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洼归五十八
六十年代,这里建有一个有名气的砖瓦厂,因土质适宜,砖瓦厂出的砖瓦,质地优良,有誉“钢砖铁瓦”。成砖做瓦,岂离得水,于是砖瓦厂不远处,就打了一口深井。后来,砖瓦厂规模越来越大,取土多多,渐而形成了北、西、南三个硕大的窑坑,洼里地下水浅,纵使天不下雨,这三个窑坑也是水盈满满,方便了砖瓦厂用水。
老井废了,默默地把38米的深深存储在岁月。
一台大功率抽水机半天抽干了老井。然而,也没有找到死者的头和其它物证。
显然,这并非作案的第一现场。
报晓的鸡叫了两遍,从立仁和王星晨打了个盹儿,已在大队部早早醒来。如同战场指挥员,一旦临了战地,他们总是在一线死盯死守,这是宝洼刑警一代代的作风。
二人匆匆洗漱完毕,不待他人过来,就聊起了案子。
“不像是绑架撕票,左家是个普通农家,家境并非富贵,孩子失踪后,案犯也没发出任何信息。再说,撕票也不会这么残忍!”王星晨如是自语地谈了自己的看法。
“从作案的手段看,案犯似是与左家有大恨深仇。从分割尸体到尸体包装,案犯干的有条不紊,可以推断,属有条件的室内所为!凶手年龄不会大,性情凶暴,家里人不多,极可能单门独户,还可能从事过屠宰业。”从立仁说过,两人的思想很快趋于一致:案件的重点摸排和突破口必须围绕仇杀进行。
连续三日的潇潇春雨,使宝洼的晚春没有该有的温度。十余名刑警冒雨奔波,挨家逐户地对与左家有过积怨的人家进行筛选排查。
左德顺、左升仁父子俩为人忠厚老实,从不惹事生非,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张丰禾、年春娥婆媳俩免不了妇人之见,曾为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与村里人有过口角,但小怨绝不会上升到杀人泄恨。
左浩本人长得聪明伶俐、漂亮乖巧,人见人爱,自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向他举来屠刀。
倒是左浩的伯父左升礼先是引来办案人员的生疑一一
左升礼多年前因一次交通事故致高位截肢,至今独身,为老来有靠和延续香火,在左浩有了弟弟左博后,便由爷爷左德顺做主,将左浩过继给了左升礼。只因左浩年纪尚小,左升礼不便带养,左浩继续由父母养育。
左升礼为人刻薄少礼,语言颇尖酸刁钻,与人结怨颇多。
围绕左升礼,有三个嫌疑人很快纳入了办案人员视线。
第一个嫌疑人张荣,个体汽车司机。去年夏天,张的表弟曾开着张的大货车将左升礼的墙头撞倒,并伤了左升礼。赔偿过程中,左升礼索赔过高,张荣交了赔偿,还差些余额。为了讨回这笔债,左升礼多次设障拦车。后来,张荣向保险公司索赔,保险公司调查之后,发现张荣表弟属无证开车,拒绝赔付。张荣疑是左升礼告密,遂生了恨意,曾扬言要给左升礼点颜色看。第二个嫌疑人古原先,在当地承包了稻地,租住了该村。也是去年夏天,为了一件小事与左升礼发生摩擦,后来纷争又起,“战争”升级,双方还动了手脚。村里出面调解,以所谓的健全人打残疾人不公为由,强行叫古原先陪付左升礼医药费800元,古原先自感委屈,也曾说过:“那赔钱算是给左升礼的买棺材本!”
第三个嫌疑人是李改琼,与左升礼住隔壁,两家向来不和,一年村里通自来水,李改琼打算管道就近从左升礼家穿过,左升礼硬是不让,李改琼不得不绕了好大远通了管道。李改琼就此旧恨添新恨,曾骂过左升礼:“断子绝孙左绝户!”左浩过继给左升礼后,吵架硬气起来,放言:“谁家绝户还不一定!”
经过几天的秘密侦查,第一、第二嫌疑人相继被排除圈子,唯独第三个嫌疑人李改琼没有被排除,而且随着调查的深入,疑点还在加大。
一一左浩失踪当天,李改琼在家,有作案时间。
一一李改琼号称“李一刀”,半生杀猪宰羊,家有地窖,有作案条件。
一一李改琼自养过猪,家中多种饲料袋齐备。
一一年春娥反映:左琼失踪那天早晨,李改琼家的傻闺女曾向她喊:“小浩儿!小浩子一一”。她念到儿子已去了他姥姥家,也没在意李家傻闺女喊了什么。一一据一些村民反映,左浩失踪后,李改琼表现冷淡。
李改琼有重大嫌疑,王星晨安排了密取。
一日,王星晨带几个警员从村西走到村东,在李改琼家讨水喝。回归后,众人心中都有了一喜,一一在李家地窖口,侦查员密取了血迹。案件似乎临了曙光,压抑多日的心情将豁然开朗。然而,后面的工作,却是一个又一个的令人失望。
提取的血样,化验为动物血。
李家虽然多用编织袋,但唯独没有用过“津宁塑料一厂”的。
调查还了解到,李家和左家虽有积怨,但这时期倒是相安无事。
碎尸案留下的仍是一个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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