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放飞纸鸢


只见朱淮舒突然一把将朱陌璃搂进了怀里,紧紧抱住:“陌璃,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没早点和你相认是我的错。”

  卫北浔看懵了。

  这是什么关系?莫非他俩是兄妹?都是一个姓,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兴许是里面两人久别重逢感情太过于投入,卫北浔在窗户外不小心发出的轻微动静并没有被注意到。

  朱陌璃把眼泪擦干,将朱淮舒推开,警惕地问:“那你为何现在突然来与我相认了?”

  朱淮舒脸上露出一丝无措,拉了拉她的手:“陌璃,我……”

  朱陌璃此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朱淮舒摇了摇头:“陌璃,我其实并没有什么事。”

  没事找她?

  朱陌璃倒是有些惊讶,但同时心里又有些雀跃。

  他并非是有事求她才来与她相认的。

  “那你?”

  朱淮舒笑了笑,那笑容却有些苦涩:“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

  “我这样瞒着你不来与你相认其实是在折磨我,也是在折磨你。我知道你一直很自责,以为我被你父亲害死了,我并不希望你一直活在愧疚里。”朱淮舒说。

  朱陌璃有些微的动容,虽说想保持镇定,但嗓音却有些颤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你父亲知道我带你出去玩了后,查到了我家里,逼我家人交出我,要将我投入海里。在得知你父亲想要除掉我后,我父亲费劲心思与他周旋,争取了一时片刻,然后派人连夜将我送出了岛。”朱淮舒平静地述说着往事,淡淡的语气里没有过多的情感,像是在述说着别人的事。

  朱陌璃低下了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得你颠沛流离,要是你当初没有认识我就好了。”

  朱淮舒温和地笑着,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像哄小孩一般:“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我从不后悔与你相识,并且和你一起放风筝的那天,我非常快乐。”

  可那一天的快乐,代价未免太过于大了。

  朱淮舒暗自咬牙。

  朱陌璃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我牵连了你,你本不应该遭受这无妄之灾,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都是我害了你。”

  朱淮舒望着她,也叹了一口气:“陌璃,这不关你的事,有这样一个爹,也是你的不幸。”

  心里许久未被别人触及的伤疤突然被人掀开,朱陌璃突然无法控制住,泪水决堤而至,捂着脸哭泣起来。

  朱淮舒扶住她的肩膀,低声轻哄:“真没事,我这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嘛,说实在的,要是没有遇到你,便没有如今的我,还得感谢你,让我的人生经历变得如此不平凡。”

  朱陌璃止住了眼泪,惊讶地看着他。那因为遇到她而变得悲惨的过去,他是真的能放下吗?

  男子俊美的脸近在眼前,满目温柔,这张脸上依稀还能看出童年时的影子,眉眼的神态依旧有些相似,只不过因为长开而变得轮廓分明了起来,但五官仍偏柔和,不似别的男子那般锐利。

  “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朱陌璃说。

  “我也是。”

  朱淮舒望着她,嘴唇开合,一些扣人心弦的话便流了出来,“其实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从在白罂岛上第一次见过你之后,我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午夜梦回,我总能梦到我们又一起回到白罂岛,放飞纸鸢。”

  朱淮舒拥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看着别人时十分深情,此时这双眼睛凝视着朱陌璃,仿佛要将所有的柔情蜜意都献与她,朱陌璃感觉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这是她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

  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也产生了某种不一般的感情。

  在下一瞬,朱陌璃就扑进了朱淮舒的怀抱,紧紧相拥。

  卫北浔在窗外,不知该不该继续看下去。他想了一下,悄咪咪地跳了下去,反正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还在这里偷看就好像是个变态一样。

  他真没想到朱陌璃和朱淮舒竟还有这层关系。

  卫北浔在楼下等着,约莫等了一个钟头,才见着那个一直紧闭着的小房间门被打开,朱陌璃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朱陌璃下了楼过后并没有过多停留就直接离开了酒楼。

  卫北浔连忙跟了上去。

  然而朱陌璃离开酒楼后就没有再去其他什么地方了,直接回了黄泉谷。

  在这之后的几天,卫北浔都在黄泉谷外守着,等朱陌璃出来。

  然而这朱陌璃一连四五天出谷全是去了那酒楼和朱淮舒幽会,卫北浔每天勤勤恳恳跟踪却毫无所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或许她只是朱陌璃,与紫冥堂主毫无干系。

  仍怀着一丝不甘与疑惑,第六天一大早,卫北浔仍旧来到黄泉谷崖上,等着朱陌璃出谷。

  这一天朱陌璃反常地到了傍晚才出谷。

  卫北浔也是极有耐心,一直在外守候着。

  等得肚子开始叫了,便去摘了点野果吃,困了便倚在树干上假寐。

  朱陌璃出谷时,他猛然掀了掀眼皮,来了精神。等了这么久,可终于等到她出谷了。

  朱陌璃出谷后,走的方向和去酒楼的方向不一样,这让卫北浔心里有一丝惊喜。

  这次朱陌璃似乎格外小心,每次在道路分叉处都会仔细朝四周观察一会儿,好几次卫北浔都险些被发现,只能拉开跟踪的距离,不跟得那么近,这也为他的跟踪增加了难度。

  朱陌璃没有进城,一直在城外,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离城门很远的一条小溪边。

  河边站着一个人,明显是在等着她。

  那人身着一袭银白色缎面袍子,面向溪流而立,身形伟岸,目测身高八尺有余,背对着卫北浔,因此看不见他的容貌。

  这人会是谁呢?

  卫北浔看着那背影莫名觉得很熟悉。

  待朱陌璃走近,那人才回过头来,在他侧过头的一刹那,卫北浔几近窒息。

  那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就算隔了上百米卫北浔也能瞧出是他来。

  燕煌,他居然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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