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芋顺手挪过椅子，坐到焦裕寅面前，逼迫对方直视自己，一字一顿地问：“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焦裕寅没避开路芋来势汹汹的目光，“再回去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这次我想回去拼一把。你也看到了，焦家的人各个都是心黑手狠的，我知道让你突然放弃奥运会，很对不起你，可——”

  话音的末尾被尽数闷回去。

  路芋盖上了很轻的一个吻。

  “多话……”路芋红着脸说：“说好陪你一起的，不是玩笑话。没遇到你的话，我现在还是臭大街的带鱼呢。夫妻共进退懂不懂啊，而且我还能帮你听心声，如果有人要害咱们俩，我能提前听到的，再回去别害怕，我保护你。”

  路芋的温言软语缠绕在他耳侧。焦裕寅感觉心脏都要被融化了。

  “安心训练。”焦裕寅用力去揉她的软发，“回去一旦有危险，一定和我说，到时候送你走。现在让你放弃一切，是有些武断，我也为你可惜，刚刚拿到赛季FMVP的小游鱼，肯定能为国争光的。”

  天光大亮，晨雾散去。

  路途虽艰险，但好在眼前的方向终于清晰了。

  焦裕寅和路芋再回到青北市，焦家老宅那边静得异常。

  焦城连一通责问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想来也是，陈年旧事已经查到这个地步，真相不言自明，焦裕寅知道多少似乎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焦裕寅相信，只要他在这个时刻有任何异动，都会迎来焦城的雷霆手段。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再次蛰伏。

  焦华安被焦城从养护中心带走，关到了国外的精神病院。焦裕辰的出狱消息传来时，焦裕寅知道，焦城真正的制裁要来了。

  能让焦城一言不发地行动，这一次，是真的惹恼他了。

  焦家老宅，焦城把儿女叫到一起吃个午饭，这样的家庭聚餐似乎不同以往。

  焦华安言笑伪善的模样消失了，也没了孟琴和米洋的附和与较劲。只有焦裕申的丧气相。

  焦裕辰和王卉夫妇俩春光满面地张罗一家子。

  “大哥，吃饭了。”王卉在餐厅门口朝着客厅里的焦裕申招呼一声。

  焦裕申愣了下神，敛着眉没应声，一屁股坐到餐位上，坐下后也没再吭声，任谁看都是一副臊眉耷拉眼的样子。

  焦城撑着身体提杯，说：“老二出狱，是焦家的头等好消息。今天小聚，咱们焦家也要有个新气象，朋友从土耳其带回来的整切火腿，都尝尝。”

  众人各自揣着心思跟着提杯。

  土耳其最大的城市——伊斯坦布尔，这是焦城赤裸裸的警告。

  路芋瞄了焦裕寅一眼，他神色依旧淡定，坐下后还是慢条斯理地帮路芋布菜，沉默地听着王卉和米洋一来一往地打哈哈。

  “孟琴那边处理好了？”焦城突然看向焦裕申。

  “嗯……孟家从青北市走了，算是断干净了吧。大女儿家清归我，小女儿家丽离不开孟琴，跟她了。”焦裕申一口气说完，避开焦城的视线。

  “嗯。家丽要跟孟家走，就走吧。本来也不是焦家的人。”焦城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

  焦裕申立马放下碗筷，迎着焦城的视线，满面疑惑。

  焦城看着餐桌上早停了筷的焦家清，叹了口气，递给米洋一个眼色，“米洋，带家清、家辞和裕未到楼上去。”

  “不！我不走！”

  没等米洋起身，焦家清先喊叫出声。“爷爷，我要在这听，我知道你们要聊我妈妈和小妹的事。”

  “那不是你小妹！家清听听也好，以后不准再和孟家有联系。”

  焦城脱口而出后，转而对焦裕申说：“那是孟琴和外面的男人生的……你以为孟家火速离开青北市到秦淮市是为了什么，秦淮市的梁家就是孟家新的倚靠，自己查去吧。不过有一点很确定，焦家丽不是你的女儿，一会到我书房拿DNA检测报告。一天天只知道兄弟斗狠，自己的事情都糊里糊涂的！”

  焦裕申怔怔坐着。

  “孟家的事情你自己处理，要怎么办也看你的想法。华安的事情我来处理，其他人不要插手了。你们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的事自己担着。要想吃焦家的饭，就都给我安分些。要不然，你们大姐焦华安就是前车之鉴。”焦城神色愈发严肃。

  焦裕寅只抬头看了焦城一眼，没表态。

  餐厅里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爸，这怎么老提这不开心的事，您注意身体，别真气了自己。”王卉出来打圆场，“咱们焦家的好消息可不是只有裕辰出狱。爸，小芋拿了个联赛冠军，你看到新闻了吗？这要是奥运会打出成绩，可是给焦家争了大光。”

  奥运大名单还没有公布，王卉就开始用奥运成绩给人上眼药了。

  焦裕寅单身搭在路芋的椅背上，不咸不淡地说：“要争光也是为国争光。比赛成绩和焦家的脸面可挂不上钩。再说，这奥运参赛名单还没公布，二嫂别压力我们家小游鱼啊。”

  “输赢常事，平常心就好。”焦城说。

  王卉尴尬地笑了下，“什么时候公布奥运名单啊？”

  路芋说：“明天归队，队里就公布名单了。什么时候对外公开名单我就不清楚了。”

  “青北队现在赞助多吗？”焦裕辰突然问。

  路芋一时语塞。

  焦裕寅很快接了话，“腾跃体育的事问我啊，小芋从最开始就不过问队里赞助的，爸知道的。”

  焦裕辰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那是高位者的从容。

  “腾跃体育的事情一会再说。裕辰也出狱了，家里的产业也得重新理一下，你们三兄弟跟我到书房谈吧。”焦城说完就起身朝楼上走。

  路芋看着焦裕寅跟着焦城离去的背影，沉神去听焦城的心声。

  的确是不太乐观的局面，焦裕寅，你会怎样度过危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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