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再见沙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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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魏念晚如此说,李让心中既觉惭愧,又觉欣慰。
让小主子亲手为将军报仇,是他们这些下属的无能和失职,可却是她身为将军之女的觉悟。
是以李让也不再有异议,沉重地点了下头表达自己和其余的旧部们不会再随意出手,将璟王交给魏念晚来处置。
他转身准备从窗子离开时,魏念晚却又突然唤住了他:“李校尉。”
李让转回身来看着魏念晚,露出一丝疑惑:“小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魏念晚缓缓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去有些感伤地问:“我娘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骤然问起将军夫人,李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些发堵,迟疑半晌才回道:“将军夫人来了西洲后平日里深居简出,据说在上京时,与出阁前的薛家三娘子是手帕之交,感情深笃。”
“薛家三娘子?”一听是薛姓,魏念晚便心下一跳。
李让叹了口气,说道:“就是薛容,后来的薛贵妃。”
“你说什么?我娘居然与薛贵妃曾是闺中密友?”这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令魏念晚震惊不已。
李让点点头:“听说是如此,属下是在将军来了西洲后才跟随他的,故而对将军和将军夫人在上京时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
顿了顿,李让又迟疑着道:“不过或许有一人会知晓这些……”
“什么人?”魏念晚忙催问。
李让认真道:“赵民。”
魏念晚却有些不敢置信,确认道:“就是那个已沦为沙匪的络腮胡子?”
李让重重点头:“没错,就是他,他曾做过将军府的护院,当年跟随将军一路从上京来到西洲,应当算是我们魏家军里对将军过往最熟知的人了。”
惊诧之余,魏念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稍作思忖后便道:“我想见一见他,不知李校尉可否安排?”
李让也没多作思量,痛快应下:“那属下明日就去安排!”
此时的院中已静了下来,追捕刺客的那些禁卫也不知是又去别院搜寻了,还是追去了客栈外面。魏念晚推开窗扇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影,便回头给李让递了个眼色。
尽管身上负了伤,李让到底是魏家军出身,动作极其利索地翻出了窗子。魏念晚目送着他离开,只见他几个腾挪人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回到榻上,魏念晚辗转反侧,一直在思忖着李让说的关于娘亲的事情。
她之前只当娘亲是无辜受朝中倾轧的牵连,从不曾想过娘亲竟也与薛贵妃有密切的关联,如今事情反而变得复杂起来。既然是感情甚笃的闺中密友,薛贵妃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密友反目的事魏念晚听说过许多,其中大多是出于家族利益的冲突,或是情感纠葛。魏念晚这一晚都在猜测,自己娘亲与薛贵妃会是哪种……
天亮时,魏念晚才睡下一会,便被萧誉亲自来叩门。
想是因着平日两人都会在一处用早膳,而今日自己让映秋去知会萧誉不去那边了,才引起他的警觉。毕竟昨夜才经历过刺客行刺的事情,难怪萧誉会对此敏感。
魏念晚只得起身略微整理后去给萧誉开门,她明知故问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师傅没来一起用早膳,我担心你又哪里不舒服,毕竟那些退热的药是我随便配的,怕有不妥之处。”萧誉如实道。
这倒让魏念晚稍稍意外,原本只当是与昨日刺客的事有关,可他在意的却是她的身体。
她往旁退了一步,请萧誉进来,而后解释自己并无不适,“大概是这一路太过辛苦,难得有了个舒适的环境,便有些嗜睡。”
桌上有映秋才烧热的水,魏念晚便给萧誉简单泡了一碗茶芽,“我屋里没有煮茶的工具,殿下将就着喝一口吧。”
萧誉落了座,接过茶碗,用碗盖撇去浮沫,轻啜了一口。说来也怪,哪怕是如此简易的泡茶,可只要是出自心仪之人的手,便凭空添香,令这茶也韵味悠长。
“师傅无事便好。”萧誉笑着道,看向魏念晚的一双眼中满浸着柔情。
原本魏念晚怕打草惊蛇,不想试探萧誉的,可现下他来了自己房里,她又忍不住想去探问两句。斟酌了下话术,便带着一丝伤感的语气道:“其实也不能算全然无事,昨夜我一直难眠,故而今晨才会起不来。”
一听这话,萧誉立时放下手中茶碗,疑讶地看着魏念晚:“师傅为何事所忧心?为何不服一些助眠的药剂?”
在他看来,一位医者承受不眠之苦,属实有些怪异。
魏念晚沉默良久,才淡淡地道:“我只是想我娘亲了。”说罢,又抬起头来看向萧誉,问:“殿下也会时常思念贵妃娘娘么?”
萧誉微微一怔,藏在心底深处的剧痛便被立时唤醒,闭了闭眼,然后点了点头:“自然会的。”
魏念晚叹了口气,道:“我与殿下还真是同病相怜……不过殿下还是比我幸运许多的,毕竟成年之后,殿下也一直在贵妃娘娘的身边陪着,每日能看到娘亲,该是幸福的。”
萧誉既为自己难过,也心疼着魏念晚,伸出手去搭在魏念晚扶在桌案上的手背上,动情道:“娘亲虽已离我们远去,可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彼此,只要师傅不离开我,在这个世上我便不是孤身一人。”
若在平时,魏念晚必会在他手靠过来的一刻立即抽离,可此时魏念晚还有打算,便忍着这种不快,陪着萧誉伤怀。
说了几句彼此安慰的话后,魏念晚才进入正题:“殿下与贵妃娘娘母子情深,日夜相处,可知她有过什么闺中密友?”
“闺中密友?”萧誉讶然地着重复这四个字,而后无奈笑笑:“母妃除了在父皇和我面前活泼一些,对待其它人时总是十分冷漠,我并未听她提起过有什么闺中密友。”
说完,才有些不解地问魏念晚:“师傅何故问起这个?”
魏念晚掩藏着内心的失望,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娘亲常与我说些她嫁人前的事情,便随口问问。”
萧誉点了点头,待一碗茶喝完后不见魏念晚再给自己添热水,又见她神色恹恹的,疑是还没睡好,便主动起身道有事,从魏念晚的房内辞出。
送他出门后,魏念晚回到桌前,失神地望着碗中那些茶根儿。
既然从萧誉的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赵民那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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