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禾撇撇嘴，心想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什么好死不好死的，手下力道加重，幽幽在她耳边说道：“我就是从地狱爬上来专门拉你下去，信不信你活不过今日？”

  人牙婆子想到有很多把柄在她手上的王县丞以及王县丞背后靠的都城大官，丝毫没被吓着：“不信，你杀不了我的！”

  干他们这一行，总会留些保命的东西在手里。

  顾倾禾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她朝婆子微微一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就在昨儿你口中的大公子当着宴都阎王面咒他死。想必你的靠山此时正忙得焦头乱耳呢，记不记得你这号人都是个问题。

  见她眼露迷茫，顾倾禾又道：“这事你不知道，宴都小阎王你总听说过吧，我昨儿开始看见他那人了，生得牛高马大，一只手就能将你碾死，你说若他要你午时死，你可能活到午时一刻吗？”

  南泞镇地属南州地界，早在十八年前就被先帝下旨封为当今小王爷的藩地，可以说整个南地没有人不知道小王爷的名号。

  前几年，从宴都传来小王爷的横行暴戾事迹，整个南地的百姓心都拔凉拔凉地，对这位素未谋面管辖他们的小阎王心生忌惮，比宴都人还有过去三里地。

  后来听说他失踪了，也要人说说夺嫡失败被当今皇帝暗中处置了，他们放在喉口的心才渐渐落回胸腔。

  昨日，人牙婆子忙着去村庄做买卖，回来后又被上头的人警告这段时间不要再行动，她关紧门窗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去打探镇上发生的事。

  这时，听说自己午夜回梦都打哆嗦的阎王出现了，顿时颤着牙问道：“真的假的，你没骗我？”

  顾倾禾押着她往前院走，语气淡漠：“就算骗了你又如何，像你这种坏事干尽的人牙子死有余辜。”

  “他们都是自愿来的！我给他们家里钱，他们给我人，我做错了什么？！一笔一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还坏事干尽，我做的事都是清清白白的，我没错，你们不能杀我！”

  人牙子在顾倾禾手下挣扎，死活都不肯去前院，又因着脚被小狼崽咬伤挣脱不过，一路上厉声狡辩道：“没有证据，你不能抓我，也不能杀我，就算你是县令的胞弟也没有这样的说法！”

  顾倾禾押着她费力，索性停了下来，冷眼看她：“你没做错？那贫民窟被你强行带走的百姓乞丐就该死？昨天被你买回来不知所踪的两个姑娘就该死？别跟我讲什么你没错，你不能死也不该死的话，这世上最该死的就是你们这类人！”

  人牙子见她动怒，反倒冷静下来了，她讥笑道：“原来你是为那两个丫头片子来的，怎么动过她们了？觉得带感劲足舍不得了？心疼了？想要救她们为她们赎身了？”

  “迟了！我告诉你，没有我的话，她们一样活不过今日！劝你识趣一点，放我走！不然的话，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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