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复仇之战(上)
话说靳博士——这个人,林子苏从好几个人口中都听到过。
非常奇怪的是,几方人马都在争取他,就连赵天昊这种黑道人物都把他奉为座上宾,推荐给杨玫。
可是今天,连周瑁远也这么亲切地称呼他,好像他们是多年好友似的,这让林子苏十分困惑,不由得就问起靳博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瑁远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道:“靳博士是新加坡籍华裔,是陈玄的朋友,我也是通过陈玄认识的靳博士,我们一见如故,后来成为十几年的挚交好友,
但知道的人很少,也就是陈玄、琞扬姐和爷爷几个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靳博士能走近杨玫,是赵天昊推荐过去的。”
“可是赵天昊怎么会认识靳博士呢,他们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难道这和那个‘王爷’有关?”林子苏禁不住调侃了一句,“而且,这不是自己人给自己人送刀吗?”
周瑁远被她这个比喻逗笑了,接过话也调侃说:“你居然知道‘王爷’,看来琞扬姐没少跟你讲崬森的事。
是不是那个‘王爷’推荐的,我是不知道,因为我知道的是政府那边有人递的消息,至于谁,靳博士也不知道。
靳博士确实是一把刀,在国内外都是出了名的IPO圣手,经他操盘的IPO项目数不胜数,没有一个败绩,很多企业花天价都很难请到他出山。
起因是他来屏源省参加一个金融论坛,后来在常青市考察省级的一个重点项目,当时就陪同多个省级要员。
大家都知道靳博士的履历和经验,没人不对他给予欣赏的。结束考察,突然赵天昊的手下就联系到了靳博士,说是上面有人推荐他。
赵天昊是在做过他的背调后,才想到崬森上市需要这样的人才,这才有了和赵天昊见面、后来入主崬森上市项目的机会。
因为当时杨玫正在托人找这样一个IPO的领导人物,杨玫虽然也懂一些金融门道,但真让她操盘,她也没这个能力,这事必须得专业人士来做。
杨玫的多疑是出了名的,别人不信,但她不敢不信赵天昊的话,否则她就是找死。这一招,成功让靳博士打入了杨玫高层的内部。这是我和琞扬姐都没想到的。
现在靳博士和我们里应外合,我们已经把崬森的上市内幕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也给我们制定反击计划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我们对靳博士只提了两点要求,第一就是排除万难让崬森上市,第二不需要弄虚作假,就按部就班,按照正规的上市流程,给崬森对接最好的IPO资源。
只有这样,杨玫才能完全信任靳博士,才能给靳博士放更多的权限。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只要不出意外,7月8日崬森就能成功上市。”
“可是,崬森上市了,不就一切都无法挽留了吗?他们套了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下崬森一个烂摊子,这怎么办?而且,爷爷是坚决反对上市的,他要是地下有知,都得气活了!“林子苏感到困惑不解。
“你还记得爷爷讲的万客被野蛮人收购的事吗?”周瑁远问她,林子苏嗯了一声,仍是一脸茫然。
周瑁远接着说:“这一次,我们反其道而行,也当一次野蛮人,反向收购崬森!”
林子苏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半天才说:“可是,这不妥吧,既然被称作‘野蛮’,就说明行为不合规不合法,否则这件事也不会被大家诟病!”
“傻瓜,资本市场,和做实体不同,那是一个充满想象力创造力的地方,在那里,只要法无禁忌,就可以做,太正直太守规矩的人,在那里做不成事,也赚不到钱,明白吗?
如果,这个道理,你都没有悟透,那我觉得你不适合继续学习和研究金融理财!”周瑁远笑着看了看病床旁边柜子上的金融理财的书籍。
这些书,是林子苏让周琞扬帮她拿来的,说是不想每天这样在床上挺尸,趁着保胎不耽误学习。
周琞扬、周瑁远都表示反对,说她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复,不宜过度用眼,但林子苏闲不住,一定要看。
这周氏姐弟没办法,只得遂了她的愿,但只要二人不管谁来医院,就会给她“读书”,以解放她的眼睛,减轻她的眼睛疲劳,遇到不懂的,还能请教他们。
此时,听到周瑁远这样戏谑自己,不免有些羞愧,她确实还没有完全领悟金融的本质和门道。
可她也不服输,“那——,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不是要付出巨大的经济代价吗?杨玫、赵天昊他们平白地拿走了你的股份,还从股市上赚得盆满钵满,两头通吃,杨军又能咸鱼翻身,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林子苏义愤填膺道。
“这样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别的方面,我不敢肯定,但是资本市场,我不到20岁就开始玩,是一个20多年股龄的老股民。
股市上的门道,我都一清二楚,我不怕他们上市,就怕他们不上市。要知道,你的二哥啊,在股市上第一次赚到几千万身家的时候,
杨军还是淮州的一个小小煤老板,杨玫还没大学毕业,他们那会儿什么都还不懂,他们跟我玩这个,他们玩不过我!
爷爷老说我骄傲,以前是很骄傲,因为那时候年轻气盛,喜欢争强好胜,毕竟有几个人能在23岁就赚到千万身家的?
又有几个能在30岁就能跻身亿万富豪阶层的呢?股市一半靠运气,但另一半还是要靠自己的判断力、洞见力和坚毅自制的性格,这些也是个人的真本事。
杨军本来有机会晋级百亿富豪,可惜他既没有过硬的专业炒股技能,自制力又太差,贪婪无度,还不懂及时止损,最终把家底输光,一夜回到解放前。
股市上,像杨军这样的,不是个例,而是每天都在上演发生,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比杨军年轻,但认知和历练却比他老练。
经过二十多年的磨练,我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人为什么要多学习读书,为什么要活到老学到老,不是说掌握了知识就一定能改变命运,
而是说在我们一无所有时,我们读过的书和学过的知识,可以让我们有多一个选择的机会,这是我们东山再起的底气。
如果不是我金融资本的学习和历练,那像遇到这次的事,那我可能就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的心血付之东流。
不过,爷爷常说‘骄兵必败’,我不敢说这一次一定能成功,但至少我现在心里不会慌,不会手足无措,这就够了。
但是,我会全力以赴,因为我没有退路,因为我不想让爷爷死不瞑目,我要让爷爷安息,要让他知道,他没有看错孙子!”周瑁远的眼神坚毅,望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那你打算怎么做?可以告诉我吗?”林子苏终于意识到,现在的二哥是真的领悟了,蜕变了,成长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富贵窝里的浪荡公子哥了,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做一个值得别人信赖和跟随的领导,他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一个真正且没有面具的人。
林子苏的问话把他对爷爷的思念回忆拉回了现实,这才道:“子苏,这是你男人的事,我也不想你这么辛苦,只要你对二哥有信心,这就是二哥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勇气和底气。
而且,现在也不适合讲这样的杀戮故事,不能让我们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我只想让他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成长,
再也不要像我一样去经历家族的血腥和悲剧,他是否愿意承担家族的使命,我会尊重他的选择!我现在终于理解你说的那句‘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
我现在懂了,也明白了,不只是我们的孩子,还有你,我们是平等的,二哥以后也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你,
也不会再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我们是平等的,相信二哥,好吗?”
“二哥——”林子苏动容不已,眼中含泪,扑在他的怀里。
周瑁远也温柔地拥住她,这对苦情难侣终于苦尽甘来,他们再也没有秘密,再也没有隔阂,再也没有阶层的偏见,再也没有距离。
林子苏知道,因为他终于开始懂得向下兼容,体会下位者的痛苦和难处,开始懂得反思自己的那些荒唐生活和错误,这就是她想要的男人,想要的二哥!
“让我听听我们的孩子在做什么——”周瑁远说着就把耳朵贴到了林子苏的肚子上,林子苏笑着轻轻打了他一下,道:“才三个月多点,听不到的了——”
“那不管,我也要听!”周瑁远继续赖在她的肚子上,若有其事地听着胎动。
“医生说,可能是个女孩——”
“女儿好啊,我喜欢女儿,我不喜欢男孩,男孩的话,会跟我争你的爱,我可不希望。我希望我们的女儿像你,漂亮,活泼,勇敢,聪明……,只要像你,我就开心。”周瑁远开心得合不拢嘴。
此前是没有办法,不敢保孩子,现在从医生那里得知,只要能度过最危险的前三个月,那么这个孩子还是有希望能保下来。
这无疑又给了周瑁远希望,他要林子苏的安全平稳,现在又多了一个贪心,那就是孩子也想要。尤其得知是个女儿后,更是喜不自胜。
“哼,女儿的话,那岂不是要分走二哥对我的爱吗?二哥很自私哦……”林子苏嗔言以对,还轻轻地打了他一下。
“怎么会!”周瑁远一把捉住她的手,“我只有更爱她的母亲,才会让她体会到父亲的爱,才会知道以后该找什么样的男人!甜甜在二哥这里,永远都是第一位,女儿也得排在你后面。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女儿的名字,就叫周瑷林,左边王右边爱,瑷是美玉的意思,就像你一样美好如玉。最重要的还是我爱你的意思。
周瑷林,周爱林,我就是要让女儿从小就知道爸爸爱妈妈,所以,不存在女儿会分走你的爱,这个名字也时时告诉所有人,我有多爱你!”周瑁远说着就亲了一下她的手。
“周瑷林,我喜欢女儿这个名字,谢谢二哥,我也爱你!”林子苏好生感动,情不自禁投入到他的怀里。
这温馨的一幕,在一个月前,连想都不敢想。感觉恍若隔世,劫难归来,才知眼前人的珍贵,她情不自禁地抚摸起他的脸庞。
自从她的眼睛慢慢康复后,第一眼看到的他竟是胡子拉碴,当时差点没认出来,那还是破天荒第一次看见他留胡子的样子,他的胡子和他的头发一样,也微微发卷。
不过,今天他已经剃了胡子,又像从前一样的干净整洁,还是那个英俊的模样,真好啊!
“二哥,你知道吗?在看守所的这两个多月,被秦晓红她们欺负,暗无天日,我一度觉得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我觉得自己会死在看守所里。
尤其是知道爸爸死了之后,我感觉天都塌了,再也没有活的念头了,一心求死。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还能有一个孩子,还能看到你和琞扬姐,看到我的家人。
现在抚摸着你的脸庞,感受着你趴在我肚子上的气息,几个月后,我们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可是,我却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这是梦,很不真实!”林子苏含泪看着他。
周瑁远一阵心痛,这才起身,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亲吻了好几下,安慰道:“都怪二哥,爷爷没了,你又被抓,我当时也是和你一样,
像掉在了黑暗里,绝望,无助…,我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想见,逃避一切,自暴自弃,对外面发生的事都不闻不问。
杨军打我,杨玫羞辱我,他们强迫我签协议,我都是麻木无所谓,因为爷爷没了,你也没了,我要崬森来,也没有意义了。
可是,因为我的不作为,因为我的自暴自弃,害了你,也害了你爸爸,如果我能早点醒悟,也许你的爸爸不会死,你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是二哥对不起你,是二哥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也是你的回来,让我开始反思自己从前那些自私、任性和错误的行为,
也终于理解了你说的‘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的那句话,也懂得了你拒绝我强压给你的求婚意愿,二哥现在什么都懂了,也很庆幸,你还在!
往后余生,这都是前车之鉴,我会引以为戒,不能再重蹈覆辙,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只有你在,我的一切才有意义。
甜甜,不要哭了,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的眼泪,现在更不想你哭……”周瑁远自责又动情,温柔地为她擦眼泪。
林子苏握住他正在擦泪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安慰他道:“我这是开心的眼泪,我很欣慰,也很庆幸,终于等到了二哥的理解。
二哥能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就是最好的补偿和开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自责什么也改变不了,但现在和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纠正和改变,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们要向前看,要相信所有的经历,都是有价值的,以过去为鉴,不重蹈覆辙,把自责化作行动,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现在,二哥没有了爷爷,我没有了爸爸,也都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我们现在是真正的患难见真情,这让我们都懂得了珍惜和感恩。
二哥说得没错,比起崬森,比起股份,这些经历才是我们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富。从今往后,我们要像爷爷和爸爸期望的那样,
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岁月的沧桑、苦难和漫长。我们都好好的,我们的家人也都要好好的。
就像二哥说的,就算没有了崬森,我们从失败、磋磨、困难中积累的经验,就是我们重新站起来的底气。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也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我爱二哥,从未改变,爱你千千万万遍!”林子苏动情道。
周瑁远叹了一声,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这样十指相扣,深情凝视,千言万语,两颗冰冷封印的心终于在这一刻释然,终于重新走向彼此,那熟悉而久违的渴望冲破封印,两唇终于停泊靠岸,唯有一吻,可解情深……
可是两人刚吻上,就遇到医生来查房,医生立即呵斥道:“哎,干什么呢?她怀着孕,还在保胎呢?才三个多月,就忍不住了?”
同行的医生护士也都禁不住偷偷发笑,二人立时就红了脸,林子苏更是羞得恨不得钻被窝里去。
等到查房队伍离开,两人终于忍俊不禁,都噗嗤一笑。
林子苏在保胎到四个月后,经多次检查确定她保胎初见成效,终于可以回家休养。
周瑁远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自己的私人医生赵医生组建了一个保胎护理团队。
将林子苏接回家后,医护团队全天候为她的保胎做服务保障,并提前准备好了专门的生产医疗通道,以确保发生意外时能及时得到救治。
同时,仍然限制人前来探望林子苏,医生的建议,也是尽量在六个月后胎儿完全稳了,再与人互动,辅以少量的室外活动。
周瑁远也是要求医护及保镖团队严格照此执行,有任何纰漏,他唯谁是问。
但林子苏思母心切,周瑁远经不住她的缠磨,只得答应她,每个周日,会把林母和林子恪接来探望她。
正好林母现在的症状也开始有所好转,也是因为得知林子苏怀孕后,让林母又有了新的寄托和希望,使她的病情加速了康复。
林子苏第一次见到母亲,是回家后的第一个周日,母女相见,竟是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林母哭念着“你爸爸没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姥爷了”,使得林子苏更加自责内疚。
还是周琞扬和林美静在一旁相劝,才止住了母女二人的伤心和眼泪。
随后母女二人拉家常,聊起了别后的种种,又是几度伤神泪目。
好在二人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已有四个月的胎儿身上,林母也终于振作起精神,和女儿分享起了自己的育儿经验和各个阶段的反应以及需要准备的事项。
知道有专门的医护团队照顾她,林母禁不住又落泪了,道:“你爸爸生前一直担心小周不靠谱,担心你所托非人。
现在看来,小周才是最靠谱的孩子,虽然是大老板,可真的是个善良的孩子,知道疼人照顾人,发自内心地重视你,
再忙也是把你放在第一位,还帮着你照顾家人,妈妈真替你高兴,你爸爸要是知道,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林子苏也哽咽不已,要是爸爸还在,他肯定会哼着歌,背着手,脸上也会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林母又有些担心,说:“你说你一直在吃避孕药,现在又怀胎,会不会有影响?”
“妈妈放心,医生已经做过检查了,没有问题!之所以我吃避孕药还能怀孕,是因为每次吃了避孕药,我都会忍不住呕吐,就是这个剧烈反应,把吃的药都吐了出来,才失去了效应。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在看守所,被秦晓红她们都打到见红,没想到孩子还保住了。都是命,命中注定,这个孩子和我有缘。
我现在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做过一个梦,梦到一个孩子长了两只翅膀,像天使一样,飞到我面前,跟我叫妈妈,或许那时候,她就已经来了。
妈妈,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她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姥姥’,妈妈不哭了,我现在也不能流眼泪,眼睛不太好,好了啊妈妈。”
林子苏含泪拥抱安抚林母,林母哽咽地说:“妈妈没有哭,妈妈是高兴的,替你高兴。苏苏放心,妈妈一定会配合医生的治疗,早点康复,妈妈还想给你带孩子呢,你也要听话,听小周的话,好好保胎,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好吗?”
林子苏也哽咽地嗯了一声,母女就这样相约,各自珍重,早早康复如初。
林子苏这厢安顿周全了,周瑁远也和他的四人组开始推进反击计划,一共分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反击动作,就是在崬森上市当天——也就是7月8日,王喆作为周瑁远的代理律师,将召开新闻发布会。
他会向全媒体通告,周瑁远将对杨家父女就其被强迫赠予股权、非法召开股东大会、暴力胁迫股东通过他们的董事名单等事宜提起诉讼,以及公安立案调查的情况和上诉进度,并将向法院公开审理,向社会道明真相,免得投资者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为此,周瑁远早早授意王喆开始收集并准备材料证据,对接一应上诉的准备。
这一个动作的目的,就是让前期不明真相的持筹投资者恐慌性抛售崬森股票,进而引起崬森股价在上市后的剧烈震荡,以粉碎杨家父女试图套现落袋的美梦。
第二个反击动作,就是崬森股价见底后,四人组就组织资方力量开始抄底行动,给予杨氏父女一种股价回涨的假象。到达一定高点后,四人组遥控资方实行做空行动,让资方有利可图落袋为安的同时,将杨氏父女的资金死死套牢;
第三个反击动作,就是在杨氏父女套牢之时,再次放出崬森黑料——主要有三个大料:一是崬森被黑社会骨干把持同时公布崬森管理层花名册,二是杨军杨玫涉黑涉罪的材料,三是发布两年来崬森真实的财报数据。
周瑁远之所以敢这么干,因为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杨玫所公布的管理层花名册仍然是以前他掌控东森的人事架构。
而且他们所提交的财务报表也是假的,最主要的是今年上半年因为创始人突然离世、林子苏被捕、周瑁远遁世、崬森内乱等原因造成营收断崖式下跌。
但为了上市的顺利,杨玫着人进行了精心包装。由于去年林子苏执掌销售系统带来了相当于崬森地产板块过去四年的营收总和,这一数据可以说吊打行业内各大对手。
但是,杨玫谋权上位后,将市场营销中心的成果毁于一旦,导致营收连去年同期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为了上市财报的数据好看,杨玫指使手下做了平账,将去年下半年业绩的近一半平到了今年上半年的账面上,这让提交的IPO财报看起来健康、稳定和未来可期,这也是增强投资者信心的手段。
而周瑁远手上这些黑料一旦曝光,必然会造成崬森第二次的股价震荡,这一次肯定会比第一次损失更加惨重,而这也正是周瑁远想要的。
这时候,杨氏父女已经在最高点被套牢,股价突然的走跌,他们必然会抛售,而那时也不会有人接盘。
等到股价跌到最低点后,四人组再组织资方第二次抄底,而这一次是对股市上崬森股票的全面清扫收入囊中,从而达到对崬森的绝对控股,不会再允许出现像杨军那样的第二大股东。
为了保障此次反击行动的成功,周瑁远没有采纳陈玄“只动用资方的资金”的建议,而是将家族信托基金全部押上。
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支持自己的几个资方看到自己的决心,没有什么比破釜沉舟,更能稳定军心。
周瑁远要的就是一个“稳”字——几方人马必须要“稳”,不能出现任何的怀疑、猜忌、犹豫和动摇,要固若金汤,铁板一块,背水一战,全力以赴,共同应敌。
同时,周瑁远也是希望自己专心致志,不能三心二意,不给自己留后路,才有可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制胜的机率才会更高。
但周瑁远有一个原则,要王喆、靳博士以及四人组都不准提,也不准碰赵天昊——之所以只吸筹80%左右,良苦用心就在这里。
他所有的矛头只对准杨家父女,没有杨家父女这对狗头军师,倒逼赵天昊必须和周瑁远坐下来谈判,周瑁远要的目标就是,继续和赵家维持从前的平衡,谁也不要再越雷池。
这也是周瑁远的一个顾虑,现在赵天昊和他背后“王爷”的势力仍然坚挺。
否则赵天昊不会在巡视组还在的情况仍然敢这么猖狂,杨军明明已经背负多起命案重案,却仍然可以逍遥法外为祸一方。
所以未来局势谁也料不到,得罪了赵天昊,崬森在屏源甚至内地的事业恐怕也就到头了,别赵天昊还没倒,崬森先倒了。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周瑁远也不想和赵天昊撕破脸。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7月8日,崬森上市当日,杨玫领着一众高管在发布会现场敲响上市之钟。
崬森这支新股在靳博士前期的操盘下,拉到了国内两家顶级机构投资者为其坐庄,发行价8.8元。
上市不到一个小时,股价就一路高歌猛进,翻了300%,涨势喜人。
正当杨玫等人狂喜难抑时,一个炸弹级的新闻横空炸开。
原来就在杨玫敲钟的同时,王喆作为周瑁远的代理律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他向媒体宣布周瑁远将起诉杨氏父女,就在昨天已将相关诉状材料递交了法院。
起诉其罪名即是非法抢夺个人股权、非法召集股东大会、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等。
崬森股票在一路看涨的40分钟后,随着这则消息应声大跌。
杨氏父女大惊失色,仓促应战,杨玫更是再次故技重施,立即压新闻压热搜。
可是,这一次杨玫想像以前那样封杀热点,却没那么容易了。
因为这一次周瑁远是有备而来,所请的不少都是国家级以及海外的重量级的财经媒体。
这些媒体可不是自媒体,根本不是杨玫所能压下的。
更让杨玫后背惊汗的是,持筹投资机构也开始放筹,但他们还有观望的心理,所以放筹还不算多。
杨玫只得强制股东回购,继续涨是没希望,杨玫只希望能平稳股价。
最终在当天收市时,股价还是跌破了发行价。
焦虑紧张了一天的杨玫不得不连夜开会,商议应对方案,几个德帮的草包骨干就嚷嚷着给王喆点颜色看看,试图用暴力手段打服王喆让他自行改口。
这招在黑帮里绝对是屡试不爽的,但杨玫否定了。
又有人提议撤掉周琞扬、戴荣兴的职,拿他姐姐和叔叔的性命威胁他,再不行,绑架凤姨和他儿子,就不信他不服软。
杨玫气得直拍桌子,骂他们都是蠢货,你们这样干,不是正好落人口实,给媒体送把柄吗?!
最后,还是周媚给了她建议,让她向媒体公布那份赠予协议,向媒体解释周总之所以赠予股权,是因为他爷爷过世、太太被抓,他万念俱灰无心经营崬森。
因高层的施压,她才做出的这个举措,而他最信任的只有和他青梅竹马一度被前董事长视作孙女、孙媳妇培养的杨总。现在因为林子苏怀孕被保释出狱,他的生活又有了希望,才反悔当日的赠予举动。
然后,杨总可以通过媒体喊话,表示愿意和他面对面协商和平解决,如果周总确实想撤销赠予,也是完全可以协商的。
杨总还要谦虚地表示自己也是临危受命,暂代董事长一职。把姿态放低,通过媒体的报道,至少可以挽回一些损失,让投资者们也能重拾信心。
杨玫赞赏地看了一眼周媚,说这个方案好,下去后,你就拟一个发布会的方案和通稿,这件事做好了,我给你配股。
周媚喜不自胜,千恩万谢,表示自己一定全力以赴,辅助董事长共克时艰。
陈圆圆见周媚受赏,也不甘示弱,对周媚的方案大加拍马屁,最后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是对周琞扬、戴荣兴不仅不能处罚,还要大张旗鼓地升职加薪,把他们捧得高高的。试想,弟弟在状告杨总,而姐姐和叔叔却甘心情愿为杨总效劳,两厢比较,孰是孰非,一眼可见。
杨玫十分欣慰,连连夸赞二人,还让那群“蠢货”向二人好好学习,周媚、陈圆圆被夸得心花怒放,两人都不禁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很快,杨玫就召开了发布会,以回应周瑁远的起诉通告,还对周瑁远发出喊话希望见面协商。
杨玫的新闻发布会和喊话,对平定股价起到了一定的积极效果。
但很快王喆就将法院的立案、受理等文书通过媒体发了通告,并附带只写了一行字“周先生说:法庭上见!”算是正面回应杨玫的喊话。
王喆的回应,让好不容易缓和的股价又开始动荡了,因为散户们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不约而同都纷纷抛售了。
先前观望的两家持筹机构,其中一家终于顶不住内部高层的压力,决定先放仓,等后续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但他们其实贼得很,决定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抄底。
于是,股价应声大跌。
另一家却不慌,依旧继续观望,他们的看法和放仓的那家截然不同,毕竟股市中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
很难说这不是崬森自己故意放出的负面消息,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给自家股价降温,让股价回调,吃一波利空的好处,还能开启新一波的攀升,这几乎是上市公司或庄家的一种常见手段。
一些精明的个人投资者发现大户在抛盘,原来还想持筹以待的,现在也坐不住了,紧跟其后抛售。
崬森股价随之回落,压力很快又回到了杨玫那里。
正如周瑁远的计划,杨玫不得不动用备用金吸筹。
而且,她也懊悔不迭,前期筹备上市时,因为过于自负,而否决了靳博士关于加码准备金以备不时之需的建议。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了股市的危险不是夸大其词……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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