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雅戴着个大口罩，还用头发把半边脸遮住，见到林啸的第一时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但她很快又黯然地低下头去。

  “小雅。”林啸主动打招呼道：“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父母，谢谢。”

  林仙雅低声说道：“大家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啸哥，我中午忘记跟你说了，其实你可以和翠婶去我家住的，我家就我一个人，不像鸭蛋哥这里……”

  林啸已经知道林仙雅的父母跟着她弟弟去县城居住了，就留下个不争气的女儿住在老房子里，省得看着心烦。

  林仙雅一介女流，年纪也不小了，在村里过得也挺不如意。

  林啸笑道：“没事，我已经跟弟媳说开了，她很高兴我们在这住两天，你一个黄花闺女，我带我妈住过去不合适，会给你惹闲话的。”

  林仙雅低头不做声，双手扭着衣角，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林啸对林仙雅太熟了，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快要哭了，想到那个一直跟在他背后鬼灵精怪的漂亮小妞，林啸没来由地心里有些难受，他急忙说道：“别哭，别哭，哭成大花脸可就不漂亮了。”

  小时候林啸经常这样哄林仙雅，每次都能让林仙雅破涕为笑，可是这一次他已说出来就知道说错话了。

  林仙雅转过身，抹着眼泪说道：“我已经够丑的了，再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林啸看着林仙雅抽动的肩膀，心里头十分压抑，以前从未出现这种情况，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他从未留恋过，更从不会为她们难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啸上前两步，轻声安慰道：“小雅，你一点都不丑，在我眼里，现在的你比当年更美了。”

  林仙雅很快控制住了情绪，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话谁信啊……”

  林啸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说道：“这是我的真心话，真的。”

  两人陷入一阵尴尬，好在穆丹红端了碟菜出来，说准备可以开饭了，林仙雅就去厨房帮忙了。

  穆丹红的厨艺只能说一般，因为是小山村的缘故，基本上都是家常菜，不过量还是管够的，林啸多年没吃家乡菜了，吃得倒也还算尽兴。

  席间碍着穆丹红的缘故，林仙雅没说几句话，倒是林亚丹聊起了不少当年的事，然后感叹时光如流水，转眼就十多二十年过去了。

  林啸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过往，当然说的都是半真半假，但已经让三人听得神往不已了。

  听着听着林仙雅的情绪又低落起来，她匆匆扒完碗里的饭菜，低着头就要告辞。

  “啸哥，这一路有点黑，你送小雅回去吧。”林亚丹给林啸使眼神道。

  两人离开林亚丹家，向林仙雅家走去，一路上林仙雅都没有开口，林啸也不善于跟女孩打交道，下意识地摸出香烟，用火机点着就吸了一口。

  林仙雅听到打火的声音，转过头对林啸说道：“啸哥，吸烟对身体不好，能戒就尽量戒掉吧。”

  林啸一愣，随手把点燃的烟掐灭丢到了路边。

  林仙雅眉头微皱，说道：“垃圾应该丢到垃圾桶里。”

  林啸噢地一声，去把烟头捡了起来，旁边还有个废弃的塑料袋，他顺手也捡了起来。

  林仙雅说完才感觉有些异样，她低声说道：“抱歉，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其实可以不用理我的。”

  林啸笑道：“你说得很对啊，从善如流一向是我的优点。”

  若是那几个熟悉林啸的弟兄在旁边，肯定会嗤之以鼻，早有人劝过他戒烟了，这家伙压根就没理人家。

  林仙雅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那些问题一个女孩子却说什么都开不了口，只能闷不做声继续向前走。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有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地走过来，他们两人的脚步踉跄，其中一人还在哼着小曲儿。

  看到这两人，林仙雅低着头避到路边，林啸有些惊讶，林仙雅好歹是个护士，就算不嫁人也不至于这么卑微吧？

  很快林啸就明白为什么了。

  那两个酒醉的人在路过林仙雅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扭头看了林仙雅一眼，接着他顿时停下了脚步。

  “咦，这不是小雅么？今天你四点下班，怎么现在还在这里？”那醉酒的男人疑惑地说道。

  林仙雅淡淡地说道：“跟你没有关系。”

  那醉酒男人平时被冷言冷语惯了，倒也没在意，他陪着笑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那醉酒男人挣脱了同伴的手，踉踉跄跄地向林仙雅走去，林仙雅嫌弃地闪到了一旁，说道：“不必了，我自己会回去。”

  那醉酒男人好不容易才站稳，突然间他看到了站在林仙雅身旁的林啸。

  那醉酒男人有些怔神地偏着头看了林啸好一会，愣是没认出这是谁。

  林仙雅担心那男人醉酒闹事，给林啸惹麻烦，于是对林啸低声道：“别理他，我们走。”

  林仙雅不说话还好，这句我们走被那醉汉听到了耳里，那醉汉顿时就怒了。

  “他是谁？”醉汉指着林啸向林仙雅追问道：“这个野男人是哪里来的？”

  没等林仙雅回答，那醉汉怒气攻心，指着林仙雅怒气冲冲地斥骂道：“好你个林仙雅，平时装清高，老子追了你三年，你一个好脸色都不给，暗地里原来早就勾搭……”

  ‘啪……’

  那醉汉给林啸一巴掌扇得像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就摔倒在地上。

  没等他爬起来，林啸又一把将他衣领抓着拎起，冷冷地说道：“林星伟，你看看我是谁！你特么的再敢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像二十年前那样揍你一顿狠的！”

  林星伟被打醒了一半，他虽然依然没能认出林啸，但是林啸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却让林星伟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记忆中那个少年与眼前这张冷肃的脸在林星伟脑海中重合起来，林星伟瞬间记起了那个名字，他骇然尖叫道：“林啸！你是林啸！鬼啊！”

  林星伟突然尖叫一声，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没用的家伙。”林啸骂了一句，接着他大声喝道：“你特么的才是鬼，老子今天刚回来，就遇到你这狗东西又欺负小雅，走！你诽谤加上侮辱他人名誉，还动手打人，你跟我到派出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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