老头书摊有；袁穹想吃点东西，刚好老头拿出一份油纸包裹的烤鸡；袁穹还想喝口热的，老头新沏了一杯浓茶。

  于是袁穹左手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鸡腿，右手捧着保温杯，坐在小马扎上，摇头晃脑的听老头讲着春天的故事。

  “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一点不知道尊老爱幼！”

  “来骗来偷袭，吃的都抢啊！？”

  “社会上的美德呢！我跟你讲，小伙子，你这样可是要遭天谴的！”

  山羊胡大爷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个鸡屁股，一脸的愤愤不平！

  要不是怕一拳打死这瘦削的小伙子，就凭大爷这壮硕体格，早就跟袁穹物理交流了。

  得亏是夏天，这要是秋冬，都能给大爷冻出痔疮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社会啊，有手有脚随便干点啥不就能吃饱饭吗，怎么还有出门抢老头鸡腿的年轻人？？

  今儿个出门摆摊，他也看了眼黄历，给自己算了一小卦，全部都是大吉！

  不然他才不出来呢。

  跟风韵犹存的大娘们跳个小舞，唱个小歌，喝个小酒，上个……

  不美吗？

  袁穹就在那优哉游哉的吃着鸡腿，再来一口浓绿茶解腻，时不时还用油吃麻花的脏手翻两页书。

  山羊胡大爷的斥责，丝毫不放在心上，主打的就是一个油盐不进。

  “诶？大爷，你给讲讲，这段是啥意思啊？”袁穹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一听是学问上的东西，老头当即呵呵一笑，扶着胡须眯着眼，开始给袁穹一一解答，还说什么现在喜欢这些老学问的年轻人不多了，能教一个是一个。

  袁穹一边听着大爷的悉心讲解，一边啃着鸡腿，他发现这老头是真有料，能把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给他翻译成自己能听懂的句子，虽说中间夹杂了不少个人理解，但大体都能听懂。

  给了他不少启发。

  临走前，他还跟山羊胡大爷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大爷下次出摊的话，跟他说一声，他一定还来蹭饭！

  这次鸡肉真不错，就是口儿稍微有点轻，以后多放点盐。

  要是能整点驴肉和烧酒，袁穹就愿意陪大爷喝两杯。

  那个茶叶就很一般了，不如他上次喝的好。

  这一顿评论，把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

  “老头子这瓜片茶叶，片片极品！平常人都喝不到，你如蛮牛饮水咕嘟咕嘟喝完，怎么叫喝茶！”

  “暴殄天物啊！”

  山羊胡大爷痛心疾首，颇为心疼自己那点茶叶。

  直到……袁穹从兜里掏出了几片，宋小青拿来抵债的茶叶，这才堵住了对方的嘴。

  还让对方瞪大了眼！

  “浑然天成，味道绵柔，最少得需要几十年的温养才能有此色泽，怎么可能会有几十年还不变质的茶叶……奇怪奇怪……”

  老头又拿起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诧异的看向袁穹，惊声道：“还有少女体香！？”

  吓得袁穹直摆手，我不知道，别问我，别人送的嗷。

  山羊胡老头，将茶叶宝贝似的拿在手中，幽幽说道：“这种按古法制作的香茗，在过去一般都是当做定情信物用的，你那个朋友……不一般呐。”

  这次袁穹附和着老头的观点，点头称是：“他确实挺不一般的！老爷子，你就说这茶是不是比你的好喝吧！”

  那可不，宋小青又当道士又当和尚的，居然还能拐一个漂亮姑娘生死相随八十载，最后一起步入轮回。这妥妥的小说主角模板！

  山羊胡老头无奈摇了摇头，不能比，不能比呀。

  充满爱意的茶叶，不是凡物，可不是自己杯中那点碎沫子能比的。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好那几片茶叶，准备拿回家好好珍藏起来。

  “时候不早了，老爷子，我也吃饱喝足了，多谢你的盛情款待~”袁穹假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假装从兜里掏出一块晶体。

  “这东西，就送老爷子你了，权当帮我解惑的报酬。”袁穹将临时转化的棱形晶体递给了身前的老者。

  行，小伙子！吃喝的事，你是一个字儿都不带提的！但还是架不住这老头，连犹豫都没犹豫的就接过了袁穹递来的东西。

  隔着墨镜就在看一个劲的观察，鉴定。

  眼神可真够好的！

  才不给他卖弄的机会，袁穹直接转身一个加速就跑路了。

  待老爷子抬头一看，发现，嘿！

  人没啦！

  不由得心里嘀咕着，就买了两本书，问了点问题，就值得拿玻璃种的翡翠来结账？

  也忒豪横点了吧！

  不会是给了块玻璃吧？不应该呀！老头子这点鉴定水准还是有的，打不了眼呀。

  今天还真是没白出摊，遇见了个奇人，大吉！

  袁穹送给山羊胡老头的那块棱晶，制作原料只是简单的卜算之物，就是老头地摊上摆出来要坑人的物件。

  谢晚成收好新得来的宝贝，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得意一笑，收摊，回家！

  ……………………

  袁穹靠在摇椅上，拿起了身边的另一本书。

  里面有一段故事，非常吸引他，那老头子也给他讲的非常细致。

  那是关于梦境的故事。

  说是有个人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还很快乐，也忘了自己之前是谁，是不是在做梦，后来梦醒了，那人依旧清晰记得蝴蝶的事，一时间陷入了迷茫，究竟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他觉得，有时候人生和梦境的真实性很难区分开，梦境有时会给人一种真实的感受，而在真实的生活中也会让人有身在梦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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