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时间是晚上七点半集合，李耀辉邀请了不少人，青梅竹马的李璟雯、自己的白月光王蔚然、吊车尾军团的曹、尹、邹、陈、“四大天王”、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大姐大”王槿槿、还有乔队以及一起逃难省城的白洁。当然为了能成功的批量请假翘课晚自习，李耀辉也再三诚恳的邀请老班一同前往，老班推辞了只是再三叮嘱不要喝酒不要惹事！听闻有刑大的大队长在场，她才放下心批了假条。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没有20号晚上老杨的收留，李耀辉也不容易在灯下黑的地方成功脱身。放学后时间还早。李耀辉在服装店买了一身衣服。到了湖边的窝棚，遇到了正在里面用洋铁皮饼干桶当锅煮剩饭的老杨。

  “杨叔，咱约的大酒提前几天你介意不？”李耀辉蹲在窝棚口笑着说。

  “事儿解决了？”老杨头看了一眼蹲在窝棚口的少年嘿嘿一笑。

  “解决了！走！洗个澡吃饭去！”李耀辉把衣服袋子递给老杨。

  “得嘞！”老杨头起身，几下就把烧着剩饭的火堆踩灭。火星子都踢进了湖里。

  看了看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多钟头，爷俩来到一院后街的澡堂，买了票脱的哧溜精光的蹦到了大池子里。没两分钟同在澡堂里洗澡的大家伙都不乐意了，老杨头跳进去之后，眼看着一池子水就变了颜色。

  老杨头尴尬的笑了笑：“有半年没洗了，夏天还能跳包府坑洗洗……”

  李耀辉笑着说，您就可劲儿泡，泡舒坦了咱搓搓背换身衣服！说完裹上浴巾来到澡堂买票的窗口，交了一百块钱，说是赔一池子水的钱。漫说老杨头，李耀辉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也就在元宵节逃到野鸭湖的那个晚上用雪搓了搓全身。这两天下来自己的身上的味儿也不小，也不知上午带李璟雯做伤情鉴定的时候，有没有熏着小丫头。

  老杨头虽然干瘦，但架子还在，让澡堂搓背师傅搓了两遍之后终于干净了，拿来李耀辉给买的西裤皮鞋，行政夹克往身上一套，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澡堂门口有个理发店，直接推了个光头，戴上破旧的金丝框老花镜，活脱脱的爷叔从电视剧里走出来了一样。

  李耀辉的衣服早从医院病房拿回来了，不得不说M65风衣穿什么都是百搭，黑色高领毛衣、深蓝色的牛仔裤再配上棕色的工装靴，硬汉感十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背上被捅了个窟窿打了补丁，周边还有隐隐约约的血渍的痕迹。衣服据说是李璟雯前几天一边哭一边洗的，窟窿也是她一针一线的缝的。李耀辉看到之后心里又是一阵的愧疚。

  “看样子，你的事儿还不小……”老杨头也注意到了李耀辉风衣背后的补丁。

  “都过去了！咱们喝酒去！”李耀辉一笑，很潇洒的把风衣一甩披在身上。

  ……

  百味园自助餐是今年年初新开的一家自助餐厅，每人29元各色熟食、海鲜、涮锅、烤肉、甜点、水果、酒饮无限量供应。

  李耀辉带着老杨头到了的时候，乔队以及吊车尾军团的曹尹邹陈都已经到了，唯独剩下四个女生姗姗来迟。乔队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跟着李耀辉来的老头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老杨头矜持的一笑：“自己姓杨名勇，字没有，雅号：湖畔居士……”

  “哦！你就是包府坑边上那个窝棚……”乔队一拍脑门：“您老可是当年的风云人物啊！”

  “都是过去式了……”老杨头尴尬的笑了笑。

  等女生的到来往往需要漫长的时间，几个大老爷们端着盘子乘上凉菜，拿取酒水饮料后就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侃起了大山。

  从乔镇疆的口中得知，这个老杨头当年可不简单，最早是汽车兵转业，后来在市橡胶厂当专职运输司机，在当年橡胶厂业务如日中天的时候却自己辞职单干，贷款买了车跑运输，两年不到就攒下一个车队，运输业务做的是越来越大，后来遭遇一起比较严重的车匪路霸抢劫，车队被抢了五台车和车里的货，死了五个司机。

  后来老杨变卖了车队剩下的货车赔了货款和车队家属。拿着剩下不到十万块的全部身家。去到魔都抢购股票认购证，三十块买，等炒到一万块的时候卖……

  “乖乖啊！三十块变一万！”曹宇轩带头众人也是听的一惊。

  李耀辉看着老杨头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谦虚态度，一时间都开始怀疑这货会不会也是穿越者？

  “一年不到资产翻了三百多倍啊！”曹宇轩算是对这个杨老头肃然起了敬。

  “不提了不提了……快钱快去！来的快去的也快！327事件之后我就赔了一个干净！现在还拉着一屁股饥荒呢！”老杨头端起一杯白酒滋溜一口下肚，砸吧砸吧嘴：“当年享的福，就是如今吃的苦……”

  “你也真是条汉子！家产赔的精光，自己一个露宿湖边，这几年愣是把债还的七七八八了！”乔队端起酒敬了老杨一杯。

  “杨老爷子你后面怎么打算呢？总不至于这么就躺平了吧！”李耀辉问道。

  “躺平？”老杨头一愣，这个词儿倒是第一次听。

  “我意思是就这么听天由命了？”李耀辉赶紧解释道。

  “那怎么行？我跟债主们都协商好了，今年先不还账了，攒够入市的钱捞一把，平了账以后就能翻身了！”老杨头咂吧咂吧嘴，把酒盅放在了桌上。

  “入市？炒股吗？”李耀辉放下筷子道：“还差多少？”

  “还剩我现在存折上已经攒了四千两百六十五块了，马上就能办交易户头了！”老杨头双目清明，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这钱我出了！还记得那天凌晨的时候咱俩捡破烂挣的钱吗？七块三毛五！”李耀辉笑道：“你正好缺七百三十五块！你说这是不是巧了？”

  “不不不！我立誓再也不借钱生蛋了！”老杨头连忙摆手。

  “那……就算我买你那件军大衣的钱！”李耀辉想了想，这会儿那件发臭的军大衣应该还在那个麦秸垛的窝棚里呢。

  “你不也给我买一套新衣服了吗？”

  “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西西屋着为俊杰啊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钱不用你还……”

  推了半天，老杨死活不肯接受李耀辉的馈赠，李耀辉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他把自己的钱注入道自己的股票账户里，然后由他代为操作，李耀辉账户里有5万，老杨头存进去全当入股百分之十。赚钱按比例分，赔钱大家一起担。

  老杨头想了想答应了。

  ……

  四名女生到了仨，白洁似乎特意捯饬了一番，但在李璟雯和王槿槿面前仍然逃脱不了绿叶衬托的命运。只不过这片绿叶今天好似有种洗去尘烟、回归朴素的亲近感。都说相由心生，没有人天生就带反派光环。

  这个王槿槿李耀辉倒是第一次仔细观察，眼角眉梢间隐约中带有点国内当红歌星的影子。李耀辉用胳膊肘顶了顶曹宇轩八卦道：“你有没有发现王槿槿像某个歌星？”

  “你这一说我还真没注意过……”曹宇轩坐在王槿槿对面不住的打量了起来。

  “看什么看！”王槿槿一瞪曹宇轩道。

  “看你像明星嘛！真是的！”曹宇轩赶紧把眼神移开。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邹杰一边插话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孙悦的《祝你平安》磁带封面。

  “我靠！相似度80%！”

  “不不不，我觉得有90%”

  “像个屁！人家是走温柔熟女风的，你在看这位……嘁……社会大姐头……”曹宇轩嗤笑道。

  “你们几个想死了不是！”王槿槿一拍桌子，吓得老杨头赶紧扶住自己的酒盅。

  ……

  “骚瑞！来晚了！”王蔚然风风火火的来到餐厅，也不解释见到李璟雯给她留了位置，过去就坐了下来。

  “人都到齐了！大家走一个吧！”李耀辉起身端起杯子：“大家都是一起经历过风雨的朋友了，相见相逢相识都是缘分！”

  李耀辉依次碰杯挨个介绍：“乔队……218案子负责人，坚持正义，后来因为我被停职。帮我去省城异地报案的好警察！侠肝义胆……”李耀辉碰杯一饮而尽。

  “杨叔，湖畔居士，当年的证券大鳄，落难不忘还债的汉子！我逃难的时候给了我帮助！我敬您！”李耀辉又是一杯酒下肚。喝了口可乐砸吧砸吧嘴接着转圈。

  “老曹、老陈、龙子、老邹！好兄弟！一辈子！啥也不说了！”说完一仰脖子，又是一杯。

  “白洁……好好的！以后咱们也算共患难过的好朋友了！”

  “王槿槿！谢谢你！仗义大姐大！”

  “雯雯……”李耀辉刚走到李璟雯跟前，就只见李璟雯眼眶里闪烁着光芒，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亲一个！亲一个！”四大天王起哄道。

  “啊？他跟那个最后来的女孩不是一对儿吗？”乔队疑惑的小声问曹宇轩。

  “……龅牙姐？”曹宇轩一惊，隐约回忆里，李耀辉对他说过啥……这会儿酒精上头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坏了，昨晚我们就喝了一场了，晚上我给她俩送一块儿去了……”乔队一脑门子冷汗。

  “卧槽！大哥，你……”曹宇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看了看晃晃悠悠的李耀辉道：“老三啊老三……你这桃花运可别变成桃花劫了……”

  “耀辉呀，别喝了……”李璟雯站了起来接过李耀辉的酒杯关切道：“你从小酒量就不行……”

  “没事！我今天高兴……”李耀辉满打满算就喝了五盅白酒，但这会儿已经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了。

  “蔚然……”李耀辉眼神迷离，晃晃头端起酒杯：“再见到你真好……”一仰脖，又一杯白酒下肚，李耀辉只觉喉咙里得火辣辣的烫。

  王蔚然脸色闪过一丝不解，但也没有矫情，端着酒盅也来个一口闷。

  “失陪一下！”李耀辉一捂嘴扭头就跑。

  “知道老三为啥叫老三吗？这货喝酒总结下来就三个“先”，先喝、先晕、先吐……”曹宇轩指指卫生间方向：“弟妹，还不去看看！”

  李耀辉到了卫生角，刚刚弯下腰，张开嘴就把肚子里的白酒就吐了一干净。这是自己喝的第二场大酒了，昨晚就是差不多这个量，吐过之后不省人事。还是乔队把他和王蔚然送到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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