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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常山河遭难


我徐徐的走到大殿中间,身后的大门缓缓闭合,紧接着,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身影。不是我师父,而是刘浪。

  “师兄!”我赶忙抱了抱拳,紧接着我反应过来。刘浪跟我说过,心里有数就行,平时不要这么称呼他。他原本是我师父第一个地马,并且是写封神的许钟琳,这个身份很隐秘。

  涉及到当初那场动乱三界的大战,所以即使在整个地仙教。除了我师父,四太爷等等几个有限的大拿外,一般人是并不知晓的。

  我刚想换个称呼,没想到刘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问我:“这么突然回来是有事儿找师父吧?他老人家并不在堂营,如今苦界繁忙,片刻也脱不开身。”

  不知道为何,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把我给听感动了。看来不让我叫他师兄,那是在人前。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他从心里是认可我这个师弟的。

  尤其是他说师父他老人家这句话,让我找到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遥想当初,几次劫难都是刘浪救的我。虽然他表现的对我很藐视,但是随着知道的越来越多,我发现,比起师父,刘浪更像是一个家长。

  师父他老人家日理万机高高在上,呵护我从弱小成长到现在的,其实正是刘浪。

  我还记得当初对付大龙的仙家时,刘浪表现出的锋芒让我有些喘不上气。他施展言出法随时,大龙的清风教主那种无力,更让我对他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在安阳陈九大墓时,刘浪给我的那种安全感,我至今记忆犹新。当初面对刘太行时,我本以为是必死的局面。又是他出现了,一招制敌之后,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一切都因为你太弱了。”

  当时我很委屈,心说我本来就弱。我一个凡人被你们赶鸭子上架,到头来还怪我太弱,我倒是想不弱,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一直到我知道他的身份时,我才明白他的那份苦楚。他名义上是代教主,是执印童子,是我的师兄。这种种名头背后,是几百上千年来的心酸与不甘。

  他曾经对我的苛刻,全都是恨铁不成钢。他不希望我步了他的后尘,当初那一战结果我虽不明了,但是我猜都猜都到,地仙教没讨到任何好处,还死伤无数族人。

  刘浪改名换姓,一直跟随我师父几百年,直到再次抓我做了地马。他对我的督促,是不想让我步了他的后尘。他其实一直关注着我,在我每次关键时刻,他总会及时出现。

  为了激励我,他又总是刺激我要强,哪怕是对他产生抵触心理。从他身上,我也看出了我师父的为人。

  封神演义这本书,道出了多少三界禁忌,甚至由此引发大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师父没有卸磨杀驴,不知道付出多大的代价保下了刘浪。

  刘浪虽然只是个执印童子,但是在整个地仙教,他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无冕之王。他和我师父之间,与其说师徒,甚至更像是父子。

  “你了解师父他老人家,这事儿跟你说也是一样的,听完你再判断要不要去禀告师父。”我笑着对刘浪说。刘浪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示意我说说看。

  于是我从头到尾,丝毫没有保留的把昨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包括黑妈妈说的所有话,还有我的分析与猜测。

  刘浪听完后笑了,跟我说:“黑老太太德行兼备,功参造化,她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但是我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些我都知道,武长河的人品我也了解。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太巧了,我和虎子三星中的两人,全都同时被武长河遇到,这真的是巧合吗?”

  没想到刘浪还是漫不经心的表情,笑着跟我说:“就算不是巧合也没什么,你别看护法教和地仙教有分歧,实际上目标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黑妈妈和三爷柔,而师父刚。”

  听完他的话后,我终于确定,看来护法教和地仙教并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僵持。这个我当初就有所怀疑了,如果事情真的达到那种地步了,我师父怎么可能允许小辈往来。

  可我还是谨慎的提醒了一句:“即便目标相同,但理念不同的话,做法一定会天差地别。就像清朝时,主和与主战两派,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但·······”

  没等我说完,刘浪笑着打断了我,对我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回事儿。很简单,但是看起来很复杂。并且人们都愿意往复杂了想,浑水才能摸鱼,你很快就懂了。”

  刘浪一番话说的玄妙非常,但是我已经习惯了。能跟我说的事儿他直接就说了,没说的我问了也白扯。反正我把我的分析和事情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他觉得无所谓,那一定是后面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这篇儿掀过去后,刘浪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我最近确实挺用功,不论是道行还是功德都没少攒下。

  接着他又摆起了那副扑克脸,就跟教育人有瘾似的,严肃的跟我说:“不过万万不可懈怠,师父执念太重,你问题就在于没有什么执念。执念往坏了说叫执念,往好了说,叫做执着。”

  “避免贪嗔痴,那是要到了一定的程度。精勤修行也是执,若初始没有这种执,那只能浑浑噩噩。你太感性了,这虽然不是坏事儿,也不是说你不能儿女情长。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说到这里,刘浪顿了顿,跟我说:“儿女情长伴随着悲欢离合与苦楚,功德到了一个阶段,命中就会免除一些灾劫。说到头来,你越强,灾劫越少,到时候欢多了,悲与离别不就少了么?”

  刘浪这番话越咂摸越有滋味,如果我当初有跟一贯教抗衡的能力,那就不用送宝儿远走。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功德高,命中灾劫就少。道行高,就有度过灾劫的实力。

  说到底,我这个师兄还是劝我努力,不要懈怠。不过他说的有一点让我一愣,金花教主说我师父执念太重,昨天黑妈妈也说我师父执念太重。

  今天就连刘浪都这么说,我真有些好奇,我师父的执念到底是真么,这么普及的吗?

  从掌教大殿出来后,我的心情很放松,还没等走出几步,突然出来一列仙家拦住了去路。这些仙家我都不认识,但是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蟒家弟子。

  领头的蟒家弟子对我一拱手:“见过地马,请地马移驾,我家教主有请!”

  请人需要这么列队整齐携带兵器吗?与其说是请,我咋感觉好像是要绑票似的呢?再说了,从我领了这堂子仙家开始,只有在当初点将的时候见过蟒家三位正副教主,跟他们根本也不熟啊。

  我还记得蟒家教主叫做蟒如龙,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除此之外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我一见这架势不去是不行了,加之我也想看看,蟒如龙找我到底要干啥。于是我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前头领路。

  这队蟒家弟子带着我穿过了演武场,然后在蟒堂最大营长前停了下来。我明白,这是让我自己进去呢。我撩开帐帘,发现里面站着一个人,地面上还放着一个麻袋。

  这人从背影上看去,并不像是蟒如龙,从身材上看去,此人又高又壮,两只胳膊筋脉纵横。

  察觉到我进来后,那人转过身对着我微微一笑,我看着非常眼熟。微微一愣后,我想起来了。他是蟒家的一位副教主,好像是叫蟒如山。

  蟒家教主蟒如龙,两名副教主一个叫蟒如风,一个叫蟒如山。年纪上好像跨度挺大,但据说是亲兄弟。三人中,这蟒如山应该是最小的。

  “见过蟒副教主,您老日理万机,今天怎么还想起小的来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刚才的架势,我就觉得蟒如山找我没憋啥好屁。但是蟒家到底水有多深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蟒如山哈哈大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哪里哪里,地马这么说话莫非是寒碜我不成。如山今天确实有事情请教地马,没想到地马赏光还真来了。”

  我终于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笑里藏刀了,还我赏光呢,我不赏光行么?

  心中这么想,我脸上却笑意盎然的问他找我到底啥事儿。蟒如山还是笑容满面的样子,两只手掌拍了三下。帐外进来两个蟒家弟子,把麻袋口的绳子解开后就退了出去。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蟒如山,他一边笑,一边对着麻袋狠狠的踢了一脚。此时我才发现,麻袋里的东西好像是活物,被这一脚踹的直哆嗦。

  蟒如山此时脸上笑意更浓,转头问我:“这个畜生,地马可认得?”

  我明白他说的是麻袋里的东西,他没有动手的意思,看样子是想让我亲自动手了。我小心翼翼的凑到麻袋边,生怕里面是啥怪物。

  等我把麻袋扒下来后,我顿时就是一愣。袋子里的人浑身是血,脸都被打变形了,眼睛肿的只剩下了一条缝。我越看越眼熟,最后我终于认了出来,此人是常家的,叫做常山河。

  常山河就是在阿修罗界时,被虎子控制,最后一起制服刘太行的那位常仙儿。见到他后,我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当时常相九跟我说,发现蟒如炎私自潜入阿修罗界的,就是他。

  我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强自控制心中的怒火和颤抖的双手,指着地上的常山河问蟒如山:“蟒副教主,您这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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