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等光湮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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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理由,遇见了,就躲不掉。
既然都被未知的情愫吸引,那就疯吧。
另一座城堡,她们不打算进去了。
顺着整片草地,走出这个囚牢。
泈雾还是喜欢打趣,她总喜欢大小姐,大小姐的叫,不同语调的,不同场景下的。
杜樰沁问她,“为什么喜欢这么叫?”
泈雾本来不想回答,但是杜樰沁缠着她,不说不准走。
她只好仔细想了一会儿,缓慢的说:“你本来就是大小姐啊。”
她继续迈着腿,一步不停的往前走,杜樰沁被甩在了后面,怔在原地。
她本以为是什么稀奇的理由,就这?
她总感觉不是这个。
泈雾停下脚步,侧身,抬眸喊她,“大小姐,发什么呆,快点走啊。”
杜樰沁闻言,回了一声,“知道了”。
泈雾站在原地,眯着眸子,看着她跑向她。
脚步嘈杂,伴随着野草东倒西歪,总有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人,奔向她。
野草都在让步。
她是唯一的狂野。
中间有许多的故事,比如——
有一次,遇见了下雨天,两个人淋了一场大雨,全身都湿了。
泈雾拉住杜樰沁的手腕,躲进了一户人家,其实就只有个空草屋而已。
两个人取火,相拥而眠。
周围的火苗一闪一闪,照亮了两个脸庞,染上了红彤彤的色彩。
一室的温馨。
杜樰沁朦胧的说:“泈雾”。
她回答,“嗯”。
她接着说,“我们像不像私奔啊?”
她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眼皮沉沉,睡了过去,自然没听见泈雾的回答。
泈雾吊儿郎当的说:“像啊,怎么不像?”
“大小姐?”
“……”
她低头一看,轻笑,原来人睡着了。
第二天,杜樰沁发了高烧。
泈雾差点急疯了,恨不得把人送回杜家。
要是这烧一直退不下去,人会被烧死的,泈雾用尽了方法,整日整夜的没睡,眼皮打架的厉害,她直接捶了自己一拳,口腔里面有了血猩味,她才满意。
她说:“大小姐?”
“你也太金贵了。”
她调侃道:“要是真的有人跟你私奔,恐怕连大门都出不去。”
“想想都觉得,那个人可真惨啊。”
杜樰沁的眼睛依旧紧闭,唇白的厉害,比前几个小时更厉害了。
泈雾紧张的擦拭她的手身体,额头,一大堆的虚汗流下,泈雾就一直擦,较上了真。
她听见杜樰沁喊,这根本算不上喊,更像呢喃,“泈雾。”
泈雾轻声道,“嗯,我在”。
这简直是泈雾这一辈子最有耐心的时候。
她说:“泈雾。”
她就不停的答复,“嗯,我在。”
如此重复了不知道多久,天都亮了,泈雾的嗓子都喊哑了,还有顾忌着她的嗓子,每隔二十分钟,她就要一边哄一边喂水。
泈雾不由的咒骂了一声,“真她妈的娇贵。”
她伸手拍了下躺在床上的人,“喂,大小姐,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床上的人呜咽了一声,然后又没有了话音。
泈雾:“我给你好脸色了。老子多久没睡觉了你知道吗?你倒是睡了个好觉!”
说完,她俯身狠狠亲了一口。
又回归到了仆人模式,接着伺候这位大小姐。
好歹,烧退了下去。
杜樰沁一睁开眼睛,嗓子就疼的厉害,她说话都是扯着嗓子,沙哑沉闷,“泈雾”。
本来稍微闭上眼睛的眸子,只好睁开了眼睛,回复,“嗯,我在。”
“我想喝水。”
怎么声音一旦沙哑起来,有点撒娇的意思呢?
杜樰沁心里纳闷,她有点接受不了。
泈雾把水杯递过去,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来。
杜樰沁伸出去的手,异常尴尬的悬在了半空,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她有点气愤。
这人,欺负人。
泈雾不紧不慢的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唇对准她,把水渡了过去,水滴顺着唇角吧嗒吧嗒落下,根本没有喝多少。
泈雾眼尖,无意说道:“喂你喝了那么多次,还没有见流了这么水。”
“怎么?不想喝。”
杜樰沁还处于懵的状态。
紧接着,就听见她说。
“大小姐?喝水呢?要把嘴巴打开,不能紧闭牙关。”
某人的手拍打了两下她的脑袋,伴随着声音落下,“知道不,大小姐?”
杜樰沁:知道个毛啊。
“泈雾,你占我便宜!”
泈雾不以为然的说:“这算占便宜?”
“你这不算吗?”
可能是人生过病之后,都格外的闹腾,所以说话也格外的呛人。
“你知不知道啊?”
泈雾慢吞吞的把杯子放回原处,不紧不慢的说:“不知道啊?”
她居然学她的语调!
杜樰沁:哼哼哼!
杜樰沁刚想偏过头,后脖颈就被人栓住,往前带。
她的唇落了下来。
带着滚烫的温度,还有发泄。
发泄她独自熬过的时间,冲她发泄。
过了好久,她才放开,笑道:“这才像占便宜的样子。”
“你……”
杜樰沁闹腾着,“强词夺理。”
泈雾呦了一声,“这不是挺会为我着想的?”
杜樰沁一秒钟就知道她在说什么,立马反驳道:“这是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思路好不好?”
“不要自作多情。”
“不让我自作多情?”
她靠近她,认真的说:“你给我真的不就行了。”
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不一样?
杜樰沁推开她,转移话题道:“我们前几天还打过架。”
她心虚:应该挺久了,反正就这么说了,能怎么办?
泈雾纠正她,“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
她:“强词夺理”。
泈雾不逗她了,拥抱住她,轻声说:“让我睡会儿。”
杜樰沁抬眸,看见她的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甚至眼球里面的红血丝快要覆盖完了。
“泈雾,你背着我偷偷干什么了?”
泈雾咬了口牙,发出咔咔的声音,“大小姐?”
“你觉得我是为了谁变成这副样子。”
她摇头,闷声笑道:“我怎么知道?”
泈雾捂住她的嘴巴,恶狠狠道:“现在知道了吗?”
“老子是为了谁?”
“知道了吗?”
杜樰沁呜咽着音,说的话也听不真切。
泈雾附在她的耳畔,牙齿厮磨了一下,然后咬了下去,“不长记性。”
——
她们接下来赶路。
泈雾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两匹马。
其实,杜樰沁觉得,可能是抢来的。
最近,泈雾火气有点大。
她都有点害怕。
主要是吧,这打架也不一定打的过。
泈雾仿佛有顺风耳一般,大老远就听见她说:“大小姐,说我坏话呢?”
杜樰沁直接一怔,这家伙最近魔怔了?
她抬手夺过泈雾手心里的缰绳,一句话不说,上手就想牵马。
泈雾反手握住缰绳,把人拉回来,懒散的说:“抢老子的东西?”
杜樰沁:“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说这两个字?”
“不喜欢?”
她摇头,格外认真的说:“也说不上,就是有很大的反差感。”
杜樰沁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说出口,“就像……就像你是个男的一样。”
接着泈雾听见她说。
“野蛮,粗鲁,自以为是。”
泈雾揪起姑娘的脸蛋,没好气的说:“最近我发现你长本事了,什么话都敢说?”
杜樰沁不明所以,“嗯?”
“挺有胆量的,还承认了?”
“泈雾,你不觉得你最近真的疯了吗?”
泈雾抬起她的后脑勺,牙齿咬她,说不出来的暴躁,她说:“疯了也是被你搞的。”
“喂,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泈雾好声好气的说。
“怎么不讲理了?”
“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嫁人?”
泈雾笑道:“你不是看不起男人吗?”
杜樰沁踌躇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自由之后,迟早有一天要跟另外一个人生活的。”
像是极其随意的话,无足轻重。
“跟我过不行吗?”
杜樰沁觉得泈雾有病,你又不逃离杜家,我怎么能跟你过?
“不可能”。
泈雾一怔,蓦然失声,“大小姐是嫌弃我?”
杜樰沁直截了当道:“指桑骂槐”。
泈雾没什么表情,抿着唇,把缰绳递过去,独自一人上了马,扬鞭催马。
杜樰沁看着手里的缰绳,又转头看马匹上面的人,低声说了一句,“疯了”。
她上马追人,扬鞭,驰骋在野草中间。
两个人冷暴力了几天。
最后还是靠泈雾一副懒散的神态破冰。
说来也是顺利,居然真的跑出了杜庄园。
这个庄园大的可是不像话,杜樰沁还是困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但是这些疑惑,跟自由相比,谁在意呢?
杜樰沁张开双臂,呼吸自由的空气,整个肺腑更加清凉,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冷冷的风,清香的泥土,以及新的生活。
身后的泈雾一脸的阴沉,她看见了躲在人群里面的身影,转头拉住杜樰沁的手腕,往回走。
杜樰沁勾着头,问她怎么了?
泈雾不咸不淡的说:“有个东西忘记拿了。”
“哦,那我们快点去拿。”
泈雾瞬间使了力道,很快回归平静。
杜樰沁感觉手腕一紧,但很快又消失了压迫,她摇头,是错觉吗?
她感觉泈雾在紧绷,全身每一个器官都是,周围到底有什么?
人群里面的影子一闪而过。
泈雾最后回去拿了个戒指。
期间还借口说,要去买点东西。
杜樰沁乖乖待在房间里面,百无聊赖的玩弄自己的头发。
怎么这么慢?
另一边,泈雾站在墙角,脸色阴沉,眼神直勾勾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说:“泈雾,这段时间玩够了吧?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泈雾打断他,“不用你来说。”
他靠近她,猛吸一口气,贪婪道:“真是期待那一天啊。”
泈雾猛地推开他,像是碰到了什么腌臜的排泄物,满脸嫌弃,胸腔里面翻滚着恶心。
那人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反正你也跑不掉。”
泈雾一个人站在墙角,仰头,手里还拿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她觉得好看,一时鬼迷心窍买的。
淡淡的光线洒下来,落进去了这狭小的空间,泈雾的睫毛上挂满了光晕,脸部线条被切割成不规则的阴暗,手指骨通红,右手的包装袋安稳的在她手中。
她轻笑,真是鬼迷心窍了。
这种时候,怎么还有闲工夫想这种事情?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
杜樰沁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的模样。
仰头,脖颈上扬,睫毛,眸子,脸部都是柔和的光线,她的腿耷拉在墙角,整个人靠在墙角,却又仿佛追逐着光,明明想要挣扎的,又逃脱不了。
她突然觉得,杜家庄园里面的雕塑真是没有丝毫的美感,僵硬且毫无灵魂。
她眼中的泈雾,是任何美感都无法超越的。
泈雾的眸子中有光,淡淡的光晕,引着人想要靠近,靠近她的生命。
如果她是一个雕塑家,那么她一定会雕出世界上最完美的雕像。
极其强烈的光影感,灵魂所在是,那双泛着微光的眸子,它在吐露心声,想要光又无法靠近。
杜樰沁踏入了这片脆弱的美感,墙角的人回神,眸子淡了下来。
“泈雾”
“大小姐?”
像是命中注定,你喊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那个人也喊了你的名字,无缝衔接。
她们都笑了,在这阴暗无光的逼厄的巷子,上天的偏爱是一时的,光总会散去,人总会分离。
泈雾率先说:“要走了?”
杜樰沁摇头,微笑着说:“来看看你。”
泈雾嗤笑道:“有什么可看的?”
杜樰沁依旧摇头,说:“想知道你的生命是什么?”
泈雾两三步上前,递给了面前人,一个包装袋,杜樰沁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条红色的围巾,她失笑。
“去了这么久?”她眨眼,“就是为了给我买礼物。”
泈雾没接话,冷淡不语。
她笑道:“泈雾,你变高冷了啊。”
泈雾紧了紧手指,然后松开。
突如其来的话语,泈雾抬眸看她,盯着她说:“戒指就是我的命。”
泈雾的声音,很淡,淡若雾气。
萦绕住杜樰沁,一点点痉挛,刺痛感无孔不入,要将她鞭笞,活生生拉出来。
她说:“挺……特别的。”
泈雾收回了视线,勾住杜樰沁的脖颈,将人圈在怀里,难得温柔了一回。
她温柔的和她亲吻。
巷子里面的穿堂风袭来,吹起了围巾一角,发丝缠绕在两人的鼻尖,岁月也难得的温柔了一回。
给了两人一次温馨缠绵。
泈雾轻声的说:“大小姐?”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杜樰沁点头,眼眶湿热,嘴硬道:“谢谢你啊,泈雾。”
“我也就送你到这里了。”
泈雾放开了她,步履生风,她说:“围巾是告别礼物。”
而后,两人分道扬镳。
不要问,为什么选择分离?
因为只有分离是最好的结果。
泈雾给出了暗示,杜樰沁也给出了回答。
疯子理智了一回,疯子之所以是疯子,那就是因为你永远不懂疯子究竟在说些什么。
在疯子的世界,疯是一件特别轻松的事情。
而世界,不会允许疯子相爱。
疯子也不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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