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样的安静。

  幽暗的角落里模糊有着刺耳尖锐的邪魔，羽清河将林海晏靠在自己身上。

  “心魔珠，世间无解。”

  暗处的神秘人无声的嘲笑着他的无能。

  无视他若有其事的拖延。

  解开一切的谜团最后，是泯灭的希望。

  他像独自站在局外的观察者，静静看着棋子作茧自缚，越陷越深。

  羽清河扶起林海晏，背对着黑暗。

  “不过就是从头来过，又有何惧？”

  他横剑在前，斩过面前的石碑，留下一道深可见底的剑痕。

  “霜月红枫？”

  神秘人震惊道：“你想干什么？”

  羽清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他一手撑着剑，“求前辈放我们一条生路。”

  “你在威胁我？”

  “是的，前辈可以试试，在白雾袭来之前，晚辈能否先劈开面前这座石碑。”

  羽清河闭了闭眼，这座石碑林，高大到只要一座倾斜，其他的就会接连倒塌。

  他在赌。

  赌他不敢。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晚辈只知道，我们的性命都在前辈手中。”

  而石碑林的存灭，也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神秘人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似欣慰又恼怒，“表面上最是谦卑不过，可实际上，却比谁都狠的下心啊。”

  神秘人冷哼一声，“往前一百步，悬停半刻。”

  羽清河搀扶着林海晏，警醒着四周，无声的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高度紧绷的神经，让羽清河无时无刻控制全身肌肉，逃离身体本能对未知的躲避。

  “如果不信任我，你也原路返回。”神秘人轻松的向他描述着另一种选择。

  “前辈说笑了，晚辈哪还有选择。”羽清河目视前方，同归于尽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案。

  但他想让他活着。

  他必须活着。

  “哎，人生不过数十载而已，又经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彼时放下，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羽清河：“蜉蝣朝生夕死，尚有沐浴晨光之时。”

  “……”

  身后机关转动，空旷的石碑林传来一阵幽长的叹息。

  碑林的一角，一个佝偻的背影，默默篆刻着手下的文字……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羽清河被机关带到城外的一处山丘。

  他拿出身上的信号弹，却升至中途熄灭。

  “咳咳！”羽清河重重的咳出血来，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

  林海晏被砸在脸上的雨水痛醒，他眯起眼睛，黑压压的天空，密集的雨水打在脸上，喘不过气。

  起身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护着他的脑袋。

  他别过头，看到脸色灰白，生死不知的羽清，模糊的神经猛的清醒。

  “羽清河！”

  他轻拍了拍他的脸，没有反应。

  林海晏拖着他向一面可以避雨的凸起。

  “羽清河！”

  他全身冰凉，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

  林海晏慌了，他将羽清河搂在怀中，焦急的询问系统：“快救救他！”

  系统没有出声。

  【系统！】

  空间内，林元满找到躲在角落的系统。

  【救救他。】

  系统无奈看着林元满，【宿主，我真的不能轻易出手。在顺应主线的情况下，我可以偷偷帮你惩罚一个坏人。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救人不可以！一旦影响主线，这是被明令禁止的！】

  【而且……】系统犹豫了一下，【你知道他的结局，就算救了他，原本的结局中他也活不了几年。】

  林元满抿着唇，【如果没有他，现在快要死的人应该是我。任务早就失败了！】

  系统：【……】

  林元满：【不能因为他不是主线人物，我们就不去救？】

  【我答应过原身，会保护他的家人。虽然他的执念消失了，但我曾经感受过，他很在乎羽清河。】

  【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林海晏，他拼死救了我。我没法再心安理得的接受。】

  林元满央求道：“系统。”

  系统纠结的绕成一团，啊啊啊！

  【我不可以救他！但是，】系统奄奄的垂下头，【我们可以偷偷的，把他拉进空间，空间里的时间的停滞的，至少可以保证他的伤势不会进一步恶化。】

  说干就干，系统一边哭唧唧，一边谨慎的提防被天道发现。

  林元满将羽清河放在空间里，必须尽快回去找大夫。

  她脱离空间，在大雨中奔走。

  之前被封住的毒素开始蔓延，微热的体温碰上冰雨，刺骨的疼。

  “大哥！”

  “少卿大人！”

  远处，林海晏听到了马蹄声。

  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

  他抬起头，艰难在雨中寻找。

  “我们在这里！！”

  “咳咳！”林海晏呼吸急促，眼皮越来越重。

  他撑起羽清河的剑，割向手臂。

  “呃……”

  “我们……在这里！”

  疼痛的清醒，他终于撑到了不远处来找他们的人。

  “系统……把他……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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